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两个师兄护着回到云外天,一路上却是什么都未曾与我说,我只知道是他俩跟着白门主去的普天宴。
云外天,与往常依旧无异,进入结界后依旧是热闹非常。
而两位师兄却是一路未曾与我多言,不管我怎么嬉笑他俩都死气沉沉,弄的我颇为紧张兮兮。
他俩一路把我丢到了白衣服的浮岛,便匆匆的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颇为反常。
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向院内走去。
“白毕之~白……师父~”我边向院内喊着边大声叫嚷着。反正这浮岛上长年冷冷清清也没有别人。
屋檐前的雪雾花似是开的更加茂盛了,稀稀落落的铺满了一整个回廊。
我向屋子里望去,正好看到有个人也在望着我,笑的轻柔。
我向他快走两步,他也向我迈步,而我却正好跌落到他怀里,繁花满面。
“我的阿辞,似是长高了。”
他揉我发的手依旧冰凉,而他的声音依旧是一别经年的柔和。
我往他怀里使劲埋了埋脑袋,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淡淡寒香,似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略一松手,便是万丈深渊。
“发生了什么?”他抚着我的发轻柔的问我,一改往日的清冷,却弄得我越发彷徨不安,我抬头望他,他眉间似是有雪,一笑便染了霜华。
“没……”下意识的选择的隐瞒“这次遇到了很多人……”
他拥着我盘膝而坐,姿势稍有不雅,当然只有我不雅,他不在意,我自是也不在意。
“同我说说,你都遇到了谁?”他下巴摩擦着我的头发,很是受用。
“我遇到好多呢,怕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我得意洋洋的炫耀。
“那便说上个一天一夜。”他却浑然不在意,他今日好像很是悠闲,不过想想也是,既然都被关禁闭了,自然是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了。
“振延塔……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揪揪他的衣服角,努力抬头看他的脸。
他愣了一下,有些责备的用手轻拍我的头发,把我今天好不容易束起的发束散开,唇角的笑却越发柔和。
“唉,怪我太过纵容你了,倒是让你给为师丢脸了,天界有三大阵,振延塔、炼祠狱、广寒宫,为天界三个方位边角,一为稳固天界结界,二为防御他族窥探,每个针中都有一到两个的强大种族作为阵眼,有的是自愿……有的是被迫。”他抬眸看向铺了满地花瓣的院子,眼中带着回忆之色,眉头微皱,似是想起了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现如今振延塔倒塌,平衡破裂,里面镇压的妖魔四散,魔族新的魔王也已经诞生,如若天界不能在段时间内再找到一个阵眼维持平衡,仙界必将大乱……”。
“不是说神仙本是一家吗?天界出事,上青天难道不管吗?话说我前些日子参加的普天宴上也没有看到传闻中的上青天的大罗金仙……”
“小傻子……古神既然把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了出来,便不会再轻易插手六界了。”
现在的神,与古时的神是不一样的。古神分为创世神与始祖神,创始神是指创世之前便存在的生灵,并且参与创造世界的便是最早的神明,始祖神是从创世神那里集成智慧并把智慧洒向大地的神灵,便是第一批修炼成的神。
我曾听白毕之说,霖寒神女便是第一批,只是天赋欠缺,等她成神的时候,她后面的好几批都修渡成功了。
不过创世神大多都陨落了,存在于今的只剩下三个,也都已避世已久,不问世事。
现在在上青天的大多都是始祖神,创世神居住在上穹镜,不过听闻创世神大多都脾气古怪,到了如今倒是很少有人再见到。
因为创世神的陨落,始祖神把法则分享了出来,现在只要达到神的力量,并且继承一种法则的修者便成为了现在的神。
法则的强弱主次也标的着神位的高低。
还有一个区别就是古神的孩子生来便是神,继承父辈的神力甚至法则,而现在神的孩子却是仙,想要成神也要经历修炼渡劫的。
比如我们龙族,由于生育问题,倒是生下来便是天生神力,白毕之也曾说过,我也是很强大的,只是我的力量还没有觉醒……
“那……那这世间有没有……有没有那种一半神一半魔的那种……”
“自是有的。”他笑,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苍白。
我眼睛有些发亮的看着他。
他拿手捂住我的眼睛“放心吧,我永远也不会让你遇到的。”
他声音有些虚脱的无力,却又充满坚定。
“跟我说说,你都遇到谁了吧。”
就在我刚想跟他夸赞我遇到的神仙姐姐时,忽地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顿时郁结于心“哼哼,话说回来,我还想好好问问你来着,不过罢了,看到你都因我被关起来这么可怜了,我还是暂时不怪你了。”
“那你要说两句好话哄哄我吗?”他有些诧异于我的情绪变化,声音却带着笑,宠溺异常。
“我呸,我才不要。”这不要脸的,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眯眼轻笑,似是把我掳的更紧了。
“那你要说说为什么突然不怪我了?”
“我怎么知道。只是我觉得,好像试着理解一个人比恨一个人简单吧……”
“错了,理解一个人可比恨一个人难多了啊……小傻瓜……”
“可是……”可是,施舍于人,即是缘分而非本分,为何要恨?灭族之仇,即是因果,因果轮回,即便是大仇得报也回不去了,为何要想?
“我的阿辞,只要开心快乐的活着就好了,所有的荆棘,所有的苦难,我还承担的起……今时今日,我好不容易寻到你,今时今日,我好不容易把你拥入怀里,今时今日看着你,便是对我最大的慰籍。”他呢喃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只是他虽是紧紧拥着我,只是他的怀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冷。
“毕之毕之。”
“要叫师父。”
“才不要,现如今我俩都被关起来了,就不能随意一点吗。”
我抬头看他,他只是抿嘴笑,眉间带着薄薄的霜。
“你知道吗,我听到过仙女弹琴唉,真的好听。”
“有多好听?”
“这要我怎么形容呢……就比你弹得差点吧。”
“差多少?”
“一丢丢?”
“那还真是……很高的评价了啊。”
他紧紧地拥着我,像是抱着什么至宝让我心慌,我努力的想找些话说来填补我们中间的空缺。
“毕之?”
“……”
“师父?”
“嘘,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将头埋入我的发间,说话有些虚浮。
“你知道吗阿辞,我从未将你当成是她,从来没有,即便有时候也会产生错觉,可是,你便是你啊,我曾寻了你千百年。”
“真的像梦一样,梦里的你也是这样。”
“让我抱一会儿吧,毕竟是我欠了你的,欠了你们龙族的,是时候还了。”
“梦也该醒了,不过真好,即便我再无能,却还是护得你没有被尘世沾染。”
我听着他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些头疼。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慢慢的,他不再呢喃,只是紧紧地拥着我,好似睡着了。
就在我想挣脱开他的怀抱把他带进里屋时,他更加用力的拥住了我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还记得我曾与你讲过的故事吗?”
“嗯?记得啊。”
“讲到哪儿了?”
“讲到了雪女生了一个孩子。”
“那我今日便给你讲讲她孩儿的故事吧。”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又要给我讲故事,但是我顿时不再挣扎,软软的躺在他怀里。
他轻叹一口气,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