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天,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不曾娶妻?”未南栀喝了不少,手都有些抖,还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这恐怕就不用公主烦心了吧?”
“我才懒得操心你的事,你说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以前就天天来找我们家清愿,现在也没落下,你肯定心里有他。”
未南栀喝的迷迷糊糊,她只听到别人在笑,特别是初云,都笑出了声,
“……”
未南栀说一句,妙天君的脸黑一度,清愿随后又补了一句,妙天君直接黑成碳。
“南栀,你放心,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
妙天君隐忍着怒气开口,“我说你们俩人是不是合起伙来拿我寻开心?”
“怎么?还真生气了?”清愿赔罪似的给他到了一杯酒。
“算了,生气伤的是自己的身体,何必置气。喝的差不多了,我回去了。”妙天君放松下来欲走,转身又加了一句,“你就宠着吧。”
该就寝了,喝大了的未南栀不肯自己睡,跑到清愿的床上,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
“清愿,你别走。”
“南栀,我不会走的,你可不可以先松开一下。”
清愿现在都不敢动一下,只要他稍有动作,身上的小手就越抱越紧。
“不可以!”未南栀不同意,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你让我亲你一口,我就松一点。”
“……南栀。”
“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嘛。”未南栀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
“好,都依你。”
话音刚落,她就把侧身的清愿推倒平躺在床上,照着脸一顿乱亲。
清愿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闭着眼,一阵酒气混合着少女的香气落在自己脸上,让他措手不及。
可能是亲累了,未南栀抓着他的袖子睡着了,清愿却克制的一夜未眠。
未南栀在碧霄殿才过了几天平静日子,沐轻舟就找了过来。
“娘子,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几天没见,去练胆子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未南栀又变成了那副妩媚的样子。
“南栀,你不记得我了?”
“沐轻舟,囫囵兽,人界之主,你的每一个身份我都记得,你是收留过我,可那又怎么样?我既已死,就不欠你什么了。”
听她这么说,沐轻舟很是挫败,但他不想放弃,“我喜欢你啊,很早以前就喜欢,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喜欢清愿,卫应离也喜欢清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听别人说你这个人界之主,趁人之危把卫应离娶到手了?”
这一问把沐轻舟问的没了话,一时间气氛沉默。
“你为何还不走?你难道在等我给你休书?”
“从来都是只有夫给妻休书,妻敢休夫真是闻所未闻!”沐轻舟没想到她狂妄到这个地步。
“闻所未闻?那不如今日让你开开眼?”未南栀双手环胸。
沐轻舟这次来还有件事情,就是跟她商量怎么用离魂咏救姐姐,可看到她这个样子,嘴里的软话怎么也说不出,只是动动嘴唇,“既然你还想在这呆下去,那我就不再来打扰你,记得回家就好。”
看着沐轻舟的背影,未南栀轻蔑的笑了一下。
“自己这个转世是怎么想的,居然嫁给别人?莫不是知道了爹娘被杀的事?真麻烦。”
因为担心俩人去了太久,未北儒准备去寻,正巧碰到了回来的沐轻舟。
“轻舟,怎么你就自己回来了?”未北儒道。
“兄长,我们还是放弃离魂咏这条路吧。”他不想麻烦那个人,一点都不想。
“为何?”
沐轻舟并不打算隐瞒未北儒,“南栀的残念在碧霄殿,拿着离魂咏,可她变得不一样了。我们在想想别的办法,不行,我就硬闯,我实在等不了了。”
“你冷静一点,我也一样着急,但是硬闯无疑就是去送命。”未北儒沉思了一下,想了个办法,南栀平安就好,也不是非要离魂咏不可。
碧霄殿各色的花争奇斗艳,永不落败,花团锦簇,这些花好像有灵性一般,未南栀到哪里,就会让开,就算她躺在这里也不用担心压坏它们。
清愿在远处望着未南栀,她一脸冷漠,没有从前那般欢乐。
可能是从前的她压抑着,不放这个冷漠的未南栀出来,她才永远那么温暖吧。
未北儒来到碧霄殿,初云通传,被刚刚回来的俩人听到,未南栀躲了起来,清愿则是迎了出去。
“清愿,事情紧急,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朵颜被依风真人抓去有些时日了,我很担心她,我需要落苍弓去救朵颜。”
“你要我剥离落苍弓?”
“对,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请你帮我。”未北儒难得对清愿的态度温和近乎恳求。
“南栀既然另嫁他人,你为何还要我帮你,就因为几百年前那个你根本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事?”
“清愿!你现在是想赖账?几百年前的事,你觉得死无对证了!”
“我并未这样说。”清愿拿出一贯的清冷,未北儒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
“兄长!”一直躲在暗处的未南栀出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未北儒抬头一看,有些惊呼,这眼神好熟悉,是现在的南栀身上没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兄长,救朵颜姐的事毕竟不能耽误。”未南栀对上了未北儒的目光,“去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
当时,魔主和夫人并未知会率先出发,去找‘修缘’,未南栀赶到时,爹娘全部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她不在乎‘修缘’手执的剑正在滴血,抱起娘亲,哭成了泪人,夫人颤抖的手要抚摸未南栀,却在半空中突然落下,闭紧了双目。
“哭哭啼啼的可真是让人心烦。”
‘修缘’现了真身,未南栀没了金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回身便被他一剑封喉。
未南栀呼吸困难,睁大了眼睛瞪着他,血灌进了气管,极度需要空气的肺正在努力收缩,却没有一点空气进来,就像她想杀了面前这个仇人,却无能为力。
明月亭,修缘醒过来,还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依风真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为开口,依风真人先说话。
“醒啦?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把你弄醒吗?”
