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神武将军府。
璟琰带着李嘉来到了一气派的大宅面前道:“这是你家,王上追封你为神武将军,谦儿世袭你的官职,可现在他还小,就安排跟着北郡王遗孙明瑞安,太子明乾,二皇子明昱,长公主娉婷,四公主锦上,云生和玲珑在一起读书……”
李嘉激动不已却不敢动:“我怕,怕吓着他们。”
“不要怕,他们思你心切,看到茶壶都以为是你,放心去吧!我也去看看岳父大人和孩子,镇国公府在后面的永安坊,相隔不远。”璟琰说完离开。
李嘉有了魔尊令牌竟然穿墙而入令他惊讶不已!走过游廊,演武台,总算来到后院厢房。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正在写字,一妇人在旁边做着针线,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娘,写好了。”李谦把文章拿给他娘看。
二夫人道:“你这几笔写的不好。”说完从书架上拿出一书册给李嘉看到:“你看,这是你爹八岁时写的,是不是比你现在写的还好?”
“嗯”李谦懂事的点点头道:“知道了,孩儿会用心的。”
二夫人宽慰的坐下继续做着针线。
李嘉不禁掩口啜泣。李谦抬头看了看四周,忽然手一抖,看着李嘉张着嘴巴不敢动了。
“谦儿,你发什么愣啊?是累了吗?”二夫人察觉到李谦神色有异,放下针线问道。
“娘,你看不到吗?”李谦瞟了一眼帐幔处。
二夫人看了一圈不觉有异,乃道:“谦儿一定是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宝儿,这会准又踢被子了。”
“嗯”李谦应了一声,慢慢走近李嘉,李嘉却一步步退后。“爹,别退了,会摔着的。”李谦忽然道。
“你看的见我?”李嘉道,说完又奇怪:“我死的时候你还不满三岁,怎么记得我?”
“大娘画了你好多画像……”李谦说着说着忽然哭了,上前要抱他,却抓了空,惊讶的看着他:“爹,你……”
李嘉摸着李谦的头却完全没有触感,只能感受到李谦身上的热量。“儿子,爹对不起你们……”说完痛哭起来。
“爹……”李谦也痛哭了起来,过了会,他领着李嘉去看妹妹李宝儿:“这是妹妹,你还没见过她呢!”
“我的女儿……”李嘉痛苦着,他虽摸着孩子的粉嘟嘟的脸,却没法感知。
“她叫李宝儿,三娘说家里有个叫宝儿的女孩,爹就会回来了!三娘说的真准!可是她不在了……”李谦字字敲打着李嘉的心,让他内疚不已。
“爹生前只顾自己,没有照顾好你们,是爹不对。”李嘉对着儿子忏悔着。
“爹爹喜欢宝儿姑姑,宝儿姑姑喜欢玉唯叔叔,爷爷给你娶了四个夫人,就有了我和宝儿妹妹。”李谦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李嘉惊道。
“三娘赌气给妹妹取名叫宝儿,大娘和我娘还有四娘都让我不要怨恨你……”李谦道,他说的清楚明白,一点不像十岁的孩子。
“男女之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李嘉叹了口气道。
“我已经知道了。”李谦顿了顿道:“我喜欢玲珑。”
李嘉听了怔住了,可他能说什么呢?在明志书堂,自己第一眼见到粉嘟嘟的郑宝儿时也就喜欢上了,还没有李谦大呢!“那,那她喜欢你吗?”
“不知道……”李谦很失落:“但太子和北郡小王爷都喜欢她。”
看着儿子那么失落,李嘉抱住他安慰道:“爹这辈子就是痴傻的人,你莫像我啊!”
“可娘说你是好人,是君子,让我以你为荣!”李谦望着他道。
“傻孩子,君子吃亏啊!”尤其是感情这事上,他没有玉唯的先机,也没云千忆的志在必得,只有一味的成全。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是在孩子学坏吗?
李谦却眼珠子一转:“孩儿明白了!”
“啊?你明白什么了?”李嘉不明白了,还未待李谦答言,二夫人寻声过来了,看到李谦半夜居然在妹妹房里十分惊讶。“你到妹妹房里来干嘛?”
“我,我……”李谦看着李嘉,手一指道:“爹来了,我带他来看妹妹。”
“什么?”二夫人惊呆了,四下里没看到李嘉忙问李谦:“儿啊,别吓娘,你真看到了?”
