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云琅忙道。云千忆也忙阻止,李元卿却大步流星的去往郑家。
“不好了,那个钦差大人又来了!”门丁喊着,郑府上下忙成一团,郑宝儿抱着孩子一阵慌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着急给了玄参让他藏好。
“郑大小姐在家吗?”李元卿大步走进来,一众下人忙跪拜。云琅和云千忆追上来,却不好再拦。
“钦差大人,你怎么又来了?”郑宝儿看到他有些害怕。
“整个望陵城都不做我的生意,我这早上还没吃饭呢,来郑府讨杯水酒喝喝。”李元卿自打知道了云千忆与郑宝儿的事,便没有再把她当做普通妇人:你这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看我怎么惩治你!
这个钦差大人怎么如此无赖?郑宝儿心里狐疑,但还是恭敬的命人摆酒供三人享用,而看云千忆的眼神也变的怨恨起来。
“宝儿!”云千忆从花厅追出来:“不是我让他来的!”
“可你们是一起来的!”郑宝儿生气道。
“我是怕他欺负你啊!”云千忆忙解释。
郑宝儿心思:现在只能依靠他了,便忍住了:“这个钦差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宝儿”云千忆凑近她低声问道:“那个孩子真的是你和那个怪人生的吗?”
这怎么回答?郑宝儿犹豫了:不能惹毛云千忆还得骗过李元卿,好难啊!正在此时,玉唯忽然走进院子。
“夭夭”玉唯看到宝儿很开心,却不料云千忆也在,还似乎离宝儿太近了些......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郑宝儿跑上前去抱着他哭诉,实则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个钦差大人过来抓婴儿,我没办法只好说安安是我和玄参生的......”说完看着玉唯怕他生气。
“难为你了”玉唯安慰她:“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嗯,夫君不生气就好!”郑宝儿十分害怕玉唯生气,见他没有异样,便暂时放了心。
“让云兄见笑了,夭夭实在是无礼......”玉唯与云千忆一礼道。
“我还猜测这个叫玉唯的是不是你?果然还真是你啊!”李元卿从花厅走出,看到玉唯上前辨认道。
“这位兄台好生面熟......”玉唯在京城也见过不少人,对李元卿有些印象。
“我那时还没有官职,只是太子身边的伴读,跟陈王殿下亲近些……昨日的案子与令夫人有些牵连,今日特来府上查问清楚。”李元卿如是说。
“夫君,我怕……”郑宝儿拽着玉唯的衣袖小声道。
“误会,误会!”云琅出面圆场:“昨日已经审完了……”
玉唯一听对李元卿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夭夭也不会与大人计较的......”
“但是,凭空出现个没有登记在户籍簿上的孩子,我可没法回京交待啊!”李元卿并不愿善罢甘休,于公于私他都想知道个真相。
云千忆也缓步上前,看着郑宝儿:她很紧张,又透露着恐惧,明显就是心虚啊……
玉唯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关没有那么容易过,乃缓缓道:“不管夭夭年少时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她。”
“包括私生子吗?”李元卿逼问:“如此不守妇道,玉兄还拿她当宝?”
问的这么直接?云琅急的直拍脑袋。
玉唯眉头微皱,却坚定的道:“我爱夭夭,就爱她的一切,她的错,我原谅,她的罪,我来承担,何况夭夭对我没有任何隐瞒。”
“那你还真是心宽如海啊!”李元卿冷笑道:“这种女子应该趁早休了!”
“李大人弄错了,玉唯是入赘的女婿,除非自休,休不得别人。”玉唯话语平淡波澜不惊,却让云千忆惊奇。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玉唯居然不生气?云千忆不禁怀疑宝儿认婴另有隐情。
“李大人,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你还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你怎么这么坏呢!”郑宝儿急了道。
“不守妇道,未婚有子在我朝可是要鞭笞游街的!”李元卿道:“你居然还能招婿入赘,情人,丈夫都留在身边,男尊女卑不懂吗?若女子都争相效仿,这天下不是该大乱了吗?我是念在与玉唯兄曾在京城相识怕他被欺瞒罢了。”
郑宝儿急了,也说不出道理来,只得喊道:“管你什么事?这是我的家务事!”转而气的对云千忆发脾气:“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来整我的?”
