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的保安
李建强和凌霜抵达保安宿舍,里面有四个床位,有两个人正在睡觉。两个保安见到有人举着枪冲进来,虽然他们表明了警察身份,但两人还是吓坏了。
小霜问:“范若军去哪儿了?”
其中一个人哆嗦着说:“范若军今天值班,但他跟班长换了班,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建强走到壁柜前,问:“哪个是范若军的?”
那保安伸着哆嗦的手指:“最上面那个。”李建强打开那个壁柜,发现里面是空的,立即用对讲机通知了阎队:“范若军的随身物品不见了,这小子很有可能跑了。”
阎队说:“知道了,拿着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络。”
阎队问过了保安队长,得知了范若军的电话号码,然后让彭鹰监控范若军的手机号。听到这个电话号码,彭鹰立刻想起了方国正手机上的陌生电话号码,查看之下正是同一个号码。他立即定位了范若军的手机,地点是蓝岛健身会所。得到地点的阎队立即通知了李建强,决定到蓝岛健身会所会合。
去往蓝岛健身会所的途中,阎队接到了韩文君的电话。韩文君很确定地说:“范若军的壁柜在VIP区,号码是7458,我记得很清楚。”
阎队脱口而出:“小韩,你太棒了!继续和技侦组一起理顺所有的线索。”
“是的,阎队。”挂了电话,韩文君又忙碌起来。
旁边的黄一为很欣赏地看着这个姑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冷静而有热情,聪明而不张扬,观察能力和记忆能力一流,在掌握人的心理上也很有悟性,真是个好材料。图书馆的外号只能概括她某一方面的素质,无法囊括全部,经过一些学习和培训,必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到了健身会所,阎队让凌霜守在大门口,因为她是个女同志,一来不方便进入男更衣室,二来为了避免引起骚乱影响抓捕。阎队带人上去搜捕,凌霜守候在门口,内心抱怨着自己是个女孩儿。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拉着一个行李箱从大门出来。凌霜仔细打量着他,觉得很奇怪:第一,现在是夏天,他穿的卫衣却是长袖的,还把卫衣上的帽子戴了起来;第二,从健身房出来,拉着大行李箱,如果只是健身似乎没有必要,出远门的可能性更大。
正在这时,阎队来了电话:“壁柜里空了,旁边的人说他刚走,你要注意安全,等我们下来。”
凌霜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拉着行李箱的人身上,他正在路边打车。凌霜本来不想惊动他,巧的是出租车到了。
凌霜急忙亮出了证件:“我是警察,请你等一下——”话还没说完,那个人撒腿就跑,转眼间跑进了旁边的小巷。凌霜拔出了手枪,立即追了上去。
这是一个死胡同,看来这家伙不熟悉这条巷子,巷子里堆放着一些建筑装修剩余的废料。月光朦胧视线不好,小霜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慢慢向里边搜索。这时,阎队又来了电话,凌霜小心地接了电话并按了免提,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电话里传出了阎队焦急的声音:“小霜,你在哪儿?”
小霜一边搜索一边说:“我在附近——”
话没说完,突然从旁边的废料堆里窜出一个人,用棍子打掉了凌霜的枪和手机,然后迅速向巷子外面跑去。凌霜飞身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后腰上。他往前趑趄了两步,转身用棍子朝凌霜的头顶打来。凌霜侧身躲过,顺势向他的肚子踹了一脚,他倒在了地上。凌霜准备给他戴手铐的时候,这家伙突然从裤兜里抽出一把刀,向凌霜挥去。凌霜急忙把头向后仰,只觉得左肩一痛。那人趁机爬起来继续向巷外跑去,凌霜急忙站起来向外追。眼看那家伙快要逃出巷口了,凌霜急中生智,跑动中捡了一根木料,朝那人后背扔过去,正中他的背心。那人踉跄了几步,摔在了地上,手里的刀掉在了两米以外,被赶来的阎队和李建强摁在了地上。阎队摘下了他的帽子,确认他就是范若军。
谭海龙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垫着手指拿起了那把刀,走向了凌霜。“小霜,受伤了?”谭海龙非常着急。
小霜捂了捂肩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小伤!”
