我一边惊讶一边疑惑,表哥却在一旁笑着,我急的打了他一下,既然他知晓,为甚不同我说?
且,姑姑姑父怎么也不跟我说说呢?
表哥到底还是没有告知我,我心里难过,一场病来临,转眼就要嫁人了,此乃冲喜,是为我的病好,但也太快了罢。
就算是免去一切礼仪,那也要问问夫家愿不愿意,不过夫家自然愿意,平日里他们三媒六聘都难娶的大小姐,现下直接便可娶了。
他们有甚不乐意,罢了,嫁就嫁罢,别说也是快了,没一会儿便有四五个婆子丫鬟过来送婚服,想必是连夜做出来的,也是辛苦了。
绿脂不免懵了,毕竟我们都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冲喜,就算是冲喜也得半个月才能进门,如今怕是明日便要进门了。
绿脂和我屋里几个丫鬟一同收下了这婚服,并让她们好生挂着,明日就穿。
我心里甚是忐忑,因此睡不着,绿脂瞧见后,特来安慰我,可她哪里我的心事呢?
绿脂说:“姑娘,此乃好事,今后你也有个知心人陪着啊。”
我说:“我只是在想,这位夫君会是怎样的?”
我到底心里担心,怕我的夫君是个爱发脾气的,动不动就恼了我,我现下的身子就只能受气,若有个娘家也好,可这娘家是没了。
姑姑家不算娘家,虽说今后回门要回姑姑家,但到底不是我家,我也怕依我的性子,无法做好夫人。
谁知,最后我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绿脂看我睡下才放心。
第二日,我被丫鬟们急急忙忙的就穿上了婚服,这头饰也是一大早便有人送来,穿戴整齐后,我便坐在床上等着,红盖头等出去了再盖上,但这扇子得随时拿着。
芳萍也来的早,我刚起床便来了,我们毕竟姐妹一场,听说我要出嫁了,也不免心伤,可惜的是,蕊萍菲萍蓉萍三个姐姐也能看我出嫁了。
按理说,一会儿是表哥送我出门,但我怎么还不见表哥呢?只怕是又贪玩儿去了。
芳萍说:“听姐姐,你莫要伤心,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
我说:“四妹妹,待你大些,便明白什么是出嫁了。”
芳萍以为出嫁便是玩儿,随时还可回来,难上加难,谁嫁了人都要在自己家呆着,怎能随意出走呢?
芳萍点点头,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等到了时辰,绿脂便将红盖头给我盖上了,芳萍未出阁,因此只能就此分别了,绿脂自然是要跟我出嫁的。
就这样,我被四五个丫鬟扶着出了寝房,也来不及辞别姑姑姑父,我当真是懵了,怎么连同姑姑姑父告别的时间都省了?
姑姑家大些,走起来甚慢,好一会儿,才走到大门,出了大门,便上了轿子,这便要去夫家了,只是还不见表哥,表哥送我此事都免了吗?
我震惊,我实在不知,这婚事到底有多荒唐,看这样子,夫家应当也是个大门大户,怎能如此草率?还是说,我是去给人家姨娘了?不对,若是姨娘断不会这般风光。
待我坐稳,这轿子便起了,也不知多久能到,走前绿脂刚服侍我吃了一粒药,别说,表哥那药倒真好,吃了竟能好些。
不过忘了问方子,罢了,待我待夫君回门时,可要好生问问。
似乎,这轿子走了好久好久,都没停过,难不成我是远嫁?怕是了,这轿子我觉着连全城都逛了。
就在此时,我的轿子从天而降一位少年,若问我我怎知他是少年,因他揭开了我的红盖头,我有些害怕,他是谁啊?他应是会武功的,怕是位大侠,我能感觉出来他的身手极好。
这位少年怎会降落进我的轿子呢?且,接亲的人察觉不到吗?
少年说:“姑娘跟我走罢。”
什么?
他说什么?
他是来抢亲的啊?
可我不认识他啊,他抢我作甚?
难不成是姑姑家的死对头?
不,应是夫家的死对头。
我才不跟他走呢,我对于姑姑给我安排的婚事无不满意,我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不愿逃婚。
少年看我不言语,有些许不解,又仔细看了看我,自古来新娘都是“美”的,我虽不美,可到了今日也是浓妆艳抹,说不准他会对我做甚,我得稳住他。
少年说:“姑娘嫁别人可惜了,你嫁给我罢。”
哪有这样的啊?
直接就求亲啊?
我真是服了。
于是,我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得想个法子让他对我心生厌恶。
我说:“我与夫君早已私定终身,今日不过是走个过场,兄弟请回罢。”
此话一出,必定吓死他,在人界私定终身的少,好罢,说实话,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们,大门大户的姑娘公子们是不能的,除非也有不怕死。
总之,人界对于此事甚为忌讳,我如今这般说,这位少年定然走了,既然是抢亲,都愿抢个姑娘家,那我若慌称不是姑娘家,坏人自然退下。
少年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拿此事骗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还会再来的。”
随他的去罢,反正到时有夫君保护,他不敢怎样对我,只是我没想到,为甚平白无故的有人要抢我呢?