“我没有!”云千忆忙道:“我只想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郑宝儿急了,气他把钦差带到了家里,上前走了两步想要骂他一通,忽然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夭夭”玉唯惊呼想去扶,却被云千忆抢了先,李元卿看着尴尬的摇头,云千忆只得把宝儿还给玉唯。
“快叫大夫!”玉唯急的喊道,仆人们忙去找张福生夫妇,玉唯忙把郑宝儿抱回房间。
“你干嘛这么吓她?”云千忆急了,对李元卿喊道。
“我是气不过她欺骗你的感情!”李元卿道。
“谁说是她欺骗我的感情?是我一厢情愿!”云千忆抓住李元卿的领口急道:“你不准再找她麻烦!”
“放手、放手,好歹我还是钦差大臣呢!”李元卿掰着他的手:“她不是望陵城小霸王吗?有那么胆小吗?”
张福生夫妇慌忙赶来进房间为宝儿把了脉,慢慢的脸色转而为喜:“宝儿有孕了?”
“真的吗?”玲花马上换下张福生,也惊喜道:“真的呢!三个月了!”
“我要做爹了!”玉唯一听,高兴的伏在床边对郑宝儿道:“夭夭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郑宝儿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模模糊糊,她伸出手去被玉唯抓住:“夫君,是你吗?我怎么躺下了......”
“都不重要了!”玉唯高兴的吻着宝儿的手:“你要好好养胎,千万别在折腾了。”
“我......我有孩子了?我真的有孩子了?”郑宝儿渐渐清醒,欢心的道:“夫君,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好好休息,这是你们的头胎,可要仔细了。”玲花收拾药箱:“我给你开些安胎药,你好生养着身体,切不可大动肝火了!”
“明白明白!”夫妻俩慌忙应着。
一会儿见玉唯和张福生夫妇喜气洋洋的从房间里出来,云千忆与李元卿都感奇怪。
玉唯上前与李元卿一礼道:“我夫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前尘往事还请李大人高抬贵手,放草民夫妇一马,草民定当知恩图报。”
李元卿看了看云千忆,他的脸色惨白如失了魂一样,乃道:“管好你这位夫人,别再给本官惹出什么乱子来,我这就不打扰了。”说罢拉着云千忆要走。
云千忆看着玉唯,四目相对,看似平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好好照顾她……”云千忆嘱咐了一句。
“自然”玉唯答道。
三个月的身孕……回到颜宅的云千忆内心无法平静,遇到郑宝儿到如今也正好三个月……
“千忆,我有话跟你说。”李元卿打断了云千忆的思绪。办结了北郡王遗孙的案子终于把此行的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云千忆。“其实……”他有些为难的道:“我此次根本无心办北郡王遗孙的案子,只是借此机会来找你相助的!”
“那你刚才还那么问郑宝儿?搞的我们都不敢见她了!”云琅抱怨道。
“我不是气她对千忆始乱终弃吗?”李元卿此时没了钦差大臣的威风,一心求助。
“相助?何事?”见他如此神秘和紧张,云千忆料想他的事情不小。
“我……我把郦香带来了……”李元卿道。
“她不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吗?你怎么不忍忍,刚才还在说郑宝儿不知名节,不守妇道,这会子又带郦小姐私自出来,你这不是坑她吗?她怎么说也没过门呢!”云琅趁机揶揄他,气他刚才训郑宝儿的时候的理直气壮。
“千忆,我真的遇到难处了,你真的得帮我,京城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你必须帮我!”李元卿急的抓住了云千忆的手,弄的他手中的茶都洒了。
看着他恳切的目光,云千忆放下茶盏,严肃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信谁!”李元卿苦恼的挨着云千忆坐下:“我知道你调任江陵刺史就接了这个别人不愿接的活来找你了……”
云琅见状忙起身来到门前,下人们都在后院忙活,他掩上门,三人密语起来。
“如果我不带走郦香,她怕是要做太子妃了……”李元卿心烦意乱道:“张翰那个王八蛋向王上,王后提议太子娶郦香为新的太子妃……”
“太子妃因太子突然康复喜及而疯的传闻我也听过一些,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云千忆思索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他就是有问题啊!”李元卿不得不说出自己暗查的结果:“太子妃如果是喜及而疯,早在太子康复时就该疯了,怎么会等到一个月后呢?我亲自伪装去了太子府查看,往日的旧人全被张翰换了,而太子妃被送回了娘家,我也偷偷去看了,太子妃口不能言,手不能书,神智不清,全然一副痴傻的模样……”
“啊?”云琅听道这里大惊:“这么奇怪?怎么还有点恐怖?”
