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世友退回到王家别院时,驸马的别院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由于天干物燥,整座别院不一会就火光冲天。
那群举着弓箭射杀的侍卫见驸马的别院突然起火,都傻眼了,他们转身看着火光冲天的别院发呆。
其中有一人大叫:“赶紧救火,救人。”
侍卫扔下手里的弓箭转头冲进了火海,他们手忙脚乱的扑火拖人。
柳芸见这时候是最好的机时,提着长鞭就要冲出院子。世友上前,从柳芸手上夺过长鞭:“主人,我来。”
世友飞身出院,先是冲着那些马匹抽了几鞭,马群疯狂的向四处冲了出去。他再冲到了熊熊燃烧的大院外,朝着救火拖人的侍卫们狠狠抽了下去。
鞭子一挥惨叫声起伏不断,鞭子一拉血肉飞溅,有的侍卫被抽断了手臂,有人被抽得命丧当场。这鞭子由精铁制成,还带着勾子,身受一鞭,不死便残,鞭鞭见血。
有两位侍卫亡命的从室内拖着两名女子出来放在小路上,飞快转身捡起地上的弓箭想射杀世友。
柳芸举着手里的梅花袖箭果断朝着侍卫连续射杀,两位侍卫中箭扔下弓箭,世友转手就是一鞭,两人倒地死生不知。
烈火、厮杀、残肢……整个场面一片血腥混乱。
捕头带着衙役也上前砍杀,到最后只有地上躺着两名女子完好,驸马的十几位侍卫全倒在血泊中。
柳芸见火烧到了外院,炸药随时就会爆炸,她赶紧叫:“退,退,退到王家去。”肖五紧紧护着柳芸,寸步不离。所有人退到了王家院内。
远处又飞奔过来一队人马,其中有一人惊慌地叫着:“秀儿,秀儿……”
他奔到两名女子面前,飞身下马,抱起贺四小姐又翻身上马抽了马一鞭,马飞快向前奔去。
柳芸见小路上躺着的申氏,心里有些不忍,她那么忠心为主,最终成了弃子。肖五很担心柳芸会上前救人,他用手紧紧拉着柳芸的手臂:“来不及了,主人。”
柳芸低下头,只听几声巨响,整个山峰顿时地动山摇,瞬间功夫驸马的别院就被炸成了废墟,原地只留下几个大坑。
一队着红衣的人缇骑从应天府飞奔赶来。
早在肖五扔响炮后,就出来了一队暗探,他们在中途受到了袭击又飞快地返回招人。
朱守林进宫送那位选秀太监的审讯口供,待他出来得知暗探受袭知道不好,忙招了缇骑赶往城外。刚出城门就听到几声巨响,朱守林心里很是惊慌,他深知那炸药的利害。
朱守林在半道上迎面遇上了驸马带着的几名侍卫回城,朱守林看见驸马的马背上横放着一名女子。
驸马打量着朱守林身后的一大队缇骑,两人见面客气的相互拱了一下手。
驸马笑着对朱守林道:“守林去向何处?我听侍卫说,昨夜王家别院遭到匪徒入内灭门,我的别院下人昨夜收留了王家的儿子,今天匪徒前来报复。唉,杀了我的不少侍卫,还炸了我的别院,真是无法无天。”
朱守林道:“驸马爷放心,我必严查此事,给圣上,对驸马一个交待。”
驸马干笑几声:“呵呵呵,守林先去忙。”
朱守林拱手:“驸马请。”带人匆匆远去。
驸马冷冷看着朱守林的背影,一个侍卫上前轻声道:“万一他查出来……”
“如今什么也没有,能查出什么来?”
“可是,那里有一伙府衙的官差还有锦衣卫……”
“无凭无据,他们说了也没人信。”
侍卫叹息一声:“哪知会出这种事。”这名侍卫心里很庆幸自己前去报信,躲开了这一劫,否则今日他也会命丧别院。
那些炸药本是驸马悄悄寻来运去凤阳,计划在朱守林成亲当晚炸了他的新房。哪知,贺四小姐在听说这东西可以炸死人,又遇上她的仇人锦衣卫柳同知前去查案,她在心里就升出了复仇的想法。
她同申氏与侍卫道:“我今天要杀了姓柳的为父兄报仇。”
侍卫阻拦:“这东西是主人用在他处,目前不能动用。”
“过了今日,我再无可能遇见姓柳的,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贺四小姐固执坚持。
这个侍卫见劝说不成,只得骑马跑去给驸马送信,想让主人亲自前来阻止。驸马闻报立刻出动了两批侍卫,一队先去阻拦,若有知情人全部灭口。他带着人在后拦截锦衣卫,后见他的别院起了火,他才又带人冲了过去。
驸马看了看马背上的贺四小姐,心里又有些后悔救她回来,如今将她放置何处,成了最大的问题。
朱守林带着人往冒着黑烟的别院奔去,他在心里想着,这蓝玉同驸马一天没完没了生事,成亲前不再让柳芸外出办差了。
柳芸几人发呆的看着被炸成坑的别院,突然她想起王家的孩子,她大声叫着:“王振浩,你在哪里?”
“大人,我在这里。”男孩子从他家别院的一个草丛里钻了出来,他每次来别院,都在这个草丛堆里同下人捉迷藏。
柳芸问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人,刚才那声音好吓人,我以为地塌了。”
郭捕头一头雾水地问:“柳大人,刚才发生何事了?为何驸马的侍卫要杀咱们?”
柳芸看着四位衙役,她对他们实话实说:“驸马的外室是贺启家的女儿,贺家的女儿今日想寻我复仇,她想将屋内的炸药点燃,让大家同归于尽。驸马的侍卫杀你们是为了灭口……”
几个衙役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前来查杀人案,自己也差点被人所杀。
郭捕头紧张的问:“这下如何是好?”
“守口如瓶,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朱守林赶来时,他见柳芸没事松了口气,他跳下马问:“这是怎么了?”
柳芸将刚才的事向朱守林详细讲述了,然后轻声对他说:“贺家四小姐为向我报复,想点燃院里的炸药。驸马之后派人前来灭口,我让世友去那边放了火,将炸药引爆了。”
朱守林看着被炸得只有几个坑的别院,倒吸了几口气,这实在太危险了。他想到柳芸又一次身处险境心生愤怒。他对缇骑道:“搜一下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个喘气的。”
缇骑齐声道:“遵命。”他们整齐下马,迅速分散在四周查找起来。
他们运气还真不错,搜了一会,在十来步的后山沟找到一个被炸晕的下人。朱守林让几人先悄悄将这人带回锦衣卫讯室。
远远又一队马飞驶而来,众人心里有些紧张的举目看向来者。只见王振浩飞奔跑了过去:“爹爹,爹爹,娘亲她……”男孩见了父亲又开始痛哭起来。
一位中年男子从马上滑了下来,他腿脚有些站不稳,表情哀伤,嘴唇哆嗦念道:“惠娘,惠娘,你怎么来这里不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