“嗯”李谦点头道:“跟大娘画的只有衣服不一样。”
二夫人又喜又怕忙问:“你爹在哪?说什么了?”
“在你身后,说他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李谦道。
“我不苦,不苦的!”二夫人说着大哭起来:“嘉郎,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
李谦又道:“爹抱着你呢!”
二夫人看不见,心里急,把睡梦中的李宝儿也叫醒了:“宝儿,快醒醒,你爹来了,你得见见他,见见他啊!”
李宝儿揉了揉眼,忽然眼前一亮:“爹,你从画里出来了?”
二夫人这才全信了,哭的天昏地暗:“能多留几日吗?”
李谦道:“爹说可以,他和玲珑的爹一起来的,要跟他一起走。”
“玉唯也回来了?”二夫人惊问:“那,那宝儿小姐呢?”
李谦看看李嘉又道:“姑姑是真的死了,只有姑父回来了。”
二夫人又喜又惊,刺激太大,头疼了起来,忙扶着床坐下。
“爹说想去看看爷爷的墓。”李谦又传着话道。
“爹的墓在望陵城,远着呢!”二夫人道。
李谦说:“爹说他去去就回。”接着又道:“爹走了。”
二夫人抱着李宝儿,心里难以平静:“三儿啊,你说的对,家里有个叫宝儿的女孩,真的能把嘉郎招回来……”
镇国公府上,玲珑和璟琰疯玩了一夜的秋千终于睡下了。璟琰看着熟睡的玲珑心思:比在明志书堂初见宝儿那时还大一些,可自那一面后竟要等十年后。玲珑牵着他的手指,他动弹不得,只得等天亮她醒来。
清晨,孩子们都得进宫陪读,早早的起来了。
“爹,你别让哥哥看到你!”玲珑叮嘱道。
“为何?”璟琰不解。
“他见到你一定会问:他长的为什么不像你!”玲珑人小鬼大,悄悄道:“这个问题外公都答不上来!”
正说着,大门开了,郑云生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云千忆只好先拜过郑喜龙再去追。
璟琰问玲珑道:“云生跑那么快做什么?”
“云叔叔来了啊!他经常连早朝都不上就送我和哥哥去宫里读书。”玲珑神气活现的道:“他可讨厌了,看我和哥哥的眼神跟苍蝇叮住鸡蛋一样,就差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听起来云叔叔对你们不错,你干嘛这么说他啊?”璟琰不解的道。
“因为我们是你的孩子啊!”玲珑天真的看着璟琰道。
“哎……”璟琰摸着玲珑的头无奈的叹道。
皇宫里,一群重臣家的孩子都在陪着太子,王子,公主们读书,李谦最是认真。
休课时,一群孩子在花园里玩闹,云千忆和韩成远远的一边看着。
韩成道:“云大人不打算认回这一双儿女吗?”
云千忆摇摇头,叹道:“谈何容易啊!小时候还能带他俩玩玩儿,现在孩子大了有心思了,玲珑还好,云生都不让我碰一下。”
韩成也道:“玉唯也真是,把孩子过继给郑家还改名字叫“云生”,这不是说白了孩子是你的吗?多闹心啊!”
一公公走来道:“韩统领,马将军来了。”
韩成听了便去办事了。
云千忆远远看着两个孩子又不能亲近甚是无奈。
璟琰一旁看着,懊悔给云千忆留下这么大个心结。
“哎呀……”太子明乾在踢球时摔倒了,孩子们全散开了,全都怔怔的看着玲珑。
玲珑看着云生,云生拦在妹妹面前道:“不怪我妹妹,是你自己摔倒的。”
“是玲珑撞的!”有孩子道。
“玩球摔了很正常。”北郡小王爷道。
“是我自己摔的。”太子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可孩子们都在斥责她。
玲珑撅着小嘴不高兴了,看了看璟琰这边,云千忆以为是看他,忙走过去安抚她:“玲珑,你没事吧?”
“是太子摔了!”有孩子道。
“是你推的?”璟琰也上前问道。
玲珑点头。
“太子你没事吧?玲珑无心的。”云千忆俯身对小太子说着,却看到玲珑仰头看着他身后,问道:“玲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玲珑回过头来给太子赔不是:“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儿了,你就不会受伤了。”
“不行!”小太子忙道:“我还想跟你玩儿呢!”