“恐怖的还在后面呢!”李元卿继续道:“前几个月京城里陆续有人失踪,找到的尸体也像是被吸干了血一样,恐怖之极!我敢说千忆你断案如麻也没见过那么恐怖的尸体!”
“这事我也耳闻了一些,以为是有人传讹,没有太细究,天子脚下,哪容的了这样的事?”云千忆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云琅眼睛一眨看向李元卿。
李元卿却不说话了,气氛变的恐怖起来。“张翰巴结上太子后,京城里就没有再失踪的人口了。”李元卿的脸色却难看之极:“一个偶然的机会,以前军中认识的一个朋友托我去大牢给他的一个囚犯亲属送东西,我看到张翰的手下胡彪秘密带着三个死囚离开了牢房……”
“这不对啊!审结完了的死囚不可以出牢房的,另外,张翰是个工部尚书,也无权调人啊!”云琅奇怪道。
“我也这么想的,便偷偷跟着他们,结果就来到了太子府后门……”李元卿停了下来。
云千忆看着他突然道:“他们都死了?”
“你,你怎么知道?”李元卿惊呆了。
“猜测”云千忆道:“你受人之托办事,为避人耳目自然是晚上去,而胡彪私带死囚出狱也是死罪,可狱卒却放了人,可见是关照过的……”他喝了口茶,李元卿和云琅都盯着他继续说:“这关照的人不见得就是张翰,他没那么大胆!也没那么大权!提出的是死囚,却没有其他轻犯,可见对方的用心。”云千忆道:“如果吸血的恐怖事情是真的,那这些死囚应该是替京城里的百姓去死的。”
“就是这样啊!”李元卿激动的道:“人是竖着进去的,横着抬出来的,我亲眼所见!”
云氏兄弟吃了一惊,渐渐相信了传闻。
“若是太子是常人,郦香做了太子妃,今后还能做皇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大了天去的荣耀,我自然愿意放手,可这个太子他,他,他就不对!他就是有问题……”李元卿急道:“我怕郦香重蹈先太子妃的覆辙偷偷带她出来,她爹郦剑亭也是同意的,对外说郦香染了天花在山里医治,也不愿郦香嫁给这个有问题的太子!但我爹不敢得罪太子,没有秉明我与郦香的婚事……”
“郦香现在在哪?”云千忆问道。
“在县衙附近的日昇客栈,这一路上我都小心安排,对身边的人也不放心。”李元卿道:“北郡王那么谨慎的一个人都被身边的内侍给卖了,我可不敢相信身边人了。”
“你身边的那个校慰我认识,跟你好多年了……”云琅道。
“十年了,又怎样?”李元卿叹道:“北郡王身边的人都跟了他二十年了,不一样出卖他!”
“对了,北郡王到底是怎么被太子扳倒的?”云千忆问道,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不通。
“特别的突然!”李元卿道:“北郡王那日在皇家猎场打猎,太子突然去了,不久就传出北郡王箭伤太子当场被抓的事来,现场还有一干人等指证,其中就有跟了北郡王二十年的心腹……”
“妈呀!太可怕了。”云琅惊道:“以后做什么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这若是个局就都好解释了……”云千忆深谙官场上那一套。
“在此之前,北郡王似乎找到了假太子的一些证据,但还没来得及呈给皇上……”李元卿道。
“交上去也没用。”云千忆满脸凝重的表情:“陛下还是皇子时就忌惮北郡王,怕他与自己争王位。现在太子体弱又传北郡王与英王有争皇储之嫌,这就已经让陛下对北郡王忍无可忍了,加之太子康复,天大的好消息,就算民间那些案件证据多么确凿,陛下都不会相信……”顿了顿他又道:“张翰也不会让这些不利于太子的风声吹进宫去的……”
“说的是啊!千忆你真厉害!”李元卿道:“我和陈王殿下进宫时,宫里就是一片祥和,都在恭喜太子康健!连失踪的太医和宫女都算在了北郡王的头上,说他们意图谋害太子……”
“陈王什么态度?”云千忆问道。
“陈王开始很高兴,必竟太子和陈王最要好,可渐渐的陈王也不大去太子府了,张翰说太子需要静养不能劳累,却派了不少活给陈王,说是重用,不如说是背黑锅……”
“怎么说?”云琅忙问。
李元卿叹息道:“北郡王府就是陈王带人抄的,其实他是不愿意的,可又没办法,为这事陈王还喝醉了,在我面前哭了一通,本来事情过去了,却被张翰查到北郡王还有遗孙逃出京城,便下令追查,陈王实在没法再对他皇叔下手,我便接了这个差事……”
云琅听完看着他哥:“咱们离开了京城可真是太对了!京城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千忆”李元卿恳求道:“我把郦香交给你了,你千万替我保护好她啊!”