“什么小伤?这小子拿的是鹰嘴刀,想想方国正的伤口,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龙龙,把物证放到我车上,你陪小霜去医院。”阎队真是呵斥里带着关爱。
此刻零点的钟声刚过,阎队带着嫌疑人走在返回的路上,一路闪烁的警灯宣示着胜利,划破了朦胧的黑夜,消除了连续几天奋战的疲劳。
离姜志东局长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足7小时了,天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趁热打铁是每个职业警察都知道的基本原则。他们吃了泡面,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因为搜寻物证留下的污浊。
彭鹰通过方国正的手机微信记录,查到了范若军和方国正曾有2万元的转帐记录,在范若军的微信零钱里也找到了相应的记录,但一个副院长和一个保安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资金往来呢?范若军拿了钱,为什么杀了方国正呢?现在方国正死了,范若军的杀人动机无从调查,只好依赖现有的证据以及范若军的供词了。
同样有问题还有何春阳被杀案,通过从方国正身上提取的DNA与凶手所穿衣物上的DNA验证发现,方国正确实是杀害何春阳的犯罪嫌疑人。然而,犯罪动机是什么,方国正为什么要杀何春阳呢?难道就因为何春阳不同意延迟毕业吗?如果是因为延迟毕业,更大的可能是何春阳谋杀方国正。如今的事实是方国正预谋并杀了何春阳。
黄一为说:“这两起案子可能有很大联系,也可能纯属巧合。方国正的死还可以依靠对范若军的审讯,但何春阳的死却因为凶手方国正的死亡,难以实现逻辑上的闭环。我认为咱们还是要从方国正的作案动机查起。”
戴家兴发了一句牢骚:“都怪那个小保安,我真想捶死那个狗日的。”
黄一为说:“不要说什么小保安,这跟职业无关。保安也是360行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皮鹏略带批评地说:“家雀儿,说那些有什么用?好好想想案子本身吧!”
“对,皮鹏说得对。”彭鹰说。
黄一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说:“目前搜集的物证里,没有发挥作用的是死者何春阳的电脑和手机。这就像做数学题,如果题里面有一个条件没有用过,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求出来的结果是错的,第二种可能是卡在某一环节无法进行下去。而我们的案子就是这道题,而电脑和手机就是那个还没有用过的条件。”大家纷纷点头。
彭鹰打开了死者的电脑,很困惑地说:“这里面要不就是死者上课用的PPT和备课资料,要不就是一些看不懂的论文。死者的网络搜索记录也基本与学术相关,所用的软件有关于网络课堂的、有关于及时通讯的,有的是教学管理软件。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没有发现线索。”
黄一为想了想:“把那些关于论文的材料打开,让皮鹏看一下。”
皮鹏有点为难:“头儿,我是化学专业的,不懂物理。”
“理化不分家,就是你了。你看不懂,咱们这里就没人能懂了。我们是警察,不是讲困难的,而是解决困难的。”黄一为说。
皮鹏终于坐在了电脑前,在一个叫做“我的科研”的文件夹里,面对着十几个文件一个一个查验起来。除了毕业论文,三篇未发表的小论文,其余的都是发表过的论文,没有什么收获。
戴家兴说:“你说这样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就没有个人生活?没有什么要藏起来的秘密?我真是不信。”
听了他的话,彭鹰似乎有了什么感悟。彭鹰拿过鼠标,点了几下,画面上突然多了两个文件,图标的颜色比较浅。
彭鹰解释说:“一般来说,为保护电脑正常运行,系统文件都是隐藏的,但个人也可以把自己不想让人发现的文件设置成隐藏文件。我设置了显示所有文件,果然在这个文件夹里发现了两个隐藏文件。”
戴家兴迫不急待地说:“赶紧打开呀,说那么多干嘛?”
彭鹰先打开那个文字文档,文档只有3页,皮鹏只知道那是一些实验数据,看不出任何可疑。然后打开了另一个音频文件,里面是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就是死者何春阳,录音应该是何春阳录的。何春阳叫另一名男性为方老师,应该是方国正。争吵的原因是4月份方国正和何春阳在某篇权威期刊上共同发表了一篇论文,何春阳发现实验数据被篡改了。如果按照实际实验结果来说,论文的结论是不成立的。何春阳坚持不发表论文,但方国正还是私自篡改了实验数据,把论文发表了,而那个隐藏的文字文档就是真实的实验数据。如果这件事暴露了,方国正不仅会失去副院长的职位,还会从知名教授成为臭名昭著的学术骗子,从此身败名裂。何春阳以此要挟方国正准予其毕业,但方国正很暴躁,认为何春阳冒犯了他。方国正还威胁何春阳,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方国正的犯罪动机终于找到了。
令黄一为感到奇怪的是方国正既然要预谋杀人,为什么不用自己准备的凶器,而是就地取材。黄一为决定天亮了,再到方国正家里走访调查一下。
阎队审讯范若军并不顺利,与第一次的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相比,这一次范若军相当顽固。尽管阎队拿出了他与方国正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转帐记录,甚至他的鹰嘴刀上验出了死者方国正的血迹,他还是什么也不说。他说,一帮废物没有资格审问他,只有凌霜才有资格审问他。他骨子里透来的阴狠与上一次惊慌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文君调取了范若军出生、求学以及入职天阳大学的所有资料。范若军是孤儿,与何春阳以及方国正唯一的交集就是同在一所大学工作,看来他的口供是最重要的证据了。久攻不下,阎队气得差点冲过去,把他打了。他还冷冷地嘲笑阎队,如果敢打他,他就敢告阎队。阎队没有办法,只好给谭海龙打了电话,询问凌霜的受伤情况。
谭海龙说:“凌霜伤得很重。按大夫的话来说,比起骨折这是轻伤,但是比起一般的皮外伤,这样的皮外伤很重。”
阎队有点儿无可奈何地:“你觉得小霜能不能来队里一下?嫌疑人说见不到小霜,不会交代任何事情,只有小霜才有资格审问他。”
谭海龙很不乐意:“阎队,别人叫你阎王,那是针对犯罪分子的,你对自己人不能这么残忍吧。小霜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让人回去参与审讯,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在谭海龙喋喋不休的时候,小霜走了过来,接过了手机说:“我没事,已经包扎过了,我可以回去!”