“你就这么道歉的啊?”璟琰假装生气的道。
玲珑小手一插腰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是个小孩啊!”
璟琰一听:是啊,她就是个小孩,还能把她怎么的?
“你在跟谁说话?”云千忆心里一惊。
“我要回家。”玲珑道。
看着孩子们都斥责玲珑,云千忆只好带她回家。
镇国公府,郑喜龙正躺在花园里的竹榻上晒太阳,玲珑爬到他身上把他惊醒了:“宝儿……”
“外公,我是玲珑啊!你又想娘了?”玲珑拍着他的大肚子道。
“是啊,我想你娘了,我梦见她啊爬在墙头上,对我招招手就掉了下去,把我吓醒了……”郑喜龙说着忽然道:“今天怎么下学这么早?”
“她把太子推倒了……”郑云生没精打彩的进来道:“云叔叔训了我们一路了。”
“瞎说,他都不敢大声和你们俩说话,还敢训斥吗?”郑喜龙揭穿云生道。
正说着云千忆走了进来,两个孩子都要跑开被郑喜龙叫住了:“跟云叔叔道歉!”
两个孩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云叔叔,我们错了……”
云千忆心里却担心别的事:“玲珑,你今天一天在看什么?跟谁说话?”
郑喜龙奇怪问道:“怎么回事?”一看云千忆一脸紧张也忙问道。
玲珑不喜欢被云千忆管着,乃道:“我爹来看我了,我跟我爹说话呢!”
郑喜龙一听忙看向四周:“人呢?在哪?你娘呢?”
“在云叔叔左手边,你们看不见他,但是娘是真死了。”玲珑道。
云千忆心里一慌又冷静了一下,玲珑跟她娘宝儿一样机灵着呢!乃问道:“你说说看你爹长什么样?”
玲珑小手一指云千忆左边道:“我爹比你矮一些,比你俊一些,穿着白衣。”
云千忆心道:这不就是胡说吗,她听她外公说也知道这些。
郑云生倒是信了,忙急着问玲珑:“玲珑,我怎么看不见爹,我长的像他吗?”
“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肯定会问的。”玲珑对着空气道。说完等了一会,玲珑拉着郑云生道:“哥,我们去吃东西吧!我跟你说说爹的事。”接着不由分说的把郑云生拉走了。
“这孩子不会随她娘小时候发臆症吧?”郑喜龙满心担忧。
云千忆自然也万分担心,可没办法,两个孩子跟他越来越生分了。
回到都督府,云千忆心里还是放不下,军情要报也看不下去了,在书房里踱步走来走去。
“云兄”璟琰显身了。
“啊!”云千忆见到他惊呆了:“玉唯!你,你没死?”
“我死了。”璟琰道:“我的凡身死了。”
“宝儿呢?”云千忆忙问。
璟琰拿出了琉璃瓶:“她在这……”
云千忆看着琉璃瓶里的金色仙尘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不错,云绮是天上的仙子,和我有段情缘未了,于是一同投胎凡间做夫妻,而你六岁时见过云绮仙子一面,得此仙缘也与她有了这段情事,但终究还是你幸运,与她有了一双孩儿……”璟琰道。
云千忆惊呆了,缓了缓神道:“你们即然都是神仙,为什么宝儿会变成这样?”
“我也想问你,我死之前把宝儿托付给你,她又为何随我死了,连孩儿都不要了?”璟琰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来找过我,说要和我成亲,我心里自然欢喜,可你刚死还没出殡呢,我以为她说疯话,就拒绝了,结果她……她就躺进你的棺中自绝了。”云千忆痛心的哭道:“我后悔死了,我总觉得宝儿说的是疯话!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自责!”
“宝儿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我死了,喜欢你的那个灵魂占了上风,如果答你她的话,你们现在已经有许多孩子了,你拒绝了她,喜欢我的那个占了上风,毁掉了凡体,回归仙身,却接受不了孩子不是我的这个事实,觉得被愚弄而自毁修行,化做了仙尘……”说着,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琉璃瓶上。
“我错了……”云千忆悲痛不已。
“我也错了……”璟琰道:“你轮回后就会忘了这一切,而我不知要经过多少沧海桑田,形神俱灭才能了断这一切。”
两人说着话,云琅忽然抱着孩子进来,见到璟琰惊呆了:“玉,玉唯?”忙拍了拍他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三人坐下,璟琰抱过孩子,问道:“是你和姬姑娘的?”