“这不好吧!”云琅道:“我和我哥都是男人,这孤男寡女的……”
“我真的没办法了啊!”李元卿也顾不了许多了:“我一会就把郦香接过来,手下人等我都派去附近县城查北郡王遗孙去了,你一定要帮我……”
“元卿,我们还没答应呢!你就硬塞啊!”云琅听罢道。
“……怕是会乱天下啊!”云千忆自语着,他还在担心朝纲:“如果太子是假的,就凭这个邪术他也万万不能君临天下!”
李元卿愣住了他还没敢想这个,乃道:“那怎么办?皇上信他不信我们啊!”
“若要阻止他做恶,只能靠一个人了!”云千忆道。
李元卿想了想道:“英王?”
云琅摇头叹道:“我们能想到的,张翰能想不到?太子能不知?”
三人沉默不语,云千忆缓缓道:“英王危已……”
自打知道宝儿怀了孕,郑府上下皆大欢喜,玉唯更是紧张不已,每天陪着宝儿散步,为她弹琴,还亲手煲汤喂她喝,哄的她十分开心。
“夫君,这些日子我胖了,你瘦了,你别那么辛苦做事了,陪着我就好!”郑宝儿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抱着坐在一旁的玉唯胳膊晒太阳,嗅着玉唯摘下来的月红花,花香沁人心脾,阳光和煦温柔,说不出的自在快活。
“为夫能为你做一点事情都是开心的,你好好享受就是了。”玉唯握着她的手内心很是满足。
“呦,我来的不是时候……”昱恒忽然来了,瞧见两人在院中亲昵转身要走。
“道长来了!”玉唯拉过郑宝儿起身相迎。
“您可是许久没来了呢!”郑宝儿想了想道:“是不是玄参又告我状了?”
“玄参可不会告你的状,他哪舍得说你半分坏话啊!”昱恒笑道:“得知宝儿小姐有孕前来道喜!”
夫妻俩可高兴了,三人来到亭子里坐下,知芒忙上茶果一边伺候着。
“道长您真是驻颜有术,一点都没变啊!”郑宝儿称赞道。
昱恒心道:我就是这个年纪死的啊!不知该幸还是不幸,总之容颜是未变分毫,乃唐㩙道:“修炼而已,修炼而已……”
“那我也要修炼!”郑宝儿脱口道。
“你不行!”昱恒道。
“为何?”郑宝儿急问。
昱恒逗她:“要戒色的!”
郑宝儿一听马上拉着玉唯的胳膊道:“那我不练了,我戒不了夫君的色!”
呵呵……玉唯被她逗笑了:“道长逗你呢!你怎么不识逗呢?”
郑宝儿不乐意了:“道长你太坏了,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还逗我!”
“这不是高兴吗?”昱恒笑着接着道:“这次来看到玄参抱着个婴孩十分认真的照看感慨良多啊……”
这句话提醒了玉唯,他想打探邪术之事又怕吓到宝儿乃支开她:“夭夭,你去吩咐厨房备好酒菜,中午我们好好与道长叙叙……”
“嗯”宝儿起身,由知芒扶着离开。
玉唯见宝儿走远于是向昱恒打听:“请问道长修道中人有没有用邪术的?”
“当然有了”昱恒道:“但要看他修炼的目的……”昱恒喝着茶,吃着点心,十分惬意。
“那吸食人血是为了什么?”玉唯问道。
“这种邪术是上下三界的大禁忌,若非极恶之人不会使用!”昱恒道。
“怎么说?”玉唯忙问。
“这等邪术会使怨灵增多,徘徊于人间与魔道,若非仙家施往生咒,怕是会为害人间,而使用邪术之人则可借助这些人的精气提高魔力,修炼自身,成妖成魔都是狠角色……”昱恒说着看了看玉唯:“你问这个干嘛?”
