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郑宝儿便去了北城门外的庄子上查看春播,玉唯送齐文去英王那里最快也得三天的时间来回,在家闲着没事便去田间走动走动,此时春光正好,田里的佃农们正忙的起劲,看着一片片望不到头的田地,郑宝儿心里十分愉悦:夫君就爱囤粮食,今年种了这么多稻米,他总该开心了吧!
“小姐!不好了……”秋实从田边大路上跑下来:“来,来了一伙当官的,把,把……”他跑的有些心慌气短:“把……”
“把什么?”郑宝儿忙问。
“把,把城里一岁大的婴孩全抓起来了!”秋实喘了一会道。
“什么?”郑宝儿惊道:“糟了!”忙问:“润田呢?”
“就是润田啊!”秋实着急道:“她被衙役从王伯买的旧宅里抓出来了,还抱着个孩子!”
不由分说,郑宝儿一路飞奔回家,然而,全城一周左右大的孩子都被带往了县衙,县衙门口已经哭天抢地,全城被抓的孩子亲属都在。
李县令着急的看着坐在堂上的钦差大臣——一个身着黑衣华服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时任忠武将军的李元卿。
“下官可以做保,这些婴孩都是有爹有娘有户籍登记的望陵城民众啊……”李文忠看着拥堵的县衙门口哭天喊地的老百姓急了。
“大人,户籍本取来了。”师爷将户籍本递给李文忠,他的孙子李谦也被放在县衙大堂的空地上,满地的男婴,有五十几个,哭闹声震天,一旁还站着城里的七个产婆。孩子的爹娘也在外哭喊。李文忠的三媳和四媳妇也陪着生子的二媳妇混在人群里哭着,由李嘉看护着她们,他也不明白钦差此次来望陵城的目的。
李元卿,年二十二原是太子的陪读,生的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英气十足,十八岁去了塞外,一个月前调回了京城,塞外的风沙把他吹的面堂发黑,更显英武,而他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主,现奉命追查北郡王遗孙的下落。
李元卿手下一校慰道:“依户籍本中所记载为准,女婴不算,男婴十一个月大的都要验证双亲,及需产婆,邻里为证,一旦验明自可抱回家去。”说完接过户籍本递给李元卿,李元卿翻看了一下便给了校慰,校慰开始念道:“望陵城东市西街刘家贵及王氏之子,刘壮,已亥年正月初三生……”念毕,一产婆举手示意:“刘家的这个孩子是民妇接生的……”校慰看了一眼上司,李元卿点了一下头,衙役便放进来两个哭哭啼啼的夫妻抱走了自己的孩子。
“永安坊三巷五户张会及妻柳氏生子张东来,已亥年正月初四生……”校慰又念道。
“是民妇接生的……”一产婆举手道。
如此这般,衙门里的婴儿越抱越少,李嘉也终于抱回了自己的儿子。
“李县令之孙也在其中恕本官公事公办得罪了!”李元卿与李文忠一礼道。
“岂敢岂敢!”李文忠忙回礼道:“钦差大人办事妥协,公正不寻私,是下官的楷模,只是不知,这襁褓之婴孩有何罪?”
“为防走漏风声,等办结了自然会告之李大人。”李元卿道。
“这是怎么回事?”郑宝儿赶到时只剩下三个孩子了,她忙问一旁相熟的衙役。
“钦差大人把全城的男婴都带回了衙门,一个个查检生身父母,不知道是何用意?连李大人的孙子也在其中啊!”衙役对郑宝儿道。
郑宝儿心里一惊:八成是冲着北郡王遗孙来的!玉唯不在怎么办?早知道让他把孩子一并带走了!
“哇……好威风啊!”跟过来的玄参看着堂上李元卿羡慕道。
“玲花?”郑宝儿焦急时看到张福生夫妻慌慌张张跑来。
“出了一个诊,回来爹就说孩子被衙门带走了!这都什么事啊!”玲花焦急的拉着郑宝儿的手,两人进了衙门大堂。
此时,只剩两个孩子,一个张福生夫妇的,一个北郡王之孙。
“张济源是你们的孩子?”校慰问道。
张福生夫妇忙称是。
李元卿看过了户籍本,张福生的儿子与北郡王之孙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免仔细询问道:“何人接生?”
