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接!”
苏东山长老跟着喊了一句,随即对台下那个虎背熊腰像小石墩子一样的年轻人说道:“皇甫平,你可愿意随我学道?三年后把这家伙痛扁一顿?”
皇甫平皱了下眉,心说怎么把我也掺和进来了,但看见冷子皓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索性站出来将手里的铁扁担往地上一杵,发出“砰”的一声,抬高嗓门说道:“弟子愿意。三年后,弟子可以打头阵。”
苏东山一拍椅子站起来,叫了声“好”,冲陈上清轻蔑一笑,“就定三年!三年后还在此处,我赌黄金百两!陈长老,跟么?”
“跟!为什么不跟啊?送上门来的钱为什么不要?”陈上清面带微笑说道。又冲冷子皓说道:“输了算为师的,赢了算你的。你若能赢,二百两金子全部归你!”
“丁长老?黄金一百两,跟吗?”
陈上清用挑衅的眼神凝视着丁若尘,轻声问了一句。
丁若尘冷冷一笑:“加一百两!”
王金钩主动站出来请缨,“弟子王金钩,愿意跟随丁长老学道,三年后替丁长老赢他二百两金子!”
她本性好强,仙宗大考第一轮的时候与冷子皓打过照面,那时候就看他不顺眼。现在见几位长老互相斗气,自己是个女子,势必要加入丁若尘座下。因此没等丁若尘开口选人,便主动请缨站了出来。
丁若尘点点头没有说话。
梅梅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人,上前一步鞠躬说道:“弟子梅梅,也愿意跟随丁长老修道。只是——这比武的事儿我就不参与了,我可以帮王师妹加油!”
谁是你师妹……王金钩斜眼瞪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生气。
丁若尘点了点头,把梅梅收入座下。
“等一等,等一等,我也跟!我赌十两!”
就在几位长老暗中较劲儿之时,大殿外面跑来一个穿着褐色道袍的道人。
那道人中等身材,瘦的像铁,头发烧焦了一块,发出刺鼻的气味儿。身上那件褐色道袍烧了好几个洞,脸上被烟火熏的黑一块白一块的,像刚从炉子里爬出来一样。
他跌跌撞撞越过门槛,进门时转头看了徐长卿一眼,来到几位长老面前,在众人脸上挨个扫了一遍,当即掏出一锭金子,气喘吁吁的问道:“谁开的盘?让我也参与一下,赌十两金子!”
资历最深、年纪最大的辉烨长老说道:“伯阳师兄,你还嫌输的不够多吗?你两年前问我借的那笔银子到现在还没还呢!有这钱拿去赌,不如先还了我的债吧。”
那道人嘻嘻一笑,露出个二皮脸,“这把赌赢了连本带利一块还你,你再宽限我几天,我这回一定能赢一把大的!”
辉烨长老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他们赌的是什么吗?”
那道人脱口笑道:“赌什么都行!哪怕是赌我脖子上这颗黑乎乎的脑袋,我也跟!”
陈上清道:“你跟不了,我们赌的三年之约,是未来。”
“什么三年之约?要等三年?”
陈上清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完了取笑他说:“我们都有徒弟,赌的是徒弟的未来。就好像下棋一样,你手里连颗棋子都没有,你咋玩呢?”
那道人心里一愣,目光望向辉烨长老,一拍脑袋喊道:“有了!”走到辉烨长老身边抓住宋徽的手,对辉烨长老说道:“你把他借我用用,咱们也别等三年了,就现在,我把这十两金子全压上,当场就决出个结果!”
宋徽吓得腿都软了,小眼神怕得要死,紧紧盯着辉烨长老让他赶紧替自己解围。
辉烨长老板起脸道:“胡闹!你这赌鬼老毛病又犯了,这金子怕不是你从炼丹炉上拆下来的?快拿来给我瞧瞧,让我看看是从哪个丹炉上拆下来的!”
“放屁!这是老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休要污蔑老子!”
那道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撒开宋徽的手跳到一边,老脸涨得通红。
“伯阳师兄,我们要封盘了,你还玩么?”
陈上清唯恐不乱,故意说道。
那道人一瞪眼:“玩,为什么不玩!老子全部身家都压上!”
“可是你既没有钱也没有徒弟啊,就你这十两金子,也忒寒碜了!”
苏东山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道人被人呛得还不了嘴,急的直挠头,喉咙里发出“吭吭嗤嗤”的声音,数息之后,忽然神色一怔,双眼一亮,转头冲坐在大殿外面的徐长卿喊道:“你,给老子过来!”
徐长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屁颠屁颠的跑进大殿。
“他不是归我吗?他就是我的徒弟,我用他和你们赌!”
那道人说完后打量了一下徐长卿,兀自笑道:“我这徒儿生的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个可造之材,就用他和你们赌!”
辉烨长老叹了口气。
丁若尘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一眼。
苏东山长老皱了皱眉。
陈上清抬高嗓门咳嗽了几声,笑道:“伯阳师兄,你拿一个没有破镜的杂役弟子和我们赌,隔着境界呢。我举个例子,他在上一步棋的时候已经被吃掉了,现在是一颗废子——”
“废子怎么了?在你们眼里是废子,回头我把他扔到炼丹炉里炼一下不就行了。就他了,我和你们赌!”
那道人犯了赌瘾,谁都拉不住劝不住。
“十两金子太少了,起码一百两起步,你要真心想赌的话得先把金子凑齐。”
陈上清不愿意带他玩,知道他拿不出一百两金子,就给他设了一道天堑。
整座扶绿山上,上至掌门真人,下至最不起眼的杂役弟子,都知道魏伯阳好赌,而且十赌九输。但凡是他认识的人,基本上都被他刮过油水。有一回实在借不到钱了,就拿了一些练废了的丹药,扮成普通老百姓去扶苏城里换了几两银子。事后被掌门真人狠狠地训了一顿,罚他去千丈岩面壁思过一月。
“你,你,你故意拦我!买多买少全凭个人意愿,你凭什么抬高门槛!”
魏伯阳不服气,指着陈上清的鼻子说道。
“监山长老,你给评评理,他这是故意刁难与我!”
魏伯阳向监山长老求援。
监山长老呵呵一笑:“这不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儿,我做不了主啊!”
他巴不得几位长老能相互斗一斗、比一比,为扶绿山栽培出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想到徐长卿是杂役弟子,根本没有培养的价值,便呵呵一笑推到一边,不想让魏伯阳搅乱了现在的大好局面。
“弟子徐长卿愿意一试。魏师的一百两金子,我也可以替他——也可以暂时借给他。”
徐长卿话到一半改了个口,把“替他出”改成了“借给他”。毕竟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拼上性命杀死了催命阎王,中间还挂了一次,才换回来的。
“喂,你当真拿得出一百两金子?”
魏伯阳轻轻捅了捅徐长卿,小声问道。
徐长卿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现在金子有了,人也有了,你们这回总得让我参加了吧!”
魏伯阳昂首挺胸,一脸警惕的盯着陈上清,心说你要再给老子整幺蛾子,老子立刻就冲上去干你!
陈上清看了看丁若尘和苏东山,摊手笑道:“好吧,那我就多挣一百两金子吧!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钱,不收的话倒显得看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