那位少年当真走了,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少年走后,我也就到了,轿子停了,绿脂和好几个丫鬟扶着走出轿子,因红盖头依然在,因此我没能瞧见夫家的大门,也不知夫家姓什么。
我被丫鬟们扶着进了大门,感觉也走了好久,才到大厅,这婚礼是在大厅举行,其余的都可免,唯有三拜免不了,三拜过后,便算礼成,我就已成亲了,今后是这个家夫人或奶奶。
因夫君还要同来客喝酒,我便被丫鬟们扶回了寝房,这红盖头得等夫君给揭开。
我在坐在床榻上等了不知几个时辰,我都累了,但也不能躺着啊,然而,还好,夫君来了,绿脂和丫鬟们都出去了,并且将门关好。
此时此刻我无法不紧张,我又不傻,洞房花烛夜我还是懂些许的。
我的夫君竟不急着揭红盖头,怕是他也紧张,怕他的新娘不漂亮。
坐了好一会儿,我真累了,他怎么不着急呢?
就在我疑惑时,夫君开口了。
夫君说:“你累就躺下罢。”
等等,我怎么听着声音,如此熟悉呢?不对啊,这不是表哥的声音吗?
我吓的立马自行揭开红盖头,瞧了一眼才知,怪不得呢,怪不得不将夫家是谁告知我。
我嫁的人是表哥,冲喜都冲到表哥身上了,当真是委屈表哥了,我就说嘛,也别怪那少年来劫我,他定然也懵了,怎么明明嫁到这家来,还要在全城绕了一圈呢?
他定然以为是老家在招摇,少年心中不服,便来劫我,但我断然是不能跟他走的,就算我早知是嫁的是表哥,我也不会逃婚,太没必要了,不过就是成了亲罢了。
作甚跑来跑去?我此人对任何事都无不满意,只要平安健康便好,其余的都是命中注定。
但我今日当真不知所措了,我怎么嫁给表哥了呢?姑姑自然是愿意的,亲上加亲嘛,那姑父呢?姑父怕是不愿意罢,我如今是一个病秧子,又无父无母。
我想,若我是姑父怕是不愿意的。
旋说:“不必惊慌,嫁我总比嫁他人好。”
表哥整日没个正形儿,虽说如今成亲了,但此话也不该说,这世间的好男子多了去了,也不止他一个,虽然他说的有理,嫁他的确要好些,但我听着不乐意。
表哥说:“你莫要生气,你若不愿,等你病好时自然就和离了。”
原来如此,是姑姑和姑父定好了,今日成亲只是为了冲喜,给我治病,一旦病好,便就和离,到时再给表哥找个好姑娘。
那我岂不是亏了,如若病好前未圆房也罢,如若圆房了再和离,我再嫁谁去?
我一时来气,便要走,却被表哥拽了回来,他拽我做甚?
旋问:“你哪儿去?”
我说:“我回我屋睡去。”
我正要走,表哥不让拦着我,我气的打了他,为何拦我,既是因冲喜成的亲,自然我不能与他同房,不然,太过“危险”了,稍有不慎,就失身了。
表哥说:“你且站住,这婚事你说是真就是真,你说是假就是假。”
他竟问起我来,他又是如何想的?他可把这婚事当真了?他问我我自然是当真的,可谁知却是假的。
且,我连我嫁的是谁都不知,被蒙在鼓里也就罢了,他倒好意思来问我,表哥平日里甜言蜜语一大堆,怎么今日倒不会说了?
我问:“表哥认为呢?”
我倒要问问他。
最终表哥没有回答我,我见这般,便在此屋睡下了,表哥虽与我同房,但没有圆房。
可今日却并没有消停,不久后,屋里便出现一个人影,表哥发觉后立马点上蜡烛,我起身看了那人,才明白,是那少年,他真来抢我啊?
表哥可吓了一跳,这老府管制森严,怎么从屋里冒出个人来,看样子,此人还要抢人。
少年说:“二位莫怕,旋爷儿,只是我有一句话要说,既是假成亲,不妨将姑娘给我,我让她幸福一辈子。”
这少年胆子也太大了些罢,就这般要人啊?我觉得他不挨揍真是表哥有教养,若是我,定好生教训他一番。
这不,果真,表哥打了少年,少年不服,二人就这般打起来了,我莫名其妙的被抢,我都糊涂了,难道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
我与少年只有过一面之缘,这少年便真的来抢我,我叹息不已,同时,我不知该如何劝他们别打了,因为他们二人并非用的拳头,而是用武功打,表哥何时会的武功?
我说:“你们不用打了,我是不会走的。”
果然,他们不打了,我才不会跟一不认识的人走呢,尽管这位少年多么爱我,多么诚心,我也是不能走,所以,他们打的无意义。
谁打赢了我也不走,二人停手后,表哥便让少年走,少年偏不,我也是服了,少年也不知是痴情还是倔强。
表哥说:“听儿已是我妻,你死心罢。”
少年说:“哼。”
少年哼的一声,之后直接拉着我就要走,表哥也拽着我不放,我很是不悦,大晚上的闹什么,我都困了。
我一生气,甩开二人的手,躺下睡了,往后的事我也不知了,只是第二日醒来时,就瞧见表哥在一旁坐着,虽没有说话,但傻子也知,他生气了。
自然要生气的,哪有这样的事啊?自己成亲还有人来抢亲,抢也就罢了,还那般嚣张。
我倒是也不知该不该哄他,就算哄他我也不会,且,又不是我的过错,我可从未想过逃婚,和他成亲也没人告知我,我还没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