旁边七个产婆都未答复。
李元卿生疑,张福生忙道:“是我接生的。”
“你?你一个男子如何接生?”李元卿疑问道。
“大人容秉,草民妻子是在出诊路上生下孩子的,我是大夫,我可以接生。”张福生忙跪下秉明。
李文忠忙给他证明:“张福生和玲花都是城里的大夫,医馆已传了三代了,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是啊大人……”师爷也赶忙做证。
李元卿一挥手,玲花赶忙抱走自己的孩子。
只剩下北郡王之孙了,郑宝儿心慌冲了上去抱起孩子。
好一个绝色女子,没想到望陵城有这般国色!李元卿内心暗道。
“宝儿,你来干嘛?”李文忠不解的道。
“我来抱孩子啊!”郑宝儿故做镇定的道。
“你哪里来的孩子?”李文忠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李元卿对郑宝儿起了疑。
李嘉安抚好二夫人忙到衙门里帮忙,却听郑宝儿说那无人认领的孩子是她的,也吃了一惊。
“宝儿,你怎么来了?”李嘉着急的走了过来。
“哦……你们认识?”李元卿看出事情不简单。
“是我的,我生的!”郑宝儿紧紧抱着孩子道。
“你和玉唯成亲一年多哪里怀过孩子?”不明真相的李嘉道。
“我……我又没说是跟他生的……”郑宝儿在脑袋里飞速想着对策,一旁没走的玲花和张福生也惊呆了。
“宝儿,可不能胡说影响钦差大人办案啊!要治罪的!”李文忠也急了。
郑宝儿一指玄参:“我和他生的!”
众人看向玄参,心里默道:真丑啊!
“大胆刁妇尽然敢糊弄本官,来人啊……”李元卿刚要下令责罚,却被一人制止了。
“且慢!”说话的居然是云千忆。
城里对突然从天而降的钦差大臣议论纷纷,他又抓了那么多婴孩,更是惹的老百姓在背地里大骂,云千忆在酒楼吃饭,心里一惊,怕是李文忠有麻烦就过来看看,没料到竟看到了宝儿认孩的这一幕。
“元卿?”
“千忆?云琅?”
李元卿和云千忆,云琅兄弟居然认得,三个人相见甚欢。
“你怎么在这?”李元卿忙起身相迎,拍着云千忆的胳膊高兴的道:“咱们有四年没见了吧?”
“可不是嘛!”云千忆也高兴的道:“好啊你,这会儿都成了钦差大臣了,看来我得傍着你了!”
“哪里的话啊,怎么说你都是我大哥,我还打算去江陵找你呢,你好像轻减了许多啊……”李元卿与云千忆久别重逢,一时间问起长短来。
另一边郑宝儿却被李嘉拦着逼问:“你跟他?跟他……我不信!”
“要你信干嘛?反正孩子我都生了!”郑宝儿躲着他道。
“这是怎么回事?”云千忆看着李嘉和宝儿那样问道。
“这个女子说那个孩子是她跟那个丑八怪生的……”李元卿道。
“什么!”大叫一声的是云琅。
玄参拉过追着郑宝儿不停问话的李嘉道:“是,是和我生的,你,你不服气啊!”
“走开,你这个怪人!”李嘉根本不信,拉过郑宝儿:“宝儿你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郑宝儿心道:不管怎样都要保下这个孩子,乃道:“年少不懂事,就和他生了这个孩子啊!”
“你,你……”李嘉指着她心痛难忍。
“这女子与旁人生孩子怎么李嘉公子这么激动?”李元卿自语着看了云千忆一眼:不得了,这位脸色更难看!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就是和他生的……”郑宝儿坚定的道:“在玉唯回来之前……你忘了,我病了两个月没出门……”
是,宝儿是有过很久没出门,不是说出了红疹吗?李嘉回忆着。
“我生孩子呢!”郑宝儿道:“这就是我的孩子!”
“你……你……”李嘉的心被她激的粉碎,气的哆嗦:“你不是说望陵城的美男子都是你的吗?他那么丑陋……”
“他丑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是我喜欢的样子啊!”郑宝儿拉过玄参:“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事,你管不着。”
李元卿听的呆住了,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呢!不免震惊,而云千忆也是满脸恨恨的表情:郑宝儿!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说是你生的,那是谁帮你接生的?”李元卿忽然问道。
郑宝儿愣住了,她哪里知道怎么生孩子的啊!七个产婆无人应声,玲花忽然道:“我接生的!”
“玲花?”李嘉听她一说,惊呆了。
“郑宝儿任性胡为,望陵城都知道,她与玄参珠胎暗结,又不敢找产婆,只有重金请我给她秘密接生。”玲花气官差乱抓婴孩,又见郑宝儿宁愿不要清白也要保下那孩子,心里佩服,便出言相帮。
云琅一听看着他哥:这个脸色,又震撼又气愤,怕是随时会发飙啊!
