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会跑到这深山老林?”岳北赤问道。
“没什么,有一只母老虎要吃枣子,我就来摘枣了呗。”
岳北赤动动身子,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摘不回枣子,怕是又要一顿打。”
秦朝歌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岳北赤笑笑“不是跟你说了,我师傅会秘术,我是他徒弟自然也会一点。你叫秦朝歌,今年十五岁,有母无父,母亲身体抱恙,继父充耳不闻,是也不是。”
秦朝歌彻底蒙了“你真的能算出来这些?”看来这秘术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岳北赤抬抬眼皮“那当然,动动手指头的事”,忽而又莞尔一笑,“我逗你的,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只不过你不记得了,我倒记得你脖颈的记号,赤色蝴蝶对不对”
秦朝歌自然而然的摸摸脖颈的胎记,“这是胎记,可是不对,你小时候见过我,又怎知我今年十五,还知道我没父亲,又是怎么知道我娘身体抱恙。”
岳北赤耸耸肩“这有何难,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六岁,过了九年可不就是十五,见你那年你正好在给你爹守孝,至于你母亲抱恙,纯是蒙的。很简单,你母亲身体若是无恙,必不会让你一人独自上山,若你继父对你们好,也不会纵容母老虎让你冬日来摘栆。至于你脖颈上的,那不是胎记,是我暂时寄放在你身上的,等到时机到了,我会取回去的。”
秦朝歌被岳北赤说的一愣一愣的,“小朝歌,多谢你今日相救,我送你点小玩意,把篮子给我吧。”
秦朝歌傻傻的递过篮子,岳北赤手中凭空出现一道符,无风自燃,岳北赤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便见那篮子里忽然轻微声响,就见满满的一篮子枣子赫然在内了。
秦朝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就是秘术啊,好像真的不赖嘛。
岳北赤“小朝歌,我帮你个大忙,你如何谢我?”
秦朝歌愕然想了想才道“你要什么谢礼,先说好,钱财我是没有的哦。”
岳北赤摇头“我不要钱,要人如何?”
秦朝歌瞪大了眼睛,“登徒子,不要脸,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让你被那个什么阙打死便了。”说完提着篮子便走,看来是气的狠了。
岳北赤的声音遥遥传来“你我早就有婚约,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娘,可还记得岳氏长河。”
秦朝歌把枣子拿回去的时候,那妾眼睛直楞,似是见鬼一般,秦朝歌也不理,径自去寻母亲。
母亲患的是肺痨,每日里就是咳嗽不止,吃了许久的药也是药石不灵。秦朝歌将揣在怀里的枣子给母亲用热茶泡了,服侍母亲喝下。
“娘,歌儿有件事想问您?”秦朝歌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秦母看着这个女儿,心里一片凄苦,本来母女二人可以一直过好日子的,都怪她太轻信于人,将所有家财都奉与了张子英,落得个如今的下场,还好朝歌倒像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总不至于像她这般懦弱任人欺凌。
“什么事”秦母替女儿拢了拢碎发,将一缕碎发掖到耳后,脖颈间的赤色蝴蝶便显露出来。
“娘,我今日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问娘,是否还记得岳氏长河?”
秦朝歌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问,却激起了秦母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把抓住秦朝歌手腕“他在哪里?”
秦朝歌还从未见母亲如此失态过“在东山,他跟人打架受了伤,是我救了他的,他说他叫岳北赤。娘,你们真的相熟?”
秦母冷静下来,对秦朝歌说出了一段往事。原来秦朝歌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岳长河本是岳飞的后代,岳氏世代英勇,世人赞颂有加。秦氏岳氏自岳飞以后,后代鲜有往来,毕竟两家祖先是旷世仇敌。其实秦父却并非秦桧后人,何况那么多年过去,那段往事也早已随历史远去。
秦父与岳长河也算一小一起长大,不算莫逆,却也和平相处多年。秦父后来官场失利,一夕之间曾经的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昔日同僚莫不恶语相向,唯岳长河仍旧一如既往,该看还看,该照顾还照顾,秦父此时也才看清,真正的朋友是谁。
秦父身死之时,将自家女儿秦朝歌许配了岳长河之子岳北赤,这个婚约倒是真是存在的。
岳北赤三岁就跟着阴山道人习道法,并不经常在家。这日是回家省亲的日子,岳北赤随着父亲去秦家吊唁,那时的秦朝歌才六岁,对于死亡还懵懵懂懂,大人哭她就也跟着哭。
岳长河见她可怜,便让岳北赤同她一起玩耍,秦朝歌却哭个不住,岳北赤没有他法,取了一只赤色蝴蝶逗弄与她,秦朝歌见了蝴蝶到真的不哭了,可是等到岳长河岳北赤告辞的时候,仍旧舍不得这赤色蝴蝶,又是一顿大哭。
没办法,岳北赤将赤色蝴蝶具化在秦朝歌脖颈哄她道蝴蝶一直陪着她,这才让秦朝歌止住了哭声。
如今秦父与岳长河俱已作古,秦母以为此生无望再见岳家人,却不想女儿跟岳北赤还有这等缘分。自己身子不爽利,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撒手人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秦朝歌。如今听得岳北赤找到了女儿,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秦朝歌听母亲说完,不由撇撇嘴,又是父母之命,说书先生都不用这样的噱头了。
第三日,秦朝歌终究还是有些惦记岳北赤的伤势,天寒地冻,万一冻伤了可不好,出了点事的话她不白救了。秦朝歌想着便寻了一个由头去了东山。
秦朝歌上山之时岳北赤正在拆身上的绷带,因为伤在后背,自己包扎极为不便,秦朝歌便接过绷带帮他仔仔细细缠了一圈。
岳北赤望着忙碌的秦朝歌笑了“这可不就是小媳妇的乖巧样子么。”
秦朝歌一听这话,一拍岳北赤的后背,疼得岳北赤呲牙咧嘴,秦朝歌只当没看到,背过身不理他。
岳北赤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心里甜丝丝的,不由自主的摸着秦朝歌脖颈上的蝴蝶“朝歌,这蝴蝶是我师傅炼丹一味重要的药引,师兄奉命来寻我,一是为了秘术,二就是为了取这蝴蝶。不过你不必害怕,你是我未来妻子,我必会护你周全。你且等我三年,等你成人那日,我必明媒正娶接你过门。”
秦朝歌面红耳赤,嗫喏道“哪个要嫁你?不知羞。”
岳北赤自手上取下一枚戒指“这是我娘留下的”顿了一顿又道“给儿媳妇留下的”,不由分说便戴在了秦朝歌的手上“朝歌,尺寸跟你的手指刚刚好,简直绝配。”
端看那小姑娘脸色已是红的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