“是啊,这是老五!三儿两女!”云琅高兴的道。
“姬姑娘呢?”璟琰问道。
“闯荡江湖去了,还带着老大!”云琅不满又无奈道。
“你别抱怨了,她给咱们云家生了这么多孩子,是大功一件!”云千忆劝道。
“我现在怀疑她每年回来几个月就是为了跟我生孩子的,我都成了种马了……”云琅心里不平的道。
云千忆忙跟璟琰解释:“望陵城那一战改变了我们许多人,弟妹姬月臣继续她的江湖生涯,和云琅聚少离多,所以云琅抱怨……田丰现在是礼部尚书,张福生也做了国子监祭酒,王魁守着西南与厉国的战略要冲黑山隘,马思远做了南阳郡守……”
“变化是很大啊!”璟琰奇道:“张福生是个大夫啊?”
“事事难料”云千忆一边叹着一边看着琉璃瓶感伤,又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云生看到你。”
“还不到时候。”璟琰说着站起来,收好琉璃瓶:“我去看看玲珑,这孩子怕是比她娘还会惹事。”说完遁了。
“哥,昱恒是魔人,玉唯是什么?”云琅问道。
“他是神仙!”云千忆目光坚定的道。
“为什么我看不见爹?”镇国公府的后院里,郑云生一边推玲珑荡着秋千,一边还在追问着玲珑。
“因为爹爹喜欢我啊!”玲珑得意的道。
郑云生倔强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跟爹一样姓玉,爹喜欢我,你只能跟外公姓!”玲珑又说了伤云生心的话。
云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郑喜龙听罢忙过来安抚云生:“乖孙别听妹妹胡说……”转脸又训斥玲珑:“你怎么老欺负哥哥啊!”
“他长大了还会被别的妹妹欺负啊,我先帮他习惯一下!”玲珑调皮的跳下秋千跑了。
“妹妹等等我!”云生抹抹眼泪又要去追玲珑。
郑喜龙抓住他问道:“她欺负你,你不生气?”
云生懂事的道:“她是我妹妹啊,我得让着她,跟她置什么气?再说我想听她说说爹的事。”
“好小子!去吧……”郑喜龙放心的笑了。
“娘变成金色的沙子了?”玲珑趴在草地上看着琉璃瓶惊讶的道。
璟琰也趴在草地上,给玲珑说着他和她娘的故事。“……我要带你娘去修行了,或许有一天她能重新站在我面前。”
“那要多久呢?”玲珑托着下巴晃着脑袋问道。
“大概要一千年”璟琰道。
“哎……那我是看不到了……”玲珑露出愁容。
璟琰点点她的眉头,笑道:“你才多大啊就这么老成?我这有个铁哨子,你有急事的时候吹三下,不过不能乱吹,我要带你娘修行呢!”
“好!”玲珑高兴的把铁哨子带在胸前道:“爹你知道吗?我从生下来一睁眼就听的懂你们说什么,虽然我还不能说话,但每一个抱我的人说的话我都知道,还有你和娘做羞羞的事我也知道……”璟琰听到这忙捂住玲珑的口,一脸震惊忙捏住她的手腕。
玲珑的身体里居然带着一丝魔性!焱乐!璟琰惊呆了。
趁着璟琰出神松了手,玲珑又问:“爹爹,我是妖怪吗?”
璟琰尴尬一笑,哄她道:“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不是妖怪,不要乱想了,乖……”口中虽然说着背后还是一身冷汗:她怎么知道我把她的脉是分三界?还只是恰巧问了?
玲珑终于乖乖的在他怀里睡熟了,把玲珑送到房里安顿好后,他又在郑云生睡着后给他把了脉:云生的如常人。璟琰放下了心。
李嘉回到妻儿那里陪了他们几天,心里十分难过,可人鬼殊途,终要分开。
“娘,爹要走了。”李谦对他娘道。
二夫人悲戚着点头,李嘉看到院中开的正好的月红花摘了一朵,二夫人看着一朵花凌空来到自己面前,她惊呆了,呆呆的不敢动,那花儿在她面前停了一下插在了自己的发鬓间,她才全信了儿子李谦的话。
“爹问你喜欢吗?”李谦仰着头笑呵呵的看着他娘。
二夫人又喜又悲,流着泪激动的点头:“喜欢……”
李谦又道:“爹说对不起你,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舍不得花钱,谦儿会照顾家里的。”
二夫人又点头。
“娘,爹要走了!”李谦拉过他娘的手对着大门口挥着,虽然二夫人看不见,但还是用情的挥着。
李嘉走了,看着她娘留恋不舍的样子,李谦说谎道:“爹说他有空了会再来看我们的!”
