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民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外头此时已经天亮了,他再仔细看看周围,发现自己好似在酒店里头,至于在什么地方,他还没搞清楚。
阿民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巡视这房间,是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他回想起,自己明明被那个麦田大叔给用镰刀插到胸膛才对啊。
没错,他胸脯缠着绷带,看来的确是有过这么一回事,那伤口带来的痛感很明显能体会到。但是,他自己又怎么到这酒店里来,又是谁给他疗伤的?
就在阿民感到困惑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由美,由美一看到阿民已经醒了,激动的跑过去抱紧她,难过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民/忍/住由美抱紧伤口带来的痛感,说道:“没事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由美越抱越紧,很害怕失去阿民:“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一直守着你,生怕你不会再醒过来!”
阿民:“什么,我睡了两天了吗?”
由美放开阿民,泪流过的脸颊楚楚动人。
“是啊,你都昏迷两天了,医生说你已经脱离危险了,只不过要靠你自己的意识醒过来。”
阿民:“那,那我们是怎么从那麦田回来的?还有,那个大叔呢?”
阿民和由美坐在沙发上,由美耐心的将此事告知了阿民,阿民才知道,原来那个大叔是个杀人犯,之前就陷害过两条人命,警察将沿海村给排查了,就连麦田的那块地皮也翻了过来,发现大量的骸骨埋葬在麦田里,经过法医的检验,证实了有两副骸骨是阿坤和秀珠的。
阿民:“那这么说,曾经28年前的谋杀案凶手就是那个大叔了。”
由美:“没错,而且,那个大叔竟然真的有个双胞胎弟弟,不过他那个弟弟好像被他毒死了,尸体还藏在家床底下呢。”
阿民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祖玲的表弟?”
由美突然低下头来,脸色略微暗沉。
“该不会,赵健他真的被——”
阿民心里突然很难过,是那种说不清楚的难过,他大概从由美的神情上猜到了赵健已经惨遭那个大叔的毒手了。
“那祖玲呢?她怎么样?”
由美:“祖玲她回都海了,过几天赵健的父母会从国外回来办葬礼,出了这样的事情,祖玲无心再留在这了。”
听由美说,救他们的是一个刚经过的农民,幸好他及时出现从大叔身后敲晕了他,否则下场真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有可能三人都会丧命在那麦田里。
由美又请了几天假,打算留在阿民身边照顾几天,看他最近出了这样的事,想想都觉得可怕,没想到电影里发生的剧情竟然会出现在现实当中,而这么巧还被他们三人给碰见了。
那位麦田大叔什么都招供了,说自己是28年前杀害了阿坤和秀珠,原因是阿狗有危险,他还说自己是阿狗的兄弟,虽然不是亲的,但胜过他那双胞胎弟弟。
阿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打算去监狱里看下他,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天下午,由美陪着他去到了监狱里探望那个叫菜头的大叔。菜头是他的小名,他本名叫王大春,双胞胎弟弟叫王大林。
狱警:“你们快点,时间只有15分钟。”
阿民:“哦,好的,谢谢哈。”
阿民还是有点虚弱,毕竟刚醒过来,又大动干戈来到监狱里探望这个杀人犯。
过了两分钟,从右边的小门出来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王大春,阿民只见他脸上有明显的伤痕,不过,他也不用多想,王大春肯定是在监狱里被其他犯人欺负了,以前电影里的剧情不都这样演吗。
王大春很淡定的坐在他们面前,从上方拿下对讲的电话,阿民也一样拿下对讲电话,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王大春的眼神并非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王大春:“你找/我/干嘛?”
阿民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说起。
王大春:“死小子,没想到你还没死!”
阿民:“你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
王大春哈哈大笑,说:“因为你跟那个傻子太像了,哦,不对,还有那个被我杀掉的小子,他也长得跟那个白痴有点像,”
阿民疑惑的眼神看他:“哪个白痴?你说的白痴是?”
王大春显露着冰冷的眼神,就连阿民都开始感到背脊骨一阵发凉,幸好隔着一道玻璃,不然他肯定随时发作将他弄死。
阿民看他不说话,便说了个名字:“你说的那个白痴,该不会是阿坤吧?”
王大春没有说话,只是很诡异的笑着,一旁的由美不由得感到恐惧,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从监狱里出来,阿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最后一次梦到的,的确是阿坤和秀珠都死了,但阿狗似乎也倒地了,只是有一个人影他没看清楚就醒过来了,要是梦境时间再长一点就好了,也许就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阿坤好像不是/自/杀/这么简单,应该是被人加害的。
由美看阿民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干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啊?”
阿民:“没什么,就是觉得赵健出了这样的意外,祖玲估计很难恢复!”
由美:“那可不吗,出了这样的事,换成是我,我也会很难接受,赵健才22岁呢,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阿民:“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要不自己先回酒店吧?”
由美:“啊,你要去哪?你才刚恢复不久,还是别乱走动好点!”
