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喜到着季彦回了苏青的院子,苏青找了药箱来,拿了一堆瓶瓶罐罐给季彦上药,药性刺激的季彦疼得龇牙利嘴,鬼喊鬼叫的。
苏青拍拍脑袋哄着:“行了行了,不疼了,药上好了就不疼了。”
季彦躺着动不了,哼哼着:“阿姐,腿上疼得厉害,不会是断了吧。”
苏青按按腿,摸了摸,“彦彦乖啊,骨头没事的,就是肿了一点活动有点困难。”
宴喜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急的不行。
季彦上了药全身都被缠了布条固定着,季彦撩着眼皮瞅了瞅,不满的嚷:“阿姐,这也太难看了,我又不是残废了。”
苏青摸摸头,“好了好了,乖乖的,我去叫他们进来了,别闹了啊。”
苏青打开门,门口三个人脑袋齐刷刷的凑了上来。“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死不了吧。”“伤严重了吗?”
苏青侧身,三人往里冲,凑到床前,看到缠得跟粽子似的人,宴喜心疼的上前想要摸一摸脸颊,脸上青紫着无从下手,后面两人无情的嘲笑着她,笑声能把房顶掀了。
季彦肿着脸,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使了全身的力气喊着:“喂喂喂,你们俩,我还没死呢,再笑等我起来打死你们。”
裴旭戳戳她的腿,疼得季彦想踹他,裴旭笑得揉着肚子,“让你跳,你再上窜下跳的,活该,遭报应了吧。”
田元元补刀,“你这命挺硬上,从那么高的楼梯滚下去没摔死你。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溜达什么呀。”
“我不是自己摔的,是景风找人下黑手。”季彦疼得嘴都张不开了,告着状。
三人愣了,这年头,居然有人敢在四方山上搞事啊。
宴喜沉着脸,站起来去,疾步往外走,苏青正端了茶过来,看宴喜黑着脸往外走,赶忙问着:“这是怎么了,怎么走了?”
裴旭田元元二人反应过来,立马跟上,出门了还不忘跟苏青姐解释一句,“找人算账去。”
季彦闭着眼躺着,苏青过来,拿了勺子,一点一点给她喂水喝。
拿了手帕给她擦水迹,季彦想了想,忍不住,还是问了“阿姐,弗陌没来吗?”
苏青继续给她喂着水,“仙尊在忙吧,听着这几天后山不太平。”
季彦轻轻偏开头,不喝了。从前,她病了的时候都是弗陌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喂药,她嫌苦,弗陌拿糖块荔枝哄着她,温声细语小心翼翼的哄她喝完药,她赖着弗陌撒娇揪着他的衣襟擦唇边残留的药汁,衣襟染黑了一块,弗陌笑着亲亲额头,纵着她拍着她的背轻轻哄她睡觉。
而如今,摔成这样,弗陌理都不理。
景风一行人被安置弗陌院子下首的一处别院,昨夜里季彦就是路过这处的时候被人给推了下去的。
三人怒气冲冲的到了这院子,景风正煮着茶,院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吓得公主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碎成几瓣。
田元元一进门就施了灵力制住了门边的侍卫。
宴喜黑着脸走过来,景风施施然行礼,宴喜走至她跟前,怒目瞪着问:“昨天晚上,你手下何人推了我四方山的人。”
景风脸上尴尬的笑了笑,又装作无辜的样子,“公子,这是在说什么呀?什么推人?推了谁呀?”
后面端着茶壶的小丫头被他们进来的架势就给吓着了,手抖着端不稳茶壶,宴喜侧首看了她一眼,她慌忙躲着眼神,宴喜阴恻恻的一笑,“看来,是你了。”
不容人辩驳,手上灵力骤起,凭空提起那丫头往门口摔去,让那人沿着季彦昨晚滚过的路滚了一遍。
景风大惊,施救不及,花容失色,声音都抖着:“这就是你们四方山的待客之道吗?不问原因就伤我的人?”
田元元冷冷一笑,“这四方山可不是你讲道理的地方。”
裴旭补充着:“在我们这欺负了我们的人,你想我们跟你讲什么道理。”
宴喜黑着脸,“念在你是仙尊的客人,敬着你几分,识相的去山下捡了你们的人,赶紧给我滚出去。”
三人出了气,转身欲走,景风气的大喊:“你们敢这样对我,你们这一群山精野怪,居然敢对皇家血脉无礼。”
田元元冷笑着回头看她,“山精野怪?”手指勾一勾,那门边站着的一个侍卫徒然跪地。
“尊贵的公主殿下,不知您这肉体凡胎能不能经得住我一指头呢?”
景风抖着手指着她,“你,你,你...”
裴旭渡着步走回到石桌前,端了一杯茶,喝了,咂着嘴:“这茶啊,香,但是啊,是我们这乡野地方的后山种出来的茶树,我们那后山啊,可是埋精怪死人的尸骨的地儿。您这金尊玉贵的,不怕喝出问题来吗?”
景风大骇,脸色惨白。
宴喜站着门口始终黑着一张脸,“快滚。”
三人出了气,出门来,宴喜站在台阶上往上看了一眼弗陌的院子,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宴喜攥着拳头走了,裴旭田元元跟在身后说笑着,“真解气,你看到了吗?刚刚她那脸,都掉脚上了,哈哈哈。”
“这么多年了,头一回见来我们四方山讲血脉尊贵的。”
两人嘻嘻哈哈的走着,没注意宴喜往前走得飞快,脸沉的能把天压黑了。
季彦躺在苏青的软榻上,看着窗户生闷气,远远的听见他们回来了,努力睁着眼睛往外瞅。
宴喜进了门来,季彦想问一句怎么样了,宴喜径直冲她来了,把她从榻上抱起来,往外走,遥遥的冲着厨房喊了一句:“苏青姐,我带彦彦回去了。”
苏青站在厨房床前正熬粥呢,听了宴喜的话,往外探头喊着:“可彦彦还伤着要人照顾呢。”
宴喜不理,出了门径直往山下走,那两人刚刚到门口就看见宴喜带着季彦往下去了,面面相觑着,这人抽什么疯呢?
季彦被折腾的伤口疼痛,龇着牙吸气,“嘶,你干什么呀,我伤着呢,你折腾我干嘛呀。”
宴喜道:“我带你回去给你疗伤,让你好的快一点。”
到了小院,宴喜开了门把季彦放在榻上,起身关了门窗,屋子里暗了下来。
宴喜走到床前,摸索着坐到季彦身侧,手覆在季彦手掌上,口中念了一个咒,手掌渡来了一股灵力,慢慢的滋养着季彦从头到脚。
约莫半个时辰,宴喜停了下来,季彦始终睁着眼,感觉身上确实没那么疼了,宴喜停下来之后气息微乱,季彦问:“你怎么了?”
宴喜灵力虚耗过度,有些疲累,没搭话一歪头靠在了季彦身侧,季彦试着慢慢起身,确实是好了大半,关节处感觉不疼了能活动了,她推推宴喜,宴喜没动沉沉睡着,这损耗也太大了吧。
季彦废着劲儿把宴喜给完全拖到床上,给他盖了被子。
自己起身去找了镜子,昏黄的铜镜里,她脸上还青紫着,只是不肿了,皮肉微微的疼着,其实也没多严重,她常年山上山下跑,体格好的不得了,早年间弗陌又在她身上加了灵力护着,哪能真摔残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