“真的?”二夫人高兴极了,随后的几天买了不少美衣钗环,人打扮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李谦知道,他骗了他娘,也知道他娘对他爹用情至深,就像他娘说的:虽然她看不到他爹,但能让他爹看到她每天最好的样子!
李嘉戴在二夫人的那朵月红花即使干枯了仍然被她放到了水晶盒里珍藏着,每天抚摸着,直到十年后她带入棺材……
李嘉回到魔界,安心做了焱乐的手下,每天批奏本,看看窥世镜,日复一日的过着。
这一日,李嘉不见了魔尊焱乐和乌团团,忙问昱恒,昱恒答道:“他们去人间历劫去了!”
“历劫不是神仙修行的事吗?他一个魔尊历什么劫啊?”李嘉不解道。
昱恒无奈道:“乌团团对上次历劫没有得到魔尊宠爱的事耿耿于怀,天天和魔尊闹,魔尊没法,自己呢也还想去玩就答应了她,两人走了六天了,现在应该读书了,我去看看……”
“擎天不在了,又没危险,他们历劫,你去干嘛?”李嘉问道。
“魔尊说,如果乌团团还是那个丑样子,让我杀了他给他带回来……”昱恒摇头叹道。
“哈哈……”李嘉笑了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了,江陵城竹竿巷陈秀才家,奏本你记得批阅,无聊就看看窥视镜,想看哪报上地名就行了……”昱恒说着慌忙去了。
李嘉好奇的来到窥视镜前,想到昱恒说的地名对着镜子道:“大宸国江陵城竹竿巷陈秀才家……”话音刚落,窥视镜内云朵变星光又变化出了山林,城郭,小巷,人家。
突然,一个俊俏白净的男童从一户人家走出,抱着书袋去了学堂,学堂里有的孩子在习字,有的在玩耍,他坐下来认真的摆好书,一个又黑又胖,脸上还有块黑色青胎,刚好在换七龄牙的女童来到他面前问道:“你是陈俊生吗?”
男童答:“是啊,你是谁?”
女童掩口笑道:“你长的真好看!我叫马小花,咱俩定的亲,我长大了要嫁给你!”说完又笑了起来。
男童一听哇哇大哭起来。然后,然后他就死了……
不会儿,大殿外传来乌团团的哭声,还有焱乐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会不会投胎啊!吓死我了!怎么丑怎么长,要不是让昱恒跟着杀了我,还真要跟你洞房花烛啊!”
乌团团被推到地上,焱乐走到桌边喝着酒,心里受到了十二分的惊吓忙喝点酒压压惊。昱恒极力忍着笑,一旁听吩咐。
乌团团趴过来抱着他的腿道:“焱乐,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投胎长的漂漂亮亮的。”
“你放过我吧!每天晚上被鬼压,我很痛苦啊!”焱乐一边吼她,一边用脚踢开她。
李嘉刚要上前劝阻被昱恒拉住,低声对他道:“小场面,睡一觉就好了!”
李嘉惊呆了,果然焱乐回了寝殿,乌团团也跟了过去。
“魔尊和乌团团的情事比麻绳都乱,咱别插手!”昱恒道。
焱乐回道寝殿里余怒未消,叫来一群魔姬来伺候沐浴,魔姬捏肩十分舒服,让他解了乏,正要与之亲热时忽然瞥见水里漂浮起许多黑色羽毛,一股火冲到了脑门心,不禁怒喊了一声:“乌团团!”