“拜见师傅。”清愿下床稍微活动了一下像依风真人行礼。
“我不计前嫌把你弄到这儿来,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师傅吩咐。”
“仙界之主你来当,别急着推辞,这是对你也是对我都好的一条路,你要是立马答应我,未南栀就不会死,要是在犹豫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南栀!她怎么样了?”
“你去就知道了,不过你的答应我这个条件。”
“我答应,十个百个都答应,求师傅让我去见她。”
“既然答应了,就去吧,回来后可得乖乖的接管仙界。”
“师傅放心。”
清愿匆匆行礼出来,赶到了竹林时,他只见到一身墨衣的一角,他便隐秘在竹林里找不到了。
他看到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吓人的未南栀睁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怎么变成了这样!未南栀见到清愿,血水堵住声音,只是呜呜的什么都说不出,努力微笑的嘴角也异常可怖,她终是失去了脉搏。
清愿哭了,在自己最难,备受欺凌的时候没有哭,可他亲眼看着她躺在这,身体渐渐冰冷,他压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眸子里从悲伤到麻木,再到愤怒和平静。
未北儒听家里下人说了经过,就找到这里,看到眼前这一切他崩溃了,他突然失声,双腿没办法在挪动一步,发软的跪下,一盏茶的功夫他像是回过神,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昏了过去,从此以后他的心里只记住了仇恨,忘了所有。
未南栀不甘的残念从她身体里跑了出来,去了藏匿离魂咏的地方,不管怎么隐秘她都能找到,当起了它的守护神,谁都碰不得。
清愿抱着她已经冰冷的身体,看着她慢慢化为尘土,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未北儒恨透了清愿,清愿则是在依风真人的操控下当上了仙界之主,不过在找到未南栀的转世之前他就叛了依风真人,正在想办法扳倒他,依风真人才想方设法的让未北儒听自己的话成为棋子,来对付清愿。
明白了来龙去脉,三人来到明月亭,只未南栀一人准许进入,二人在门外叮嘱了许久。依风真人依旧高高的坐在大殿之上,丰屠则是在一边守着。
未南栀扫到一旁的丰屠眼神狠厉,先开口,“离魂咏我带来了,朵颜姐人呢?”
依风真人拍拍手,昏迷的朵颜就被带了上来,“人不是好好的在这儿。”
“她为何不清醒,你别给她下药了吧。”
“我只是暂时让她昏迷,下药不是我的做派,我会让你们都忠心臣服与我,所以我也不屑弄那些手段。”
“你把朵颜放了,再答应我个条件我就把离魂咏给你。”
“离魂咏换沐朵颜,公平,我为何还要答应你一个条件?”
“因为我会告诉你怎么样才能不让魔器反噬而得到它的全部力量,这样可不可以答应我了?”
依风真人大笑,“好,我答应了。”
“我要亲手杀了他。”未南栀单手一指,指向丰屠。
谁都没有意外,好像都知道她想做什么。
“修慕,该是你报恩的时候啦。”
依风真人轻飘飘的说出口,丰屠脸上并未恐惧,他甚至还在笑。
“多谢师傅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再生之恩永世难忘。”
丰屠就是修慕,当年他被修缘打成重伤,眼看就要魂飞魄散,是依风真人把他的魂魄换到了现在的身体,他才活到如今。
他走到未南栀身旁,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他毫无惧色。
“来吧,为你爹娘和自己报仇吧。”
是的,当初就是他假扮修缘杀了她和她的爹娘!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未南栀走到他身边拔出当初那把染了爹娘鲜血的剑,一刀一刀足足捅了十个大血窟窿,他体力不支倒下,她又一剑刺穿他的喉咙,她还不解气,依风真人皱眉阻止。
“你在我这明月亭杀人,已经是给你的最大的容忍了,就此罢手吧。”
“好,既然您说话了,我便不在对他下手了。”溅了满身血的未南栀把剑‘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当然是把我自己献祭给离魂咏,等到我被离魂咏吞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吸收它全部的力量。”
“那还等什么呢?”
未南栀轻笑,幻出离魂咏,残念离开身体,身体便没有生气的昏迷了。
离魂咏悬在空中,自己则慢慢凝聚附在离魂咏上,不一会儿便被吸收了,依风真人少见般耐不住性子的开始贪婪的吸收着离魂咏的力量。
清愿和未北儒闯了进来,一人抱着一个昏迷的人儿,念了个决,快速消失了。
依风真人正融合离魂咏的力量,也没空管他们。
俩人来到了仙草园,妙天君先看了看昏迷的俩人,各自吃了一颗药丸,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昏迷后的地方,无边无际,而且很暗,伸手不见五指,卫应离想寻找一丝光亮,可她动不了,耳边有个声音对她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楚。
她只觉得很烦,她就想快点醒过来,让那个人闭嘴,她就努力的睁开眼睛,一次,两次,三次,不知道多少次以后,她终于成功了。
这个熟悉的,英俊脸庞,正是清愿,那个她误会了他还差点杀了他的清愿。
她起身,虽然头有点晕晕的,还是不妨碍她紧紧的,抱住他。清愿满脸诧异,随后轻笑。
“清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没有你,山珍海味都不算佳肴,有你,苦杏仁也是甜丝丝的。”卫应离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清愿故意摸了摸她的额头,对站在一旁的好友说,“我说妙天君,你给我们南栀吃了什么,净说些我爱听的话。”
卫应离听出来清愿调侃自己,“清愿,你别得寸进尺,我可没吃错药,再说了,就算我吃错药,我也赖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