“玉唯呢?他知道吗?”李嘉拉住郑宝儿问道。
“他知不知道孩子都生下来了,能怎样?”郑宝儿只想着赶快离开,李嘉却还在纠缠。“我说完了,可以走了吗?”郑宝儿道。
李元卿还想问,云千忆却拦住了他,云琅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李元卿回过头来看着郑宝儿一脸震惊,却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郑宝儿,玄参抱着孩子和张福生,玲花他们快步离开,李元卿拉过云千忆:“你给我说清楚!”
回到颜宅,三人吃酒聊天到了深夜,总算把云千忆与郑宝儿的干系给掰扯清楚了。
“这个郑宝儿是美人一个,倾国倾城……”李元卿叹道:“可你在京城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怎么被这么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迷的神魂颠倒啊……”
“她是仙子……”云千忆纠正道。
“不守妇道的仙子……”云琅懒懒的补了一句。
“她玩弄你的感情,我明天一定替你惩治她……”李元卿拍着胸脯道:“明天我一定让她给你认错,磕头,给你出气……”
“得了吧元卿哥哥,他可舍不得了!”云琅道:“不信明天走着瞧!”
“你只要替我问出她和那丑八怪什么关系就行了。”云千忆也对玄参耿耿于怀。
“我们住人家的房子,用人家的仆人,还要去惩治人家,我是做不出来啊!明天你们去吧!”云琅也喝了不少酒了,先行回房了。
“如果她真的和那个丑八怪有染的话,我可以治她不贞之罪。”李元卿思索着道。
“不要……”云千忆舍不得,他头疼的厉害:“算了,还是不要问了,我和那玄参也没有什么不同……她的夫君是玉唯,你治她不贞之罪,我不也是奸夫了吗?”
“她红杏出墙喜欢你也就罢了,那个叫玄参的,长的跟鬼似得……”李元卿道。
“此事就此打住,我明天带你好好逛逛望陵城。”云千忆道。
回到家的郑宝儿忙让玄参带着孩子离开。
“去哪里?”玄参问道。
“你先回西山的家里,那里没人认得,等这个该死的钦差大臣走了,我会去接你们的。”郑宝儿吩咐润田跟过去伺候。
玄参虽然舍不得郑宝儿也只得领命,入夜时分悄悄带着润田和孩子从后门俑道出来,没走多远却被一人拦住。
“李家少爷!”润田惊呼。
“你们这是要去哪?”李嘉拦住他们问道。
润田吓的赶忙抱着孩子跑进院内。
“我就知道孩子不会是你的!”李嘉步步紧逼玄参:“她那么喜欢玉唯,那么多年念念不忘,绝不会跟别的男人有私生子!”
“就,就是我的……”玄参还在隐瞒,他也很享受抱着孩子与宝儿假扮夫妻的感觉。
“冥顽不灵”李嘉一掌打来,玄参慌忙躲过接招,三招之下玄参就被李嘉结结实实降住了,李嘉反押着他的双臂问道:“说实话,不然会害死宝儿的!”
玄参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只道:“宝儿说是和我生的,就是和我生的!宝儿想要这个孩子……”
果然不是你!李嘉又问:“你们大半夜的去哪?”
“小姐说那个钦差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是坏人,让我们出去躲躲。”玄参如实道。
李嘉松了手,玄参忙求他:“你一定要帮宝儿小姐啊!”
“李嘉哥哥!”正在此时,润田喊了郑宝儿过来。
“宝儿……”李嘉见了宝儿急问:“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
“你们回房吧!”郑宝儿让玄参和润田退下,自己又开始求李嘉。“李嘉哥哥,你也知道我和夫君成亲一年多了都没有孩子,我爹催的我们都怕了,听长辈们说抱养一个就好了!我这不是着急吗?”宝儿说着故做难受,抹着眼泪。
“宝儿你别哭啊!”李嘉急了:“你们还年轻,会有孩子的,这个孩子来历不明,钦差大人一定会把他带走的……”
宝儿一听,心里急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都有两个孩子了,说到底还是我福薄,没有做娘的命,养个带子孩儿官家都不准……”
“宝儿你别哭啊!”李嘉哄着她:“不是不让你养义子,只是这孩子来历不明……”
“你跟钦差大人说这孩子是我跟玄参生的不就行了?”郑宝儿望着李嘉的眼睛,拉住他的手恳求着。
“宝儿你别这样!你不能拿名节胡说啊!”李嘉不同意,宝儿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李嘉哥哥,我好惨啊!我没有孩子,他们都笑话我无用啊!”郑宝儿突然抱着李嘉哭闹:“我就想抱个孩子带个好运,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嘛!”