一见魔尊震怒,魔姬们全跑光了,焱乐潜到水里把乌团团揪了出来,训斥道:“你本来就够丑了,投胎变的更丑!好歹现在我看你看习惯了,你是不是耍我啊?我一想到要是活着得跟那样的你洞房,我,我……”
“焱乐,不要生气”乌团团抱着他忙道歉。
“不生气?我快气死了!”焱乐推开她道。
“不要生气”乌团团游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不好使!”焱乐还生气。
“不要生气”乌团团说着又亲了一下:“不要生气……”接着亲了十余下,焱乐总算笑了。
“狐狸精!”焱乐捏着她的下巴道。
“我是大鸟!”乌团团纠正他道。
焱乐总算不生气了,看着一池子的羽毛道:“你这羽毛什么时候能褪完啊?沾的我一身都是……”
“快,快了!”乌团团说完吻着焱乐沉到了水里……
“昱恒,我们这样偷看不好吧?”李嘉难为情死了。
“大家不都在看吗?”昱恒一指旁边,果然还有魔姬在偷看。“魔界没有什么乐子,我们还有窥视镜看,其他人就无聊了。”昱恒说着整了整衣服:“那么大水汽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看了!”说完甩袖离开,把目瞪口呆的李嘉留在了那里。
李嘉追上他问道:“魔尊知道他被人偷看吗?”
“这个问题好,提醒了我!以前偷看都会被赖在乌团团头上,现在不好赖了,就算到你头上吧!”昱恒故做思考的指着他道。
“啊?”李嘉急了:“我没有啊!”
“所以才说赖的嘛!”昱恒道:“魔尊和乌团团都那么宠爱你,不会生你气的!”说完走进房里要就寝,里面已经有两个魔姬在等着了。
“可是……”李嘉还没说完就被昱恒吓回去了。
“你要一起睡吗?”昱恒指指房里的魔姬。
李嘉忙摇头。
“你是不是男人啊?都来到魔界了,还给谁守身如玉啊!”说罢关上门,里面传来了嘻闹声。
李嘉睡不着,批完了奏本就来到窥视镜前说了神策将军府,看起他的妻儿来……
璟琰来到了轩辕山,这里钟灵俊秀果然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他照《三界修残》书中所说收集了人间最有灵气地方的山土和云绮仙子的仙尘混在一起,换了一个琉璃盆,用自己的上神之血催发仙尘自愈自修。
不知能修出什么来?璟琰安心在轩辕山住下,每天晨露夜霜,日月精华和仙尘一起修行,一刻也不懈怠,十年后的一天琉璃盆中突然发出一颗娇嫩的小芽儿。
“云绮!”璟琰激动的喊了出来,对着山岳振臂一呼:“我等着你回来……”
王宫里,当年的小娃娃们都已经长大,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都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父王,儿臣要玲珑做我的太子妃!”说话的是太子明乾,他像极了当年的英王,当下就是一跪。
“昨儿北郡王也求朕把玲珑指给他呢!”王上说着让他快些起身。
“还不止呢!”王后头疼的道:“娉婷和锦上也都嚷着要嫁给郑云生呢!我看你怎么办?”
“这个云千忆,一双儿女就把我的皇儿和公主都拐走了!”王上有些生气道。
“我不管,儿臣就要玉玲珑!”明乾寸步不让:“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了,儿臣不能没有她!”
“先不说北郡王是皇叔的遗孙,我得照应他,这玉玲珑我一见她就觉得有些邪性,恐不是我皇家的人啊!”王上担忧的道。
“父皇你乱想什么,谁都知道玲珑和云生是宝姑姑和云大人生的,哪里来的邪气?”明乾道。
“那是你没见过你宝姑姑是怎么大战魔人的!”王上心里对此事耿耿于怀,他即渴望郑家传人的战力,又惧怕她的邪性。郑云生还好说,是驸马,那太子妃所生可就是大宸国的继承人了!他不得不权衡利弊。“此事再议!”
“还再议?”明乾急了:“玲珑都十八了,若不是她贪玩早嫁人了!”
“是啊,这事得上心,娉婷和锦上现在每天都去镇国公府找云生玩耍,都不避讳一下的!还是找云千忆商议下把婚事定下吧!”王后道。
云千忆应召而入,听了王上和王后所言十分为难:“两个孩子见我就跑,跟我不亲,没法去说啊!”
“这两个孩子得认祖归宗啊!”王上道:“不然等你百年后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王后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云千亿一脸阴沉。
从宫里出来,云千忆心里更加难受,快过年了,阖家团圆的日子,明明儿女双全却只能以给郑喜龙拜年的由头接受两个孩子的跪拜还礼。
“玲珑你哥呢?”李谦和玲珑坐在镇国公府花园里的一棵大树上吃着糖葫芦。
“那儿呢!”玲珑笑着一指后院的祠堂道:“每年最好笑的就是这个时候,我哥举着香都不知道该先上哪座祠堂!”
