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彦在水下泡了一个时辰,岸上有人跳下水来看看这人怎么还不漂上来,沉到水底看见季彦闭眼睡的安稳的样子像是死了拔出刀来戳她,季彦惊醒,伸脚一蹬,真当她是吃素的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那人被踢了一脚,错愕下握着刀又砍了过来,势必今天要把她给弄死。
季彦忙躲着刀剑,往上游去,毕竟手被捆着行动没那么灵便,被那人拽住了脚,往下拖着。季彦蹬脚踹他,那人力气大极了,一手拽着她一手又挥着刀砍过来。
忽地,头上灵光乍现,有一道灵力擦着她往下打去,打的那人往水底一沉,再没动静,怕是死透了,那灵力让人熟悉,是弗陌。
弗陌居然来了。
季彦拼命往上游,浮出水面来大喘一口气,视线模糊着还没看清人影就被人揪住后领子拎到岸上,季彦脱力跪在地上,那人替她解了手上的绳子,季彦忙伸手擦脸上的水,有斗篷兜头罩下来,干净温暖的气味让人安心,季彦视线渐渐清明,只来得及见一见那仙人背影消瘦,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殿之上,弗陌立于堂前,景风公主跪在他脚旁,那高高在上的君主坐在高堂上无措的搓着手,“仙尊下山,有失远迎,不知我这女儿是有什么错处吗?劳累仙尊亲自下山来。”
“贵为一国公主,受天下奉养居然玩弄权柄,草菅人命,国主以为该当何罪。”弗陌直视着那君王。
弗陌也不等那君王说什么了,拿着清白,幻化成笔,在那伏诛木上写了判词,“今日我带她回四方山,等她在伏诛木上的罪状消了她也就可以回来了。”
说着挥一挥衣袖,带了那景风走了,君王急急的从王座上跑下来追了几步,颓然站在原地,哀叹一声。
季彦被那斗篷一罩当即被送回了临安城内的院子里,‘这遭瘟的,都把我赶下山了还要管着我。’季彦心里骂着人踉跄着站起身,宴喜听到声音忙从屋里赶出来,季彦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宴喜上前搀住她,“彦彦你这是去哪了,都走了一整天了。”
看来宴喜没看到她给留的信,昨晚走的今天晚上就被送回来,宴喜什么都还没来的及想呢。“我惩恶扬善去了。”
“你背着我吧,我走不动了。”季彦指使着人,宴喜听话的将她背上来,往屋里走,“怎么衣裳都湿了?冷不冷呀?”宴喜关心的问她,她累的很,懒得搭理他,闭眼休息。
进了屋子,宴喜找衣裳给她换,季彦手沉着懒得动,宴喜念了咒给她换了衣裳,季彦皱眉骂:“你这人怎么跟木头似的,我是你娘子,你给我换件衣服怎么了?”
宴喜搓着手出去了,“我去给你端姜汤。”
季彦撑起脑袋看了看,那书信还压在桌上,艰难的爬起来,将书信给收了起来,今后怎么样再做打算吧。
山下不比山上,夜里倒春寒,把季彦冻个半死,她蜷缩起来压紧被角,身体不住的哆嗦起来“着,要发烧,完蛋了。”季彦心下了然,那水牢里泡了多少死人啊脏的不行,这会子肯定要生病了。
季彦烧的糊里糊涂的,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了,喉咙里干的着火想要喝水,偏偏那木头不肯跟她睡一块,这要是第二天起来见她病死了看他怎么哭。
迷迷糊糊的有人伸手探探她的额头,那手心温凉很舒服,季彦艰难的发出一点声音讨水喝“哥哥,给点水喝吧。”
宴喜拿勺子慢慢的往她启了一条缝的唇间喂水,季彦心满意足昏睡过去,那人不再别扭,躺下来隔着杯子抱紧她,季彦安心的睡了一宿。
第二日睡到天光大亮,季彦神志清明,已然好透了,她身体底子好,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宴喜早就起床了,备了温热水给她洗漱用,季彦起床洗脸,宴喜端了清粥小菜进来,“彦彦醒了,吃早饭吧,感觉好点了吗?”
季彦含糊答应着,洗了脸散着头发就过来吃饭,宴喜熟练的给她梳头挽发髻。
“哥哥,阿姐他们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季彦问道。
“阿姐昨日里来过了,你出去了没见着,阿姐说要去趟家乡,回来的时候再看你,要你好好呆在家里。”宴喜梳着头。
季彦点头应和着,“其他人呢?”
“田元元和裴旭过阵子下山来。”宴喜如实答。
弗陌呢?
算了,弗陌心系众生,太忙了,不来就不来吧。
“我们今天干嘛呀?”季彦问。
“城东门口有几匹小马,我带你看看去?”宴喜笑。
“好啊。”
塞外水草丰美养的马膘肥体壮,神气十足,有一匹通体毛色白如雪,昂着头,散着鬃毛,踢踏着蹄子,离其他马儿远远的,神气极了,“好马。”季彦一眼看上了这爱干净的马儿。
“姑娘可小心了,这马脾气可不好,别伤了您。”牧马人小心的拦着季彦。
“哼,这就对了,我脾气也不好。”季彦挥手推开那人,上前去摸那白马,马儿乖顺的低头,季彦捧着马脑袋顺毛撸,“这不挺好的吗。”
“哥哥,我要它。”季彦回头冲宴喜喊。
宴喜笑着点头,去跟那卖马的人付钱。
“这马儿跟姑娘有缘分,请姑娘一定善待它。”牧马人眼里不舍,给马儿上马嚼,拍着马儿像是在嫁姑娘般托付着。
季彦点头应着,“这是自然的。”
宴喜付了钱过来想牵过缰绳,那干净马儿却喷着气瞪他,甩着脑袋不让牵,季彦连忙接过绳子,笑着拍马儿“好马,认主的好马。”
宴喜无奈的跟在后面,季彦得了好东西,心情好,一路牵着她的马神气的背着手晃着脑袋从城东溜达到城西。
惭愧啊,她还不会骑马,四方山上没有广阔的平地给她练骑射,都怪弗陌。明日起得好好练练,以后怕是能用上。
宴喜温柔的笑着跟在她身后,那模样真真是羡煞旁人。
这个人总是温柔和煦的,惯着她宠着她,说喜欢她。可她总觉得这喜欢来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