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歌讲完,一脸平静,仿佛在叙说别人的故事。苏墨三人听完赤妖的故事,沉默不语,无法评判谁对谁错。
苏墨道“后来你被抓,岳北赤一腔执念难以消散。因为没有了心。他感应不到你的所在,只能一间一间的屋子的找过来,这几日频繁出入这里,应该是闻到了你的些许气息。”
秦朝歌点头“我被他们关在这里以后,起初还有张家的人来送饭,到后来,就只有那个肖名阙来过了。”
苏墨道“赤妖每晚出没,日日寻找,日益焦躁,到后来见人就杀,这条街已经没有什么人是活着的了”
秦朝歌望着苏墨“你们要杀了他?”
苏墨虽不忍,也只能点头“赤妖杀人越多,杀孽越重,若是无法收服,他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秦朝歌双眼发亮“让我试试,如果我不能唤回他,那就跟他一起……”
一起什么,秦朝歌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懂。
苏墨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把陶埙吹奏起来,当然不是用来召唤魂骨,驱魔令里面记载的可不光是召唤魂骨。
秦朝歌把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掬水洗了洗脸,许久不见岳北赤,不能让他看见自己乱糟糟的样子。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正是赤妖伸长了脖子顺着陶埙的旋律走来。白唐问道“前辈,赤妖耳不能闻,怎能听见你的埙声?”
苏墨垂下手“就说你年轻,见识少,我的埙可不是用耳朵听的。”
沈真插言道“用心听吗?可是赤妖也没有心啊。”
苏墨翻个白眼“让我把话说完,赤妖没有心可是有大脑,不然他怎么找到张家大院的。”
白唐与沈真一脸受教的乖巧模样。
赤妖的脚步由远而近,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秦朝歌静静的站在街口,望着越来越近的赤妖,那是她等了三年又三年的新郎。
赤妖似是闻见了秦朝歌的味道,加速走进秦朝歌,在他身边转了几转,闻了又闻。
秦朝歌微笑着,朝赤妖伸出手,赤妖喉咙呜咽有声,歪着脑袋似乎在思索什么,蓦地,赤妖伸出大手,在秦朝歌颈间一按,一只妖艳的赤色蝴蝶轻盈的飞出,被赤妖一拳捏的粉碎,没有了赤色蝴蝶的秦朝歌,如同断线的风筝,一头栽倒。
赤妖似是不知所措,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少顷,秦朝歌的尸身开始动了起来,从原来那具尸身里钻出一个跟赤妖差不多的身形,只是比赤妖矮上许多。
两只赤妖手拉着手,向浓浓的夜色走去。而苏墨,白唐,沈真却分明看见,那是一个娇俏的少女仰头望着身边俊朗的少年,少年宠溺的对着少女温柔的浅笑,两人开心的说着话,渐行渐远。
肖名阙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身后,苏墨没有回头“阴山道人想必不好对付吧?”
“折损数年修为,幸好大成了。”肖名阙回答,却绝口不提中毒一事。
送走了肖名阙,苏墨问两位小朋友“回都仙的路,能找到吗?”
白唐乖巧答道,“前辈放心,可以的”沈真怼了他一下,“又不是真心怕你找不到,这都听不出来。”
苏墨望着白唐跟沈真远去的身形,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林梓雨跟苏墨。
江湖笑,恩怨了。一壶饮罢醉逍遥。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赤妖平定没有多久,就又出了一件怪事。而且这件怪事跟苏墨还是有直接关系。
出事的地方是季家堡的银枪冢,银枪冢埋葬的都是历代季家堡的堡主。
苏墨帮助季叔均算是复活了季思卿跟季思逸两兄弟,但是两人没有元神,是以没有心智,跟个几岁的孩童差不多。
每隔一段时间,苏墨就会去瞧瞧季氏兄弟,看看季叔均用灵力将两兄弟将养的如何。
苏墨最近的驱魔令练得可谓有声有色,不仅可以随意操控魂骨,还在驱魔令的基础上让他研究出了抑火术,从最初的操控火星到现在的火球,苏墨练得不亦乐乎。
季叔均能再见双生儿子,自是喜不自胜,对苏墨感激涕零。每一次苏墨来,都是奉为上宾。
季思卿俩个人缠着苏墨要听埙,小孩子难缠得紧,没办法,苏墨带了这两个个子比他还略高一点的“小孩”出去玩。
三人正在山坡上吹得起劲,却听季公眉的声音传来“苏公子,快停下,莫要再吹了。”
苏墨回头见季叔均在前,季公眉随后,还有很多季家堡的人。来过许多次,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头一回“发生什么事了?”
季叔均脸色铁青,面上颇为不悦“苏公子,老夫一直对你敬仰有加,也很感谢你多次相助季家堡,但是还请不要拿季家的先祖开玩笑,请苏公子撤了驱魔令,还季家先祖一份安宁吧。”
这话说的可是重之又重,可是苏墨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季堡主,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有季家先祖的事。”
季公眉也是一脸凝重道“苏公子,无端召唤季家先祖魂骨,实在不妥,请苏公子速速收回驱魔令,让季氏先祖入土为安。”
身后所有季家的人都跟着道“请让季氏先祖入土为安”
饶是苏墨聪明,此刻也被季公眉的话雷了个外焦里嫩“你是说我用驱魔令召唤出了季家先祖的魂骨?”
季公眉道“放眼这世间,还有谁有此等本事?除了苏公子,不做第二人想。”
苏墨忍不住心里问候了季公眉的祖宗一下,头一次觉得被夸奖是件难过的事。
苏墨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跟季思卿季思逸在一起,教他们吹埙而已,并没有召唤魂骨啊。”
季叔均想来气的不轻“苏公子自己看罢。”
季家的人将路闪开,苏墨这才发现不远处,银枪冢的各位季家列祖列宗竟然全都破土而出,却似没有得到指令般,站在原地不停徘徊。
这场面确实有点诡异,季家的祖宗已仙逝多年,最近的一个也已有四十年之久。现如今一字排开,站在银枪冢前徘徊。这些魂骨尸体早已腐烂,只余森森白骨,但是每个人的生前所用的银枪都是一同陪葬的。是以每具白骨面前都有一杆银枪立与前,的确是季家先祖无疑。
苏墨顿时百口莫辩,这叫什么事啊,好端端的陪两个小子出来玩耍,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见到这样的情形,就连苏墨自己都差点以为是不是自己吹奏的时候吹错了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