“不是郑家祠堂吗?”李谦道。
“小时候还能糊弄一下,我哥现在长大了,又跟云千忆长的一模一样,唬的过去吗?”玲珑吃着糖葫芦道:“云爷爷每年都接他去云府过年,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啊!”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哎……不对啊!你和云生是双生子,他要是云千忆生的,那你不也是吗?我怎么看你在看笑话啊?”李谦不解的道。
不料玲珑却道:“第一,我姓玉,我爹玉唯没把我过继给外公家,说明他宝贝我。第二,我长的像娘,没有长相上的联系。第三,我是女儿不用传香火,又不要进祠堂!”
“啊!你是这么想的啊?”李谦惊呆了。
“快点吃,一会香米糕就做好了,我们再去吃点。”玲珑催促道。
云府外,送礼拍马屁的都被赶走了,单留下了一个送木头和刻刀的。
旁人忙问原由,知情人道:“云大人最喜欢雕刻,送金银财宝都没有送木头好使!”
郑云生和玲珑又被接到了云府过年,云千忆被召去宫里还没回来,云岫山年龄大了烤着火盆昏昏欲睡,两人无聊的在院中走着,忽然玲珑来到一处小院里停住了,门口写着“禁入”两字,不写还好些,写了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少年硬是潜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两人惊呆了:里面摆放着各种人相木雕,站,坐,卧,武,应有尽有和真人一样大小,却只有一个样貌!
“妹妹,这里怎么有你这么多雕像啊!”郑云生道。
“笨蛋!这是娘的雕像!”玲珑看了一圈气道:“我娘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惦记着呢?无耻!”
“太无耻了!”郑云生指着一个雕像道:“这口,胸,腰和手比其他地方都光滑,一定是他对娘做不耻的事!”
玲珑很生气,想要毁掉木雕又觉得是对她娘不敬,只好压住火,准备找机会把木雕都偷走。两人正要离开,门突然开了,两人只好藏进柜子里。
“宝儿,我回来了!”云千忆进门就道:“王上今天召见我又说了上次的事……”
玲珑和云生面面相视,云生点了点脑门问玲珑:他是不是疯了?
玲珑把手指放唇上示意他别出声。
“孩子长大了是该成亲了,那几个孩子都不错,可我不知道我们的玲珑和云生到底喜欢哪个……”云千忆一边说,一边擦拭着其中一个站着的宝儿雕像。“两孩子尽躲我了,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成……”说着搂着木雕的腰自责的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两孩子瞪大了眼睛,可这还没完,云千忆又把木雕搂在怀里继续道:“是我做的不够好,他们才不接受我,宝儿你别怪我……”说完又吻了雕像的额头。
郑云生气的两手夸张的握着拳,实在受不了了,想出去揍他一顿。玲珑握住了他的拳,示意他忍耐。
云千忆和雕像话别完开门出去了,云生出来气的要摔东西。玲珑冷静了一下对云生一阵耳语。
第二天,玲珑来找云千忆道:“云叔叔,我哥让我来找你,说在西郊五里亭等你。”
“何事?”云千忆忙问。
玲珑假装思索道:“不太清楚,只说是有些事情他想明白了,想单独跟你谈谈。”
云千忆一听欣喜若狂,马上打马扬鞭往西郊去了。
云千忆前脚刚走,后面两人带了一拨人悄悄从后门潜入把云千忆房里的雕像,连同小木头和刻刀收拾的干干净净。云府护院都在前院,云千忆专门吩咐后院不需值守,以至于被搬空了都无人知晓。
“又被耍了……”云千忆等到天黑也没见郑云生,只好败兴而归。“宝儿,我回来了!”他照例和雕像说着话,点上灯,可一抬头惊呆了:一个雕像都没了,手中的蜡烛掉落在地,黑暗里传来云千忆气恼又悲愤的吼声!
“哈哈……”两个孩子躲在对面的屋顶上看到这一切笑的前仰后附,心满意足的回家吃饭了。
云千忆颤抖着手捏了捏眉心,思索着自语道:“一定是他们俩干的,不生气,不生气……自己的孩子,不能生气……”说着还是狠狠的捶了一下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