玉唯面露惊惧之色:“怎么才能惩治这等妖孽?”
昱恒道:“还是要看他的法力高低了,如果是一般小妖只会吸血不会聚魂也好对付,如果是魔人则人间无敌手……”他看着玉唯僵住的表情问道:“你突然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玉唯欲言又止,心思:他是方外之人能帮忙查验吗?乃道:“京城有传闻有不少人死于血尽而亡,浑身上下没有伤口……”
“这有何难的?人的七窍就是吸入口啊!”昱恒道:“是京中有妖吗?”
“不确定,但的确有不少人被吸干了血,其状十分狰狞……”玉唯道。
“人间的事自有天意,我等方外之人不得插手啊!”昱恒为难道。
“道长不必为难,是玉唯唐突了。”玉唯赶忙拱手施礼。
“要破他的妖术只能看天意或是他们剋星了……”昱恒透露了一点道。
玉唯一脸难色:“那该从何知晓啊!观星阁都是他的人……”
“公子不用担心,凡事都有定数,为之,任之,结果偏差不大……”昱恒安慰他道。
“在尘世不问疾苦只安本身,太难了……”玉唯放不下老师的嘱托。
“呵呵……”昱恒笑着提醒他:“你今生为情而生,且莫辜负了这一世情缘啊!这天下苍生的事自有人去担当!”
“是啊……”玉唯叹道:“我与宝儿要好好过日子……”虽口中说着而内心里却还为将要变天的朝纲担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突然想到郑宝儿失忆的事乃问到破解之法。
“这破有破的好,不破有不破的好”昱恒答道。
“怎么说?”玉唯忙问。
“破了誓言就打开了结界,虽然能记起所有的事,但宝儿小姐可就不见得是宝儿小姐了……”昱恒道。
“宝儿不是宝儿?”玉唯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昱恒想了想道:“就是会心性大变,喜怒无常……呃……可能会疯魔……”
“啊!”玉唯吃了一惊。
“宝儿记不得远处的事也确实有些麻烦,但只要不出城就好,人间的日子过的很快的。”昱恒道。
“怎么才能不破誓言呢?”玉唯担心道。
“这个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昱恒又兜圈子,看玉唯着急也就不逗他了,他凑近玉唯低声道:“不要在城内杀人就好!但……”
又怎么了啊?玉唯的心都被昱恒左右拨乱了几回。
“我刚才见宝儿好像已经破了一次杀戒了……”昱恒低声问道:“你知道吗?”
“不知!”玉唯惊道:“可……可她没有疯魔啊,除了整日闹我以外,都很正常。”
“闹你也正常!女人怀孕后可折腾了!”昱恒说完又思道:“她一定是在城外杀的人,所以即不记得,也不算违背誓言……”
“城外杀人?”玉唯回忆起成婚后几次出门皆有自己陪伴,除了去年八月十五遇到玄参那次,还有……他忽然紧张起来:年前有近半月的时间自己在老师的临山居并不在家!宝儿她……她在那个时候遇到过云千忆,而云千忆那时被人刺杀……
“嘿,别想了”昱恒见他脸色不对打断他道:“只要她不在城里杀人就无事,你们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是啊……”玉唯应道,昱恒一直不愿说明他的前世,他也不好强问,眼下宝儿有孕,他喜不自胜,过好日子才是正经。
“饭菜好了!小姐请你们过去呢!”知芒过来叫两人,说罢又去叫上了玄参。
四人在东院里好好聚了一回,玄参把小安安照顾的可好了,那孩子和他也亲近。连昱恒都赞叹:“好一段人间岁月啊!”
“道长不是在人间吗?”郑宝儿奇怪道。
昱恒苦笑了一下:“在人间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见三人一脸疑问,昱恒岔开话题:“我那家里事情太多,每天都有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主人不在家,我修行浅薄处理事情来难免有人不服,劳神了些……”
“那你家主人很厉害了?”玉唯好奇道。
“是啊!道长,你就很厉害了啊!”郑宝儿也惊叹。
“不及万分之一啊!”昱恒看着郑宝儿摇头笑道。
“哇……”郑宝儿欣喜的道:“道长帮我引荐一下我想拜他为师!”