半小时后,阎队和凌霜坐到了审讯室里。
凌霜说:“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说吧!”
范若军变得严肃起来:“你改变了我对警察的看法,你这么一个小姑娘,为了抓住我,那么拼命。因为你,我相信了世界上有不怕牺牲维护公平的好人,可惜的是你们很难及时出现,世界上也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凌霜说:“正是因为世界上总有阴暗的地方,才需要更多带着光明生活的人。”
范若军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就是那个需要阳光的人,我也是那个想把阳光带给何博士的人。”凌霜和阎队没有搭话,听他一直讲下去。
范若军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倍受欺凌。有一个长相酷似何春阳的李阿姨对他照顾有加,李阿姨是他在艰难生活中唯一的阳光。他无意中发现院长经常欺负单身的李阿姨,终于有一天事情败露了。其他人怕失去工作,不敢对院长说什么,舆论的焦点集中在了李阿姨身上。李阿姨不堪屈辱,从三楼跳下,摔成了截瘫,从此离开了孤儿院,再没见过。
上了初中,李阿姨早已离开了他,但孤僻的他没有离开被欺凌的命运。终于有一天,他忍无可忍,拿出了削铅笔的刀,冲着那些欺凌他的人疯狂地挥舞,那些人被他野兽般的行为吓住了。从此,他找到了不被欺凌的法宝,经常是刀不离身直至16岁辍学。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上学,在社会上流浪。干过很多工作,满18岁那年,他想当兵,可惜未能如愿。三年前来天阳大学当了保安,工作稳定了,有闲暇时间了。他学着这所大学里其他同龄人的样子,开始看书了,最喜欢看的书和影视剧就是《我是特种兵》系列,还学着电影《战狼》里特种兵的样式买了一把鹰嘴刀,就是单纯的喜欢,并没有想过用它做什么。
去年春季开学发生新冠疫情的时候,范若军负责检查学生证,第一次遇到了何春阳。那一瞬间他惊呆了,何春阳竟然和他珍藏在记忆里的李阿姨如此相似,熟悉的面庞,一样地温和谦逊,一样地保持着温暖的笑容。何春阳递给他一瓶水,说他辛苦了。从此,他记住了她的名字,何春阳。何春阳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记忆,一个符号,她是一个博士,自己是一个保安,自己连跟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很快就发现何春阳有一个男朋友,经常来找她,有时何春阳会很不开心。有一次,他偷偷靠近,发现何春阳不开心的事情似乎与她的老师有关,但他始终没有发现谁是何春阳的老师。李阿姨当年出事的时候,他还小,无法保护李阿姨,但他现在长大了,他可以保护何春阳,就像保护当年的李阿姨一样。
案发那天晚上,从门卫岗楼里面出来,想到小树林边小便。听见有两个人在小树林的林荫道里争吵,正想过去看一下是谁。这时候队长叫他了,让他把起落杆抬起来。他忙完以后再去听,就没有声音了,于是没有向队长报告,也没有去查看,以为人都走完了。早上巡查到小树林的时候,竟然发现何春阳已经死了,他非常震惊。他想帮何春阳整理衣服,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这时候,听到队长叫他的名字,问他怎么还没过来。他一着急就把何春阳的包藏了起来,以防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他把事情报告给了队长,然后报了案。等警察走了,保安换班,趁下班的机会偷偷到冬青丛里拿走了包,直接去了健身房,放在了壁柜里。警察审讯他的时候,他给警察演戏了。由于从小擅于察言观色,他逐渐发现警察开始相信他了。他就这样,骗过警察,获得释放。
在审讯室隔壁,谭海龙愤愤不平地说:“这家伙居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让咱们走了这么多的弯路。我真想捶死他!”
