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渔手上拽着愠镜,沉沉睡了过去。
有些艰难用空着的手把被子盖上,稍微试了试,却发现抽不出来,无奈坐在床沿,陪着锦渔,等着她手松开些。
若强行抽出当然也是可以,但兴许会弄醒锦渔,心中寻思也没什么事,便也由着锦渔。
本想将人趁机丢去吟龙间,可想想还是放弃了,他已经暴露,赶了一次不保证不会再找上门来,周而复始太过麻烦,搬个地方倒是可行,但这魔界之中只有此处最合心意。
不为其他,就为了外头的小花园,整个魔界可找不出第二处来,倒不是他喜欢花草,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其实给锦渔的寻来留了个位置。
况且,他选这地方当然不只是为了外头的花草,而是这里原本住着的人。
他想要的东西,想去的地方,只有被他关着的轻柳能帮他,当然,念娅也可以,只是念娅的力量被轻柳与长寻剑封印在一起,虽说如今长寻现世,可念娅对于她身上的事情并不知晓,太不稳定。
这也是愠镜任由念娅在他府外居住又不追杀的原因,不稳定却可以当做备用,必要之时,他便强行用念娅去打开通道。
愠镜眼中转瞬即逝一抹厉色,扭头看了一眼锦渔,叹了口气。
锦渔醒来时愠镜已经不见了,坐在床上微微发呆,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天灵的恢复力本来就强,加上愠镜可能也给自己治疗过,只要不伤了本源,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个速度倒是不意外。
此时锦渔心中还有些高兴,自己身处此处,就说明愠镜对自己并不全是利用。
打定主意,寻思着宇风说的话虽不靠谱但又的确有点用,大不了再来一次,赖着不走了。
发呆一会,才动了动身体,没觉得什么不适便打算去寻愠镜,好不容易寻着人了,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你的伤如何?”
“托主上福,已无大碍。”说罢便单膝跪下,微微低下头,神色自责,“芩摇无能,请主上责罚。”
说话的人,自然是当日袭击不归山后便失踪了的魔君芩摇,不归山上下也曾想过趁芩摇受伤将其斩杀,只是后来难度太大加上找不到下落便不了了之。
没想到却在此处,还奉愠镜为主上。
锦渔四处乱走,恰好看到这一幕,芩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锦渔一愣,随后撇撇嘴,闷闷走出去,盯着愠镜。
芩摇在愠镜示意下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锦渔,锦渔哼了一声后闷闷转身离开。
“不必管她。”
身后愠镜淡淡说了句,芩摇只是看了一眼锦渔离开的方向便答应。
“你在干嘛?”
心中有气的锦渔抬头眼角偷着窗户看到院中不知在倒腾什么的南均,趴在台子上往底下喊了声。
南均抬头看了眼锦渔便低头继续忙活,院中原本种的花草在锦渔那拼命的一下后彻底死绝,愠镜觉得院子荒芜便有让他去寻些花草来种上。
此时南均对于锦渔满满的怨念,此前秦阙也就罢了,没想到短短时日就开始经历第二次。
锦渔见南均不理自己,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格,因芩摇而生的闷气因对南均行为的好似也忘了一半,索性翻窗跳下。
小跑几步凑上前,躲着看刚种好的小花。
南均往旁边退了一步,见锦渔指尖微微碰了下小花,刹那间摇晃了下,竟开花了,南均眼角一颤,这便是天灵,命力,掌控天下命格。
压下心中的惊异,脸上好似浑不在意口中毫不客气,“一边去,别乱碰。”
锦渔瞥了一眼南均,突然露出一个满是阴谋的笑,“你好像很宝贝这些花草呀!”
南均翻了个白眼,不是自己宝贝,是主上宝贝呀,不过看着锦渔的笑容,总觉得心里发慌,毕竟锦渔不是当初心智不全的灵儿。
锦渔站起身,满脸嫌弃,本来就是想逗逗南均,可看到南均的反应顿时觉得无趣的很,“慌什么,我不动你这些就是。”
看着锦渔离开的背影,南均松了口气,一扭头却看到愠镜透过窗户看着自己,顿时一个哆嗦,百年前的一幕还心存余悸,愠镜比锦渔更可怕。
……
“你究竟是什么?”没问是谁,因眼前的人已经脱离了天界神灵的范畴,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中又掺杂了一点灵力,亦正亦邪,诡异的很。
四方塔之事,原以为再多意外也不会脱离掌控,没想到招惹了这么个东西。
南均半跪在地,气息已经虚弱至极,面色阴沉却还能笑出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阴果,原来吃了半颗阴果的不只是鬼麒麟。”
愠镜冷冷看着南均,对于南均看出并没有太多惊讶,毕竟,四方塔的事足以证明他知道的隐秘不少。
就在南均以为今日必死无疑之时,愠镜突然平静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南均,“不如,你做我手下吧。”
淡淡的话让南均一愣,“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
愠镜微微皱眉,他不喜欢重复一样的话,也不喜欢去解释,他的人,只需要听命令就够了,不该问的不该知道的都闭嘴,语气不由沉了下来,“做,还是不做。”
压力突然袭来,南均心中一颤,打不过,也逃不掉,他是妖族,在性命面前,从不讲仁义道德,实力才是王道,心中有了决断果断低下头,“南均拜见主上。”
……
“主上为何要留下她,恕芩摇直言,即便她爱的再深,可毕竟是已然心智成熟的天灵,未必赞同主上做法。
而且,主上大计未成,若暴露出去,难免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芩摇自觉说的无错,态度也放的很低,见说完愠镜仍无动作心中松了口气,却突然感到一股巨力迎面而来,身体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喉咙一甜,惊诧的看着仍在原地的愠镜。
“不该管的别管。”
“退下吧。”
芩摇咬咬牙,心中有些不甘,可愠镜不是她能忤逆的,愠镜需要的是足够听话的手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