“宝儿你别……这样……不好……”李嘉想推开宝儿,可禁不住她的磨缠,渐渐妥协:“我帮你……”
“真的!”宝儿松开李嘉,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李嘉哥哥会帮我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说罢又抱着李嘉认真的道:“如果我小时候有个哥哥护着,可能就不会变成人们嘴里的小霸王了……”
哎……到底,也就是个哥哥。李嘉啊,你醒醒吧!李嘉自嘲着自己想多了。
宝儿开心的松开李嘉,准备掩门回去,李嘉叫住她:“宝儿,如果有来生,我……我能……”做你的夫君这句话几番欲出未出。
“做我的哥哥当然可以,我给你留着位置!”郑宝儿抢白道:“不早了,李嘉哥哥早点回家吧!”说完忙关上门,心虚的胸口起伏不定:对不起李嘉哥哥,我郑宝儿今生今世,不,永生永世都只爱玉唯一人,你别怪我,欠你的……她想了想又耍起赖了:就欠着吧!我爹说了债多不压身……
宝儿,我知道你的心意,是我强求了……李嘉轻叹了口气,淡然一笑:能守护你就好,想要你的许诺,是我小人了……想来转身离去,他还要帮宝儿收拾这片狼藉。
第二天一早,宝儿在花园里一边抱着孩子哄着,一边思念玉唯,昨晚她也没睡好,就怕那个钦差大人又来惹事:“小安安,你可一定要乖乖的等玉唯叔叔回来,我什么都不懂,昨天还说错了话,现在李嘉叔叔不让我们逃出去,怕被追查,现在我们只能全靠李嘉叔叔帮忙了,你可千万别哭闹了。”孩子似乎听懂了,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再怎么哭闹。
早上,云千忆带着李元卿去街上吃早饭。“孙记的云吞面可好吃了,得早早的去,不然可就卖完了!”云琅走在两人前面,看到孙记还没收摊,十分高兴,刚刚坐下,叫了三碗云吞面,卖云吞的小贩一见他们便说今天的云吞面卖完了,说完,收拾了锅灶。
“还是来迟了,我们去吃张记吃鱼丸面吧!”云琅又提议道。
“行啊,反正我不熟,你们介绍的一定是极好吃的!”李元卿也不在意就跟着两兄弟继续走着。
谁料,他们三人刚刚来到张记的店门口,里面的客人就放下钱,纷纷跑了。张记老板也礼貌的拱手一礼:“今儿已经卖完了,客明天请早吧!”说完开始收拾桌子。
奇怪啊!三人看着周围,老百姓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指指点点,一见他们便转头走了。想打听一下都问不到人。找了十几家店,不是卖完了,就是要歇业,不然就说东家有急事,不做买卖。快到中午了,三人都没吃上饭。
“找王魁问问吧,这家伙天天殷勤的很,今天怎么不见个人影?”云千忆道。
“嗯”云琅去找王魁,两个人饥肠辘辘,却发现望陵城没有人愿意做他们的生意。
“看来这偌大的一个望陵城只有县衙门有咱们的一口饭吃了。”李元卿叹道:“这望陵城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啊!”两人坐在河边的廊桥上休息,云琅领着王魁赶了过来。
王魁自然知道了昨天城里的事,连他那个只认钱的爹也怪衙门抓婴儿,王魁也感叹还好妻子刚怀上孩子,不然这到公堂走一趟,多晦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千忆问道。
王魁只有实话实说:“望陵城本来就不大,都是沾亲带故的,钦差大人昨天忽然让人把孩子抱到了县衙去一个个的认,犯了众怒了,还有不少孩子昨天吓着了,到处请大夫,今早更是有许多带去了城外普光寺上香祈福去了......”王魁说着看着云千忆:“城里百姓怒不敢言,只能不做您的生意了。”
“少见多怪”李元卿并不在意:“看来这地方还是小啊!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只能说望陵城民风淳朴,百姓没有被朝政及战乱侵入过,是个难得的一方乐土。”云千忆住久了此处,便有些喜欢上了。
“是啊,绝对是一方乐土,不然,上缴的税收就不是附近几个县的一倍多了。”李元卿道:“这么好的地方,朝廷不会不注意的。”
“元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云千忆猜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元卿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先把昨天那个叫什么宝儿的女子给审清楚了再说!眼下最着急的事情是——哪里可以吃饭,我好饿啊!”最后一句好饿说的云琅直笑他。
王魁道:“大人想吃饭只有去我等几个熟人家中了,城里怕是无人做大人的生意。”
“就去那个郑宝儿家里吧,她不就住在你家对面吗?”李元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