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一片狼藉,徐长卿本想找几件值钱的东西捎着,但转遍了所有屋子,只找到了两包茶叶,一坛子酒。
“那些人穷疯了吗?真是过分!“
他心里吐槽了一句,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书架后面有动静。
“谁?谁在里面?”
他用力推开书架,后面露出一道被人工处理过的缝隙。自上而下整整齐齐,像是两扇对开的石门。
石门左上方有个凸起的机关,徐长卿用力一宁,墙壁分向两边,露出一个约莫两间房大小的密室。
有个只穿了肚兜、光着脚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道:“大爷饶命,奴家只是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玩物,对于崔家的事一无所知!”
徐长卿闻到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儿,命那女人点亮了屋里的灯,暗地里从背后看见一副柔软妖娆、凹凸有致的好身段。
屋里靠北墙放着一张大床,床尾有个一人多高的漆金鸟笼,笼子里放着板凳、绳子、鞭子、蜡烛、脖套等东西。
鸟笼正对着的是个用大红绸缎吊起来的秋千,南边有个盛满水的浴盆,西墙放着一排架子,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瓶瓶罐罐。
东墙挂着一张巨幅春宫图,动作、神色、眼神刻画的栩栩如生,让人不含而立。
“转过身来。”
徐长卿命令道。
那女子乖乖跪在地上,怯生生的抬了抬头,紧紧咬着嘴唇,眼巴巴泪汪汪的和徐长卿对视了几眼。
徐长卿心里一惊,“是你?”
那女子神色一怔,“是你?”
原来,这女子竟是徐长卿参加仙宗大考那天,跟在催命阎王身边的那个穿金戴银、眉眼风流的年轻妇人。
“你是催命阎王的妻子?”
“大爷莫要误会!奴家只是他抢来的玩物,连个妾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算是个奴隶!”
那女子见徐长卿耷拉着脸,顿时慌了神,“我与崔家毫无干系,和大爷一样也恨不得生啖其肉,将他碎尸万段!”
“我知道催命阎王在城里的外宅,里面藏了好些宝贝,大爷只要肯饶了奴家性命,奴家愿带大爷过去。”
“奴家还可以为大爷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一辈子服侍伺候大爷!”
那女子说着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什么“打小就是个孤儿”、“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从今以后没了着落无家可归”等等,反正是怎么惨怎么来,一张俊俏风流的脸上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胸口一起一伏,露出无尽风光。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卖惨了。我问你,你刚才提到的那处外宅有多少守卫?”
徐长卿居高临下伸了伸脖子,问道。
那女子道:“只有一个年轻女婢,并无守卫。”
“除了你和催命阎王,谁还去过?”
“没人去过。那地方是他几年前买过来给我住的,平时我就住在那宅子里。他今天夜里唤我过来,说是要让我看一出好戏。我在这儿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他进来,听见外面呼天抢地的,就溜出去看了一眼,不想却看见大爷追着他打。”
“后来又有人冲进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幸好没有发现书架上的机关。要不然奴家可能就见不到大爷了。”
那女子眸子一转,在徐长卿脸上滚了几下,既有后怕之意又带着几分乞怜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姓李名‘瑶’,乳名唤做‘瑶儿’。”
“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李瑶脸上一红,低着头道:“都是些虎狼之药,有吃的,也有抹在身上用的。”
徐长卿神色一紧,感觉有股热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情不自禁的在李瑶身上多看了几眼。
“我再问你,笼子里的那些东西——你都用会吗?”
李瑶愣了一下,随即拼命点头:“嗯嗯,奴家可以的。”眼神中露出惊喜之色,低着头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一步,“大爷有兴致的话,奴家愿意全活伺候。”
“咳咳——这个——”
唉,老子没破镜啊,这狗日的练气境,简直坑死老子了……徐长卿眼瞅着李瑶扭着屁股往前挪了一步,梨花带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里馋的不行,猴急得不行,心道等这件事情了了得赶紧想个法子破镜,放着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尤物在眼前扭来扭去,太暴敛天物了!
简直就是造孽啊!
“把这些瓶瓶罐罐收拾一下,带我去外宅。”
徐长卿扭头望向别出,尽量不和李瑶对视,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李瑶小脸通红,像两块烧红了的木炭,热得烫手,痴痴望着徐长卿道:“大爷现在就要去吗?奴家——奴家身上热的走不动路了。”
说完后又往前挪了一步,拉起徐长卿的手放在了自己滚烫的额头上。接着往下一挪,挪到了脖子里,又往下一挪……
徐长卿下身一挺,忙不迭转身抽出手,扶着墙壁走了一步,“你这贱人,不要再多嘴了。敢在多说一个字,定饶不了你!”
“出声也不行!也别弄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动静,听明白了吗?”
徐长卿面红耳赤,尽量屏住呼吸不去闻李瑶身上的香味儿。
李瑶见徐长卿突然翻脸,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穿了衣服,拿了块布把些瓶瓶罐罐包了,一声不吭的跟着徐长卿出了门。
……
扶苏城城南十里,有个叫“百花洲”的地方,溪水穿街过巷,汇聚成一片半亩地大小的清池。
清池边上散落着几十个小院,依水而建,多是前店后住,平日里卖些酒水、茶水,是扶苏城里的文人墨客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李瑶领着徐长卿七拐八拐,绕到一个上了锁的院子后面,快三下,慢两下,敲了敲那扇刚好够一人通过的小门。
数息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是瑶姐姐回来了吗?”
“蓝儿,是我。”
小丫鬟听出是李瑶的声音,轻手轻脚的开了门。
“姐姐,你怎么带人回来了?”
小丫鬟看见徐长卿后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把住了门。
李瑶推开她道:“休得无礼。这位大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快去屋里斟茶。”
小丫鬟一脸狐疑的打量了徐长卿一眼,快步回到屋里点了灯,又去弄炉子烧水。
李瑶端来两盘点心。徐长卿随手捏起一块塞进嘴里,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转身问道:“你说的那些宝贝呢?”
李瑶指向最边上那间上了锁的屋子,“在那间屋子的地板下面。”
徐长卿走到门前一指点碎门锁,进去后掀开地板,露出一个一丈长、五尺宽的大铁箱子,箱子的四个角各自挂了一把沉甸甸的铜锁。
徐长卿心念一动,指尖神光流转,依次击碎那四把铜锁,打开一看,顿时乐了。
满满一大箱子,满眼的珠子、串子、镯子、项链……红的、绿的、黄的、紫的、黑的各种颜色、各种大小、各种形状的宝石……金元宝、银疙瘩更是不计其数,中间夹杂着各种材质的盒子,檀木、枣木、桃木、皮的、铁的、镶金的、嵌银的……五花八门。
“大爷,都在这了。”
李瑶望着满箱的珠光宝气,心里终于大胆了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徐长卿两眼放光,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听见李瑶喊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皱了皱眉,挺直腰板装出失望的神色:“就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
李瑶心里一惊,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奴家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那姓崔的或许还有别的外宅,赶明儿奴家打听清楚了一定告知大爷!望大爷息怒,饶了小女子的性命。”
“真没有别的宝贝了?”
徐长卿见她不像撒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问了一句。
李瑶加紧双腿,稍作沉默,低着头小心回道:“大爷不嫌弃的话,奴家——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宝贝。”
徐长卿低头看了她一眼,心道:“仇人之妻?呵呵,倒也别有意趣!”
算了,就先养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