“你还嫌自己不够横行霸道啊?”玄参揭她的短。
昱恒大笑:“这天下人怕只有你不能拜他为师!”
“为什么呀!”郑宝儿不高兴了,呼的站了起来。
“夭夭,不得无理!”玉唯扶她坐下,叮嘱着:“你有身孕了还胡闹?”
郑宝儿心里一惊,乖乖坐下:“对哦,我有宝宝了,我要乖一点……”
“哎……能治的了你的也只有玉唯了!”昱恒举杯,三人同饮,宝儿一旁偷笑掩不住的幸福。
饭毕,昱恒说家事多,遁影了去。三人不禁感慨他修炼之神奇。
晚上用罢晚餐,知芒来报:“云大人来了……”
“这个云千忆来这跟自己家似的……”玄参不高兴的道:“我不喜欢他……”
“他是官啊!”郑宝儿提醒道:“再不高兴你都给我忍着!”
“玄参,记住了,不可无理。”玉唯也叮嘱他道。说话间云千忆来了,还有云琅,李元卿和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
见到李元卿郑宝儿躲到了玉唯身后,心虚的道:“案子不是审完了吗?你还来!”
云千忆无奈的看了李元卿一眼:看,人得罪了吧?
“听闻宝儿小姐有喜,我们这是来贺喜的,不如里面谈吧!”云琅打着圆场。
玉唯只得相迎:“各位大人里面请吧!”
几人坐下,丫鬟上了茶便退去,玄参却还在那站着不走。
“我与玉兄有要事要谈,这位兄弟可否退下?”云千忆对玉唯道。
“我不走,你们合着伙来欺负宝儿小姐,她现在有孕在身我更得保护她!”玄参可记仇了。
这个玄参记仇这一点还挺随我的……郑宝儿看着他心道。
李元卿想要发火也只得忍耐,昨夜与云氏兄弟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把郦香托付给郑家照顾,毕竟云千忆被追杀,恐有危险,他的江陵郡还有英王的骚扰和探子,如果发现了郦香,那郦家的慌话被拆穿,太子一定会发难。
“前几日是本官无理了,请玉兄,弟妹包涵!”李元卿无奈拱手一礼道。
玉唯诧异的看着云千忆,郑宝儿却道:“你有什么事求我们啊?”
“呀!宝儿小姐果然冰雪聪明知道我等有事相求!”云琅一听笑着宝儿道。
在座人等都十分吃惊。
“做官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屈尊降贵的可不是要求人吗?”郑宝儿还在为验婴的事生气故意这般道。
玉唯却好奇是什么事,乃道:“玄参不是外人,各位大人尽可放心。”
云千忆接过话道:“我这妹子千里投奔于我,可我才遭刺杀不久,不敢留她在身边,恐迁连她,想托玉兄夫妇照抚……”
“他不是钦差大臣吗?也照顾不了吗?”玄参手一指李元卿。
云千忆只能道:“我等自是有难处,多有不便,还请玉兄与宝儿小姐不计前嫌!”
“烫手的山芋啊!”玄参说着风凉话。
“玄参你闭嘴。”郑宝儿训他道。
“她进门到现在都不敢摘下斗篷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问题啊……”玄参回她道。
“那也不能无理啊!”玉唯忙制止他。
正说着,那女子去下斗篷帽露出真容,真真一芙蓉般面色娇艳的女子:“是郦香给诸位添麻烦了,还是让我回家去吧……”说完起身要走。
“不,郦香,不能回去,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的。”李元卿抓住她的胳膊乃对玉唯道:“请玉兄照看,我李元卿必当厚报!”
“这......”玉唯看着郑宝儿,郑宝儿也不知该怎么办,又看看云千忆。
这时,云琅幽幽的道:“收留一个也是留,收留两个也是留,杀头都不怕的罪名,还在乎多一个吗?”说完竟然哼了一首童谣:“小二郎你莫哭闹,门外有狼在嚎叫......”
这不是影射小安安的事吗?玉唯心里一惊,宝儿也紧张的抱着他的胳膊。“收容事小,只是不知道各位怎么放心把这位姑娘托付给我们夫妻的?我们也只是普通百姓啊!”玉唯看向云千忆。
“我们兄弟相信玉兄的为人,也相信宝儿小姐的仗义,苦思许久,还望玉兄帮忙。”云千忆道。
“那你们不准再欺负我了!”郑宝儿看推辞不了借机道。
“我......”云千忆忙解释:“我们没有想欺负你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位妹妹郦香就留在郑府小住,等哪天事情解决了,我们就接她走。”云琅果断拍板道。
“元卿哥哥”郦香看了玄参一眼吓得手一紧,抓的李元卿手有些疼。
“放心,我又不是坏人。”玄参看她害怕,往宝儿后面站了过去,心里却是苦闷:长得丑真的好伤人心啊......
