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看到愠镜和芩摇,锦渔之后许久没有再见到愠镜,只是心情好像也没有原来那般急切了,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气的。
看着魔仆送来的一桌子饭菜便觉得没有胃口,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沉默数秒犹豫了下便起身离开。
刻意避开了殿中为数不多的魔仆,左右看看周围无人,应没人发现自己,眼前是看着厚重的铜门,似乎被下了什么封禁,可这却挡不住锦渔。
可也不能太过强硬,特意下了禁制说明里面的东西见不得光,毕竟自己偷偷的来,总不能搞出太大动静被愠镜发现了。
没有直接打破,只是慢慢试探,趁着削弱的瞬间从铜门开启的缝隙闪身钻过,回头看看已经再次紧闭没有半分异样,才松了口气。
随意打量一眼,屋子很大很空,一边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此时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本以为藏着什么秘密,感觉这出与其他地方不同才心生好奇,没想到竟是关着两个人。
锦渔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却见女人突然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男人眉头紧蹙,看起来好像格外难受。
用手帕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一边柔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对男人说的,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
锦渔走过去,看看两人,半响,伸出一只手置于男人额上却不触碰,短暂的生机注入男人体内,男人脸色恢复平静,甚至有些要醒来的迹象。
“晟?”
女人又惊又喜,晟微微睁眼,看着眼中含泪的轻柳,张了张口,有些艰难的唤了一声便又再次睡去。
轻柳一慌,锦渔手指微动拖了个椅子邻近坐下,“放心吧,他就是睡着了。”
轻柳点点头,她不认识锦渔,可锦渔方才帮了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锦渔是不是愠镜派来,都没有害晟的理由,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晟还有利用价值。
轻柳再看了一眼晟,起身向锦渔微躬道谢。
锦渔摆摆手,她只是顺手而已,相比于轻柳的道谢,她更关心的是,“你们是谁?为何在这?”说着似有所感,脑中突然想起一个人的身影,“你们和念娅什么关系?”
原本打算沉默到底的轻柳听到锦渔说出念娅的名字,突然抬头警惕的看着锦渔。
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先前总是南均来,他从不提念娅的事,当时她赌了一把,堵他们会放过念娅,至少作为备用也该放过,可一直没消息也不知自己赌对了没。
此时听锦渔的话,念娅应是还活着,心道赌对了。
不需要回答,这个动作锦渔便已经看出眼前的人和念娅关系不一般,好歹吃过人家一顿饭,刚刚只是突然有感两人联系才脱口问出,至于两人具体什么关系她也并不是很关心。
此时看到轻柳警惕的模样,不由笑出声,自己就是随口一问,至于这么紧张吗?
“放心吧,她没事,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怎么在这的,愠镜把你们捉来的?”可是,为什么,长的是好看,可看这样子,人家有心上人了呀,这不一边躺着呢。
锦渔心里歪歪了下,心中也知道这可能性不高,只是控制不住的往这方面想,脑中还不断回放着“宇风说”。
轻柳不知锦渔所想,心中疑惑锦渔的出现,看起来好像和其他人不同,可毕竟自己身为鱼肉不得不当心。
未放下戒备,虽不知愠镜是谁,可从锦渔的话中大概也能猜到是那个将他们关在这,被妖君南均奉为主上的人,“他想要的东西我没有。”
这话她对愠镜说过,对南均说过,此时同样用这句话来回答锦渔。
说多错多,答了一句便不打算再理会锦渔,她感谢锦渔帮助晟,可方才已经谢过了。
锦渔撇撇嘴,心道无趣,掌心一翻便唤出了千枝树,轻柳被千枝树的命力惊的猛的回头,锦渔却突然猛的握紧收回了千枝树。
此时面色苍白,呼吸急促,还来不及恢复便猛的看了一眼大门处,她能感受到禁制打开了,来人便示愠镜。
站起拉着轻柳,顺便手一挥,将晟也一同带着,下一刻,三人出现在一处小木屋旁。
正是念娅的家,方才用千枝树查探,时间虽短却发现两人与念娅的联系,感知愠镜来了,情急之下本着吃人嘴短的原则便将两人带了出来。
身形摇晃了下,甩开了轻柳要扶住自己的手,便要往回走,锦渔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方才被虚无阻挡才猛的收回了千枝树,此时好似要崩溃一般。
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一条裂缝,裂缝突然张开,锦渔想要逃离为时已晚,整个身体跌入裂缝中。
裂缝猛的合上,一切如常,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轻柳瞪着双眼惊诧的看着这一切。
她想把锦渔拉回来,可是她做不到。
就在裂缝合上的瞬间,愠镜连同南均芩摇也到来,左右看不到锦渔,冷眼看着轻柳,“把通道打开。”
以愠镜为中心扩散一片死寂之气,所有人心中一颤,原本轻柳觉得只要自己守口如瓶,只要愠镜得不到想要的就可以一直耗下去,可如今她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惧。
她一直在赌,用自己和家人做赌注,赌愠镜有十足的耐心,事实证明愠镜耐心是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安然无恙。
可锦渔的出现明显耗尽了愠镜所有的耐心。
轻柳可以为晟而死,可以为念娅而死,她以为自己不惧,可如今的感觉却是,想死而不得死,不死却犹如死。
“你以为,你不开我就没办法?”
愠镜语气越来越冷,甚至有些不耐烦,他偷取了千枝树的力量,如今锦渔落去裂缝中,裂缝便是通道,他可以引出千枝树从而找到入口,可他不想这么做。
见轻柳不动,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晟,手轻轻抬起,轻柳突然回神,看着晟,急忙喊出声,“不,我答应你,我打开。”
她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可发现当晟的生命真正受到威胁时,原来的坚持是这么容易被打破。
愠镜放下手,冷哼一声,裂缝再次打开,只是比锦渔的稍小,还有些不同,少了些虚无之力。
毫不犹豫踏入裂缝中,手掌一翻将南均和芩摇挡在外面,看着裂缝慢慢消失。
“不过是被驱逐的神女,何必死守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