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秦坚,赵玉儿离开了五毒原,由于秦坚不能御剑,只能改为步行。他们一路向南,一些时日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宅子门前,往那门看去,那上面牌匾写着丑女庵。秦艳觉得很奇怪的名字,看了一下赵玉儿,是否需要休息。赵玉儿同意休息,于是秦艳便敲门。不久,门被打开,一位脸被纱带裹得严实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位女子并未慌张,很有礼貌的说:“施主,你可能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只收纳失去了面容的人,而不接纳像你们这样面容完好的人。”
秦艳回:“我们是外地人,旅途劳累,想借住一宿。”
“既然是外地人,那就进来吧”
“多谢”
于是秦艳三位随开门人进入了丑女庵,里面似乎非常大,他们走了很久,才走到住房。秦艳话少,就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赵玉儿问了句这座宅子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开门人也没多说,说这里住的都是一些不幸的女子,语气非常无奈忧伤。赵玉儿也没继续问下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突然有人大喊,说:“又有人自杀了,又有人自杀了。”
秦艳和赵玉儿被声音惊醒,于是一同出去,想看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那个人说,往生河又有人自杀了。当他们继续想问是什么原因时,那回答的人一副伤心麻木的走开了。秦艳在问了其它几位庵里的人,这些人同样用纱布裹着脸。最后知道了往生河在哪。她们来到往生河,看到这里有好多用纱布裹着脸的女子,他们三五在一起,有的在哭泣,有的在低语,有的在默哀。其中一位正在为死去的三位女子诵经,身边还有两位随从,可以看出,她便是这庵里的主人。
赵玉儿等他们诵完经后,过去向住持行了礼说:“小女子是昨夜借住的外地人,今早听有人说,又有人自杀了,难道这里经常有人自杀吗。”
住持说道:“是的,都怪老僧佛法微浅,不能度人”
“师太别太过自责”
“你知道我们这里的僧人为何都用纱布裹脸吗”
“不知,还望师太告知”
“我们其实也并非看破红尘,一心修佛之人。”
“怎讲”
此时秦艳正在打量三位死者,确定确实是溺水而亡。
“我们这里的女子,过去其实都有一副好皮囊,每个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面目全非了。”
“这事确实很奇怪,没有人去查是什么原因吗”
“谁会去查这种事,再说即使查出什么原因来,我们的脸还会回来吗”
“但是你们不去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秦艳说道。
“也许真是这样,但是一位失去了绝美脸蛋的姑娘,还有什么价值要求别人来替自己查自己失去面容的原因呢,一旦失去了面容,被父母认为是家门不幸,被亲人朋友认为是沾上了霉运。避你还来不及,怎还会帮你查。”
“那你们怎么都到了这里了”
“女子没有了面容,谁还会要,在家久了,父母也会嫌弃。多亏一位好心人我们才能惭颜于世,虽然她也和我们有着同样的命运,但是她有钱,她为我们建了这座庵院,为掩盖我们并不是没人要的女人,她教我们诵经,度我们做僧人。只可惜,她去世好几年了”
“这是一位奇女子”
“是啊,她说,人的外表,不过是表象,就如同浮云,浮云迟早会散去,面容迟早会老去,与其去执着一个迟早要失去的东西,还不如执着一份安心甜美的心境。只要人活着,就可以一直拥有这份心境。只可惜,我们大多数人过于愚昧,不能领悟其意境”
“得道者的话,都过于高深,凡人不易理解,师太不必挂怀”
“话虽如此,只是每次看到有人因为失去面容而轻生,不由得悲伤。”
见氛围过于阴暗沉重,大家都默不作声了。待安葬了三位自杀的女子后,秦艳,赵玉儿,秦坚告别了丑女庵,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挺震动的。赵玉儿作为世家之女,自然知道一个好的容貌意味着什么。至于秦艳,作为修道人,对容貌早已看淡,但是人性的本能告诉她,她想将最美丽的自己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她能感受到,那些失去了面容的女子,从而失去了喜欢的权利的痛苦。所以秦艳决定,待她哥哥事情结束,她去调查下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些女子失去面容的。