“来望陵城也有些时日了,我也该回江陵去了,我这妹妹就麻烦两位了......”云千忆看着宝儿,心里满是不舍,可宝儿已有身孕,就算自己再舍不得,也无用。
可算是要走了,玄参喜形于色,忙道:“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啊!”
云琅强忍着不笑出来,拍拍他哥的肩:“看啊,你这多不招人待见!”
“失礼失礼!”玉唯忙解释:“玄参不会说话,云兄不要介意。”
云千忆面露尴尬却也无言,事情已经安顿好,三个男人便离开了。
“郦姑娘,你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润田以后就负责照料你。”玉唯夫妇带郦香来到东院后的小跨院,春阳和春值带着喜鹊和报春去了京城,正好腾出这个小跨院给她住。
“有劳了。”郦香话语不多,满眼伤情,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子甚是惹人怜爱。
安顿好了郦香,玉唯和郑宝儿回了房,哪知一回房宝儿又跟他闹上了:“郦香妹妹漂亮吗?”
“嗯”玉唯还不知宝儿用心,一边宽衣一边自顾答道:“黛山眉,秋波眼,弱柳依依芙蓉面,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儿吧!”
“好嘛!我们成亲这么久你都没这么夸过我!”郑宝儿说着把梳妆匣上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我这......”玉唯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然想到张福生说的,女人怀孕时可能折腾人了,乃知自己出言轻佻惹怒了郑宝儿,赶忙去哄道:“夭夭我错了,你别哭了,为夫出言轻佻了,你打我好了。”
郑宝儿边哭边闹:“你就是嫌我了......我现在又胖又笨拙,没有杨柳依依的腰,也没有芙蓉面!”
玉唯一听急了,拉住宝儿的手道:“是为夫惹你生气,你、你打我好了!”
哪知宝儿又哭:“你又不经打,又知道我舍不得打你,你就是折磨我!”
玉唯顿感头疼,忽的跪在床边:“为夫给你跪下了,求你别闹了......”
“你是男人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干嘛!还不快起来!”郑宝儿拉他起来,却被玉唯抱住了。
“夭夭,我无心的,你原谅我!”玉唯恳求道。
“夫君......”郑宝儿伏在玉唯肩上痛哭起来:“我总怕你不要我了......”
“你哪里来的这等念头?”玉唯好生安慰着:“为夫对天起誓:哪怕有一天灰飞烟灭,我也只有郑宝儿一个挚爱。”
“夫君你抱抱我”郑宝儿又索抱,玉唯给她盖好被子,搂着她躺下。
“你这眼睛都哭肿了”玉唯摸着她还挂着泪的脸十分心疼:“孩子还没出生呢,就会怪我欺负他娘了。”
“他不知道的”郑宝儿的手又在玉唯胸前摸索。
“他知道的,母子连心啊!”玉唯吓她:“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不然宝宝跟我不亲了。”
“啊,真的啊!”宝儿被他唬住了,忙摸着肚子道:“宝宝,娘刚才跟你爹闹着玩呢,你可别当真啊!”
原来李嘉他们说宝儿有时候很好唬是真的,想来也不禁羡慕李嘉他们能陪伴宝儿长大。
翌日晨,郦香姑娘早早起来,在她的小跨院里采晨露用来泡茶,却听到有男子哄孩子的声音,寻声走出跨院,便见一男子在院子里哄着一个周岁大的孩子,那男子满脸黑色脉络十分吓人,可那孩子却不害怕,看样子与他还很亲近呢!
“他是玄参”润田打了水过来,本要伺候她梳洗的,见她好奇乃给她介绍道:“人虽长的怪了些,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他人可好了,小姐莫要怕。”
“昨天是我唐突了,今日见了他想给他赔个不是。”郦香道。
“不用了,打他都不用道歉呢!”润田道:“他这个人啊,你对他好一分,他能对你好十分呢!我伺候小姐梳洗吧,一会再过来看吧。”
郦香被润田带回了小跨院,梳洗一番,郑府上下此时都皆起了,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用餐时,仍不见玉唯和郑宝儿,郦香奇怪,乃问道:“是我迟了,错过了你家主人用餐了吗?”