李建强拽了一句文言文:“吾辈无能,当有此祸。”
“强哥,你还拽上了!”谭海龙撇了撇嘴。
“犯罪分子越来越聪明了,我们必须加强学习,干我们这一行,学无止境。”韩文君冷静地说,“我们有失误,勘查现场时没有发现藏在冬青丛里的包。”
“冬青——好吧。”谭海龙还想辩解一下,又想到确实有失误,所以闭口不言了。
何春阳死了,范若军心里的阳光再一次消失了。他猜想何春阳有可能是她的老师杀的,不管是不是吧,都可以敲诈他一下,为何春阳出出气。他已经拿到了何春阳的手机,所以很容易就知道了何春阳的导师方国正的电话号码。他给方国正打了电话,说他看见了那天晚上方国正所做的事情。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是方国正做的,可是方国正做贼心虚,居然问他到底想怎么样。范若军就说让方国正给他2万块钱,他就不把事情说出去。
谭海龙又是一惊:“咱们费这么大功夫查清楚的案子,他用几句话就诈出来了。”
韩文君说:“我们需要证据,他不需要。他确实很聪明,只可惜没用对地方。”
范若军说,他是个穷孩子,没敢多要钱,只要了2万。没想到方国正真的加了他的微信,给他转了2万块钱。拿到钱以后,他反而害怕得一夜都没睡。第二天,他上岗的时候,手机无缘无故地响了好几次。等他看手机的时候,电话就挂了。然后在微信上收到了方国正发的一条消息:“我现在有你敲诈勒索的证据,我可以随时告你。”下一条消息就收到了一张他刚才站岗时的照片,他顿时惊呆了。
换岗以后,他回复了过去,说如果方国正举报他勒索,那方国正杀人的事情也就败露了。可是方国正说自己是副院长,是校领导,还是知名教授,没有人会相信他一个保安说的话。他看到了这句话,一团无名怒火涌上了心头,当年孤儿院的院长也是这么对李阿姨说的。他放不下如今安稳平静的生活,万一被方国正举报了,他就完了,于是决定杀了方国正。
白天的时候,他利用巡逻的机会找到了方国正的办公室和实验室。晚上该他值班,他向队长请了假,提前收拾好了物品,他决定杀完方国正以后就跑。他到了办公室没有发现方国正,又到了实验室,发现方国正在实验室里看手机。他悄悄走到方国正身后,一手拽住头发,一手拿鹰嘴刀割破了方国正的颈动脉。杀完方国正以后,他又是紧张,又是开心。当鲜血喷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实现了新的突破。审讯室里,范若军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凌霜喝道:“你杀了人,还觉得开心!”
范若军冷笑着说:“我们都是想给世界带来光明的人,只是方式不同。”
阎队拍着桌子说:“如果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用杀人的方式带来光明,那还不乱套了!”范若军大笑起来。
审讯室隔壁,谭海龙说:“这就是一个变态。”
韩文君若有所思:“他所有罪恶的想法其实都来自于他不幸的童年,他本来有接近光明的机会,但机会一次次被其他人击碎了。他开始读书了,也开始平静的生活了。可惜,最后还是走上了不归路。”
“他也不冤,受教育太少,自己性格偏激,缺乏法制观念,有这样一个后果,也在情理之中。”李建强感叹道。
终于结案了,时间来到了早上9:00。一脸疲惫的阎队迎来了死者何春阳的父母,看到女儿的一瞬间,老两口双双瘫在了地上。看到此情此景,凌霜已经泪流满面,韩文君也拭着眼角的泪水。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刻都是苍白的,无法弥补几十年的含辛茹苦和今天的丧女之痛。
与此同时,黄一为也在方国正家找到了其行凶时穿的裤子,裤兜里有一根尼龙绳,裤子上有废弃铁门上相同的铁锈和少量血迹。尼龙绳应该是方国正准备的凶器,推断可能由于死者的激烈抵抗,方国正没时间拿出尼龙绳,不得不放弃了不太血腥的方式,而釆取了更为血腥的方式,这可能永远只是一个推断了。
在姜志东局长的办公室,阎刚汇报了案件侦破情况。姜局也是不胜唏嘘,要求阎刚尽快完成结案报告,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开结果,把案件对天阳市及天阳大学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