几日后,他们又经过了一个村庄,那个村庄有几百户人家。当秦艳三人进村后,发现那里很热闹,似乎在过节日,人都在街上朝一个方向走,似乎要集合。赵玉儿找了位村民一打听,知他们这还真有个活动。村民告诉他们,每年国王都会在这个时间在全国举行一场选子活动,凡是有不到一岁年龄的孩子,都可以将孩子送往南疆城祭祀,在祭祀大典时,国王会用百口大钟将孩子罩住。让孩子接受神光照射,之后,再将钟打开,如果孩子不见了,就说明被天神选中了,如果孩子还在,就说明此孩子不是天神所要的孩子。
赵玉儿继续问:“那些孩子到哪里去了,真的被天神选去了。”
“谁说不是,那么重的钟罩着,就这样消失了,不是天神,还会有谁。”
“孩子不见了,他们父母不担心吗。”
“他们要是担心,还会送他们孩子去参选,再说,一旦孩子被选中,国王会赏很多金银财宝的。他们只担心他们的孩子不消失。”
这回答,让赵玉儿唏嘘不已。不久他们来到了村里集合的地方,村长问大家是否把不满一周岁小孩子准备好了。只见一些村民把自己的小孩抱了过来,大概有十几位。以这样的村庄,能刚好有几位年龄适合的就很不错了,居然会有几十位。赵玉儿想,估计是是村里故意而为的。只见村长说:“我们村能不能富裕,就看你们的孩子有几位被天神选中了。以前没有被选中,一是我们送去的不够多,二是,国王每次只从全国抽一百多个,选的数量太少,送的人又太多,今年我已打通关系,估计至少会有三个以上我们村的孩子,会参入祭祀。而你们,现在就回去祭祀神灵,向神灵表明我们村的诚意,祈求选我们村的孩子为子。”秦艳为修道者,知道凡人心中的神灵,不过就是得道的修道者。而得道的修道者,会升仙到天界,以免去生老病死,得到更长的寿命来领悟大道。他们对凡间之事早已看破,又怎会要他们的小孩,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赵玉儿则认为:神仙要别人孩子干什么,不够一岁的小孩连茶水的不会倒一杯,这些神灵肯定不会有养小孩的癖好的。所以小孩的事跟神仙没关系,跟国王有关系,因为是国王要选小孩的,而且又在王城。但是秦艳和赵玉儿都没有立刻制止,他们知道,以他们的年纪和威望,不可能让村民相信他们被他们的国王骗了。考虑到秦坚的伤势,他们还是不得不快点向南城赶去找巫女,如果够快,说不定还可以赶上祭祀大典,以搞清楚事情真相。
很快,秦艳三人就来到了南疆城。他们直接去找巫女,询问除去魔性一事。
“你想知道怎么除去魔性?”巫女说。
“是,还望大祭司指点。”
“魔性是由生灵的意志控制的,意志失控,生灵将陷入癫狂。而世间操控意志的药和法术极多,但是壮大和削弱意志的东西却少,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人想做的和不想做的都不会轻易改变。尽管通过外力去改变一个人的意志力是违背天道的,但是世间也的确存在一种能医治灵魂和意志的东西,那就是冰莲。”
“它可以在哪里找到。”
传说世界上有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山,那些山从下往上看,是看不到峰顶的,而且每座山都是细长直立的,就像没有竹枝的竹子,此山叫山如林。山如林里有座峰叫雪莲峰,虽叫雪莲峰,却并没有雪,只是长着冰莲,这些冰莲便是你要之物。近百年来听说有位女子发现了雪莲峰,并住在了那里。”
“谢大祭司指点,我这就去取。”
“你可莫急,我还没告诉你位置。”
“还请告知。”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我可以通过秘法搜到,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若能得到冰莲,你必须给我一朵。”
“好。”
“好吧,你们下去吧,明天再来。”
“这是为何?”
“秘法施展需要一些时间。”
“那好,我们明天再来。”
晚间,凉风徐徐吹来,赵玉儿在外,她还在为长老骗他们去五毒原而耿耿于怀,她一回南疆城本打算去找长老理论,但是考虑到秦坚的事为重,就先找巫女了。秦坚立在不远处,眼神还是冷漠无光。尽管如此,但也有一种坚毅不倒之气,似乎随时防着任何有对他们不利的情况,一旦有,它会立马出招,将其制住。这应该是长期在五毒原对抗毒物的结果,他现在只保留了这点意识,保护。此时黑夜里,几个黑影在闪烁,不一会就出现在赵玉儿身边,试图去抓赵玉儿。然而在他们离赵玉儿几米之外,便被秦坚截住。此刻,他们已打了起来。在经过数个回合之后,双方未得到便宜。秦艳听到动静也来了,见自己哥哥与人打斗,立马上去帮忙。只是黑衣人又多了几位,出来挡住了秦艳,其它黑衣人仍然去捉赵玉儿。在几十回合的攻防后,黑衣人中一些被打伤,但是他们自己也耗费了不少灵力。这些黑衣人只是缠着秦坚秦艳,一心捉赵玉儿。时间在过去,巫女也已发现了此事,但是她并不想出手。而且她发现她的对手长老也在朝这个方向看,他也在看事态的发展。就在此时,赵玉儿被擒住了,被两人扣住,快速离开。秦坚秦艳试图救援,但是不论怎样,就是甩不开身边的黑衣人。眼看赵玉儿越走越远,突然,从天空下面飞来一人,截住了两个黑衣人。来人是谁,正是吴殇。他离开水来天后,就来到了南疆,本来想第二日拜访巫女的,当听到天空有打斗声时,他飞过来看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哪知一走近,看到赵玉儿被人掳走,没说什么,先截住再说。只是黑衣人确实了得,虽被吴殇拦住,并未慌张。他们一人扣住赵玉儿,另一人跟吴殇打。吴殇并未留余力,在不到几个回合,将他击退。扣住赵玉儿的那位见势不好,给其他黑衣人眼神,示意离开。这时秦艳和秦坚也把其它八位打退,这十位就走了。
