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舒没有说话,他的这话,她又怎么不明白。
可她心中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看似是冲着蕲王来的,可更像是冲着世子而来,来者不善,她终于明白世子为何非要她来查此案了,她顿了顿又接着问道:“死者尸体现下放置在何处?”
那人又接着开口回话道:“小人不知,只是一般仵作验尸后,都会将尸体放在停尸房里面去,我不知道此次的案子到底是怎么断的,只是听闻已经抓住了一名凶手现下已经关押在牢房之中了。”
“凶手?”李清舒蹙眉,有些不解,又接着开口询问道:“可若是抓住凶手了,可传到京都变成了未结的悬案?”
那人也是摇头。
李清舒知道这个时候光光问他定然不行,他们一行人还是先来到蕲州的衙门。
死寂的街道上只走着他们一行人,这一路无不透露着诡异,李清舒站在衙门台阶下,仰头望着衙门紧紧关闭的大门,不由得蹙眉。
连和她不和睦的陈珏都有些神情不悦,这件事现下不是在打朝廷的脸吗?他们是朝廷派下来查案的人,竟然敢将他们不放在眼中,他这个在宫中都能横行霸道的人自然受不住这份气,不由得讥讽道:“这蕲州真是好威风,你这监察大使怕不是也十分威风吧!”
好大一顶锅扣在郭长久头上,他也是有口难辩。
只是李清舒示意王石,让他去敲门。
王石的动作大,原本健全的大门,竟然被他敲了几下变得松松垮垮,可这么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竟然叫不出来一个人,实在是让人费解。
李清舒一边开口说话,一边从自己身上的包裹中拿出一块油皮纸包裹起来的点心,“先吃点东西吧!”
她这是什么举止?
其他人都看不懂了。
可李清舒她见所有人都不拿,自己自顾自地拿起来咬了一口,只觉得这块糕点的口感松软绵密,满口生津,她再一次极力的推荐道:“这糕点做的甚是好吃,一路上大家也辛苦了。”
陈珏带着怀疑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走向李清舒,拿起她手中完好的糕点,蹙眉轻抿了一口,不由得点头说道:“确实好吃。”
李清舒见状点点头,又将王石喊了回来,开口说道:“吃一块。”
王石自然是听她的话,二话不说拿起一块就吞了下去,只是忘记这是糕点很干,咽在喉咙中,硬生生吞了许久才吞了下去。
而里面确实还有一位大人端坐在上方神情平淡地喝茶,而下面还跪着一位身穿官袍的男子,他浑身瑟瑟发抖,止不住磕头说道:“冉大人,我也没想到这案子竟然会发酵的如此之快,竟然会惊动陛下,现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这位冉大人慢悠悠站起身子抚须大笑:“左县丞,可莫要说我们了,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老夫又不曾参与过,又哪里来的我们呢?”
他顿了顿,轻咳几声,便问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门外的小厮回话说道:“他们在大门口吃东西。”
冉大人脚下一顿,瞪大眼睛质问道:“没看错吗?再吃东西?”
这是个什么招数?冉大人有些费解,但是都已经到这个时候,是时候将人给请进来了,他琢磨了一下,挥挥手又接着开口说道:“让公孙先生去给人请进来。”
小厮弯腰说道:“是。”
小厮的身影没入夜中。
一轮新月挂在脸上,皎洁的月光清清冷冷地落在地上。
公孙先生走在小厮的前面,神情不悦问道:“大人让我请什么人?”
小厮也只是说请门外几个从京城来的人,可公孙先生却没仔细听,脑子里面还想着刚才香艳的画面,等走到门外瞧见一群人,只是在暗沉沉的光线下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站的谁,小厮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一般冉大人会将他不愿意打发的人交给他来打发,他瞧着这些人应当也是有些身份的,打发他们只需要稍稍一些羞辱便能轻易打发走了,他招来身边的小厮说道:“开偏门。”
说罢,他才缓缓走下阶梯,弯着腰恭敬地说道:“众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大人这几日实在是公务繁忙,没能好好接待众人实在是我们的过错,现下还请移步。”
“移步?”陈珏的语气已经极为不耐烦了,他不知道李清舒为什么要忍到现在,但是他这个脾气可是忍不住了,他直接开口问道:“既然是如此,那你家大人现下在何处?更何况我们还要移步到何处去?直接从正门进去不行吗?”
毕竟是太后宫中的一等掌事太监,只几句话便能听出威严。
公孙大人有些不悦,但是脸上也没有露出来,只是开口接着说道:“正门是要有品级的人才能进去的,你们现下怕是······”他没有将话说完,可话中的意思已经是极为明显了。
他家大人不见他,只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还不够高贵。
这句话一下子引爆了陈珏,他直接破口大骂。
而李清舒望着公孙先生,便开口问道:“这个府衙不就是为百姓设立的吗?你们的存在不也是因为百姓而存在吗?若你们现在说进入这门内需要品级,那么你们素日里又是怎么查案的?”
这连续的质问,和陈珏的怒骂已经让公孙下不来台,他的脸色变幻,不由得呸了一声:“我当你们是个什么人物,刚刚才好好待你们,你们倒好竟然还蹬鼻子上脸,怎么?就凭你们就想从正门进去吗?”
公孙眼神轻蔑的上下瞟了一眼李清舒又开口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一看就是没爹没妈的野丫头,不知教养,也不知你家里面人是如何教你的。”
李清舒也不急着分辨,只是瞪着公孙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公孙被她瞪着心慌,心慌之余口不择言,竟然说起了她的父母。
这下,陈珏不由得的转头望向李清舒,当年的事,她的父母是谁在京都的老人都知道,她的父母死于一场荒谬的闹剧,而她也是这场闹剧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