阿民:“没事,我就是在周边,我不去沿海公路那边了。”
由美还是担心,但一想到自己还有工作在身,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做图,便任由阿民一人出去走走,反正再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一想到在这座城市所发生过的这些事,她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恢复。
阿民送由美回到市中心的酒店,便在楼下叫了辆出租车前往沿海公路那边,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那就是想弄清楚阿坤这个人。为了不让由美担心,他只能选择隐瞒,独自前往沿海8号村。
出租车行驶到沿海公路出口,只要从这个路口下车,左边是那天蓝色的大海,而右边再走500米就是沿海8号村的路口。
今天的天气比较炎热,阿民突然感到口干的厉害,想起海边好像有个小卖部,今天不是工作日,这个时间点想必小卖部已经开门了。
阿民沿着公路的出口,一直往下坡路走,看到那细沙软绵绵的沙滩,于是便脱下自己的鞋子和袜子,光着脚走在这沙滩上。由于是下午2点多,太阳还是一样照在沙滩上显得沙子热辣辣的,光着脚走在上面,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热气往脚底上来。
阿民走到便利店,果然小卖部已经开门了,还是跟上次一样,还是那个年轻小伙子,阿民向前走去,微笑对小卖部老板说:“你好,麻烦帮我拿一瓶无糖可乐,要冰的。”
小伙子还在埋头玩游戏,听见有人喊他便抬起头一看,发现是上次那个买东西的小哥,于是笑道:“哦,是你啊,我这就给你拿。”
“好,三块扫给你啦。”
阿民扭开瓶盖,一下喝了一大口,然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嗝,那滋味解渴特别的爽。
阿民说:“对了,我想跟你打听点事。”
这个年轻小伙子怎么也是这边的本地人,那他肯定知道有一个叫阿坤的男人。
小伙子说:“那您问。”
阿民:“这沿海8号村曾经是不是有一个叫阿坤的农民?”
小伙子皱眉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些关于阿坤的信息,他说:“我听我爸说过,以前确实有一个叫阿坤的,不过好像已经死了好久了吧。”
阿民心急道:“那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小伙子想了大概几秒钟,说:“好像是被谁谋杀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爸还说过,好像是那个叫阿坤的,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所以当时好像提着刀找她去了,警察发现的时候,是在阿坤家发现阿坤的尸体和秀珠的尸体,而且啊,当时秀珠还怀了阿坤的孩子,可惜不幸都死了!”
在阿坤家发现的尸体吗?
阿民呆了片刻,接着打了一个激灵,好似想到了什么。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谢谢哈。”
“不客气。”
从沙滩走回到沿海公路,阿民停住脚步站在公路的沙滩口,望向右边的村子路口,打算去麦田一探究竟。
这条路比他刚来的时候,不知熟悉了多少,仿佛自己曾经在这出生过一样,回到民宿,刚好在门口看到了民宿老板,民宿老板是个胖男人,他看到阿民突然激动的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胖老板:“欸,是你啊,你没事啦?”
阿民:“是的,好的差不多了,你——还认得我?”
胖老板笑道:“当然认得,要不是大虎家大爷经过麦田,你跟那两个小姑娘都要被陈婆家亲戚给祸害啦。”
阿民疑惑:“陈婆家的亲戚?”
胖老板:“是啊,就是那个叫菜头的,他弟弟还被送去医院治疗了!真没想到菜头竟然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一下整出两个菜头,谁曾想到那个王大春竟然是个杀人犯啊!”
阿民听得很仔细,更让他意外的是,王大春竟然是陈婆的亲戚。
“你知道吗,这事一出,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吓糊涂了,不过多亏警察帮忙,不然不知道这该死的凶手还要潇洒多少年!”
阿民本来打算去找陈婆的,但他觉得现在并不是时候,他还想更加确定一件事,就是第六次梦到的画面。如果阿民是阿坤的话,那这么说自己的前世就是生活在这沿海8号村,而且死去的秀珠是他上辈子的媳妇,而被王大春杀害的赵健,则是上辈子阿坤未出世的孩子。
要找一个人帮他破解这个谜团,只有一些懂得迷信之类的人才能办得到。阿民只认识那个中医,曾经给他算过命的秦医生,他还千叮万嘱让他赶紧离开那个沿海8号村,但他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晚了。
隔天,阿民还是独自一人去到中医院,由美说最近工作比较忙,只能先留在酒店工作。幸而那个曾经给阿民看过病的中医午休,阿民也刚好趁这个时间与这位中医聊起自己的梦境。
半个小时后,中医从家里回到医院,还带了一个包裹,是个黄色桌布包裹的东西,等他打开包裹那一刻,阿民才知道是一个铁盆,而且是个非常陈旧的铁盘,只见他用沾满红色液体的毛笔在黄纸上写了一些字,好似符号,是阿民看不懂的字。
黄纸和我的头发碎一起在铁盆里焚烧着,之后只见中医从里摸出几枚烧焦的铜币,告知他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不用我解释了,你自己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阿民板着脸:“的确,我就是28年前的阿坤和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