巫女此刻站在宫殿台阶上高声说:“恭喜各位,打败了秘宗的十密使。”
秦艳一行人对刚才巫女袖手旁观感到不满,于是并未去回答。她问赵玉儿怎么回事,因为十密史的目标是她。赵玉儿把刚才事说了一遍,并且还告诉秦艳,那些黑衣人与上次在极星宫出现的是一路人,目标好像是自己。秦艳告诉赵玉儿,先前她已回去禀告过师门,掌门说他们应该是秘宗之人,专门在江湖打听别人的隐私,一般不干预江湖之事。赵玉儿回答说他们似乎想要抓自己。
秦艳问:“是否她们家族是否和秘宗有些过节。
赵玉儿回答:“应该没有。”
秦艳说:“要是被秘宗盯上可能有些麻烦,因为秘宗在人间势利很庞大,而且他们与散仙广晓闻,存在一些关系。要是他们真想抓人,可能没有他们抓不到的。”
赵玉儿说:要是这样,她可能要回家一趟,问问她们家是否和秘宗有什么过节。”
秦艳看了看她哥哥说:“可是我哥…。”
赵玉儿说:“回去之前,我一定要先看到秦大哥好起来,毕竟秦大哥现在成这样,原因多半在我。”
秦艳说:“那多谢赵姐姐了。”
吴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秦艳去和赵玉儿说话,秦坚又面无表情不说话,没人回应,就对巫女说:“敢问姑娘是哪位。”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吴殇并不知道这位冷漠清调的女子是巫女。巫女一直并未真正看他们打斗的情景,只是凭神识在感应战斗状况,听到有人问自己,对他不认识自己有点生气,于是从传来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一男子正在打量自己,这种打量还是第一次。在之前,她身边的人是不敢直视自己的,哪怕看一下自己的穿的衣服都不敢。这让巫女感到怪怪的。
巫女回:“南疆圣女。不知本巫身上有何不妥,劳烦阁下这样省视。”
吴殇原以为他是哪个贵族的千金,却不知是南疆圣女,顿时有点尴尬,于是就说:“您的气质和在下朋友有点相像,在下就多冒犯了几眼,还望包容。”
这时吴殇将目光投向秦艳。巫女与秦艳相视了一下,两张冷冰冰的脸,一张代表着清心冷淡,一张代表着脱俗傲世,表面看起来确实一样,都没有笑的意思,哪怕秦艳对吴殇的来到很是欢喜,也没有半点笑容。
“你说的是那丫头,倒确实与本巫有些相似。”
秦艳一听叫自己丫头,有些不高兴了,说道:“您虽为巫族圣女,我亦为蜀山弟子,你我年龄也差不多,你这样称呼我似乎有些不妥吧。”
“嗯你们蜀山以侠自居,那我称呼你为女侠总可以了吧。”
吴殇问秦艳:“你哥哥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面无血色。”
赵玉儿说:“秦大哥地尸之毒发了,现快被魔化了,只有冰莲可救。”
“冰莲,那还得去山如林。”
巫女很奇怪,吴殇怎么知道山如林。就问:“阁下知道山如林。”
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山如林,山形如木,远观如林。”
“确实,你知道那地方在哪”
“要是书中写的没错,就知道”
“那也省得我用秘法了,不过,找到了冰莲,你们还是得给我一朵。”
吴殇疑惑,赵玉儿解释了一下。吴殇想,既已答应,就不能反悔。于是便说:“当然。”
吴殇问了一下其它人可好,都说没有事。于是吴殇继续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山如林,秦大哥你们先照顾。”
此时巫女说:“且慢”
吴殇问:“还有何事。”
“你脖子上怎么带有本族的相思泪。”
吴殇摸了摸胸部说:“你说的是这个”
巫女点了点头。
相思泪为南疆巫族罕有的石头,形如带血的眼泪,故名相思泪,为巫族之女表达爱慕所用。红色越透明越鲜艳越少见,吴殇脖子上那颗就是极少见的。故巫女有此问。
“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他说他当初来南疆时,由于中蛊毒昏迷,醒来时,蛊毒解了,不知是谁把这东西放在了他身上的,他觉得石头挺好看的,于是就留在了身边。或许哪天能帮他找到救他的人。我这次来南疆,师傅就交代让我帮他打听下这块石头是哪里的。怎么你知道”
巫女说“我确实知道,不过你得先借我几日”
吴殇说:“好。”
这让巫女很吃惊,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给的这么利索。其实不怪吴殇,因为吴殇觉得它根本没什么用。秦艳刚开始对那块石头还有点兴趣,不过很快走开去看他哥哥去了。巫女一拿到相思泪就离开了。吴殇告别秦艳,去了山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