“哪里啊!是您太早了!”润田笑道:“以前都是奴婢们伺候小姐,自打小姐有孕后都是姑爷亲力亲为,小姐起的晚,姑爷就陪着,这还得好一会呢!”
“他们这等恩爱真叫人羡慕......”郦香看着别人,想到自己不免前途渺茫,内心难过。
“可不是,我们做奴婢的看在眼里也羡慕的不得了呢!”润田道:“小姐姑爷起的晚,还得等会呢,等用完了早饭,奴婢带郦小姐在府中转转吧。”
郦香点头应允。
“夫君,你别走......”郑宝儿一夜折腾了几回,玉唯被她弄得神伤:为何夭夭自从怀了孕便噩梦连连?是我做的不够好吗?玉唯不禁反思己身,却不得问题之所在。
“夫君,今天我想去集市上转转”郑宝儿起床梳洗后对着镜子里的玉唯道。
玉唯给她梳着头发,有些担心:“集市上人多......”话还没说完,宝儿就在那里撒娇哼哼。“好、好、去、去!”玉唯忙改口,怕一会又哄不过来。
刚来到院子里就见郦香和玄参说着话,看起来郦香已经不怕玄参了。玉唯见了郦香一言不敢多问,怕宝儿吃醋闹腾。
“宝儿小姐,姑爷早!”郦香知道了玉唯是入赘的女婿所以先问候了宝儿。
“我和夫君要出去逛逛,郦香小姐一起来吧!”郑宝儿相邀道。
“不了”郦香想起了李元卿的叮嘱,让她不要出门:“我还是在府上吧!”
“你要是嫌闷的慌,也可以去对面的颜宅,反正都是我家的产业。”郑宝儿道。
“云大哥和元卿怕是要离开了,我想去送送他们呢!”郦香道。一旁的润田立刻理会,回郦香房中取了斗篷给她披上。
“他们今日要走吗?”玉唯问道
“嗯,就这一两日的事。”郦香道。
说话间,云千忆和云琅、李元卿来了,两人回江陵,一人回京城。正好算是送行了,一行人在街上徐徐而行,却总被三五成群的流民给冲撞了,玉唯不得不把宝儿左右护着。
“夫君,怎么这么多的乞丐啊?”宝儿几日没出门,满心疑惑:“我们望陵城虽小,但好在还算富裕,哪里有这么些乞丐来的?”她望着街边和桥边伸手乞讨的乞丐很是不解。
“是从北郡王属地逃过来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李嘉,他给三人见礼后道:“北郡王属地税收增加了三层,造成流民激增,不少人拖家带口逃往南阳郡,平陵城已经人满为患,郡守赵迪已经下令封城了,所以流民过了河,往望陵城来了。”
“李嘉哥哥”郑宝儿道:“这么多的流民,衙门怎么安排啊?”
“爹也在想办法。”李嘉回道。
众人把目光都看向李元卿,李元卿一急忙道:“税不是我要加的,是张翰,他说给太子建章台,庆贺太子康寿......”
云千忆听了直摇头,云琅也怼他道:“你就助纣为虐吧!”
“我也没办法!”李元卿道。
李嘉要务在身,告别云氏兄弟。一席人出了城,云千忆忍不住拿出一个锦盒来给郑宝儿:“那日你说我要雕个小像送你......昨夜我刚打磨好……”
“不必客气啊!”郑宝儿说话间看了看玉唯。
郑宝儿在望陵城,不对!放眼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胆大妄为来的女人还真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吃的死死的!云琅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感慨。
玉唯从旁接过锦盒对云千忆道:“云大人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郦香小姐的……”说话间听到郦香和李元卿在不远处话别痛哭。众人看向那边,也忍不住唏嘘:多好的一对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有不舍,云千忆和李元卿还是要告别心爱之人。
分道扬镳之际云千忆叮嘱李元卿在京城万事小心,不要冒然得罪张翰,做为假太子的爪牙,他如今势力如日中天,万万得罪不起。
“我知道了”李元卿拱手告别,打马离去。
云氏兄弟心里都有些惆怅,但所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