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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二次抢劫

最佳监护人 土豆兔 3044 2024-07-07 09:56

  大黄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向二人冲过来。

  谭鳞甲全身血液倒流,几乎要吓死在当场。可是一想到八岁的榜榜还挡在自己前面,忽然又迸发出力气,一转身把后背对着大黄狗流着哈喇子的尖牙,俯身包住了榜榜。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他只觉得屁股被铲去一块,两年前被亲爸和后妈打过的所有地方都开始疼,又酸又涨,还有浓浓的腥味——那是被打的地方破皮出血,或者挨巴掌时鼻子和嘴巴里出血的味道,腥的,还有些甜。

  可是很疼。

  很疼很疼。

  “铠甲哥!铠甲哥!”榜榜用力推着整个人包在他身上的谭鳞甲,挣扎着说,“没狗了!狗被拉住了!铠甲哥你快放开我呀!”

  谭鳞甲终于回过神来,被榜榜推着转过身来,看到大黄狗一脸不屑地看着他,绳子已被人牵起,但不是小男孩的高度,而是一位穿裙子的女士,是……

  “走了,榜榜!”

  谭鳞甲拉着榜榜,突然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完全不顾榜榜问“怎么了”、“为什么要跑”,只是拉着他跑,甚至比刚才被狗扑过来还要疯狂。

  一直到跑出玉麟园,又跑出合欢树的势力范围,谭鳞甲才放开榜榜停住,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喘气。榜榜比他还惨,一边喘气擦汗,一边还要甩被他扯得发麻的胳膊。

  “铠甲哥,我们为什么要跑?”等到终于喘过气来,榜榜才开口抱怨。

  谭鳞甲回头,看着已被远远跑开的玉麟园门口的两头石麒麟,不高兴地说:“那是我后妈。”

  “啊!”榜榜吓一跳,“那那个小男孩是?”

  “同父异母的弟弟,”谭鳞甲语气里没有一点亲情,反而很不屑,“哼!”

  榜榜问:“铠甲哥,你哼什么?”

  谭鳞甲道:“我哼两年没见,竟然一点没认出他来。”

  榜榜说:“他也没认出你来呀。”

  “那倒是!”谭鳞甲反而很高兴似的,“都认不出来才好呢,谁稀罕!”

  “嗯。”榜榜也回头看看远处粉色的合欢花,不舍地说,“铠甲哥,那我们现在去哪?”

  “不用去哪,我们来了!”

  榜榜话音未落,一张他们最不想见、最讨厌见的脸——紫头的脸——再度出现,伴随着那把公鸭嗓、垮里垮气的衣服、紫色头毛,并几个形状出格的跟班。

  榜榜一下慌了。

  谭鳞甲也下意识捂紧口袋。

  可这反而勾出了对方眼里的馋虫,随着紫毛一挥手,呼啦一下一拥而上扭着他俩胳膊就给控制住了,然后用同上次一模一样的手法把他俩推搡到无人的小巷子里。

  进了巷子,一个瘦得皮包骨满脸疙瘩的家伙主动上来,对着谭鳞甲上下其手,不仅遍翻他身上的口袋,还揩油!谭鳞甲恶心死了,好在搜榜榜的那个并没有这种爱好。

  不过,不幸中的幸运是,装钱的信封就在谭鳞甲的校裤口袋里,一大截还露在外面呢。所以虽是瘦疙瘩脸搜身,但第一时间就被紫头锁定了,所以前者也不好太过假公济私,飞快摸了两把就把信封抽出来,打开看了看,马上一脸谄媚地捧到紫头面前:“紫哥,不少呢!”

  紫头装模做样地甩甩手,接过信封,两根手指卡着两条棱,一捏,然后开口冲下往另只手里倒——一沓泛着霉味但颜色还很鲜艳的百元大钞就掉了出来!

  看到钱,而且是这么多钱,紫头拥挤的五官马上舒展开来,马上沾着唾沫数起来。

  瘦疙瘩脸目不转睛,眼睛里有手一样。其他人虽还有控制谭鳞甲和榜榜的任务,但视线也都被吸引过来。

  紫头一连数了两遍,脸上笑容越数越大,最后丢了信封抓着钱在手心磕磕齐,向谭鳞甲道:“可以啊小子,你紫哥小瞧你了!”

  谭鳞甲扭头不看他。

  结果一个没注意,瘦疙瘩脸又上来,擦着他裤裆前沿摸进他另一个口袋。谭鳞甲一激灵,下意识跳脚躲,同时骂了句娘。不想瘦疙瘩脸不恼,反而举着指尖上那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塑料袋,耀武扬威。

  “还给我!”谭鳞甲胳膊被拽着,便借力撑着上身抬腿猛踹。

  瘦疙瘩脸屁股上挨了一脚,顺势倒进紫头怀里,塑料袋也被后者拿走,满怀期待迫不及待地还原。谭鳞甲一径跳脚喊:“还给我!”

  众人都很兴奋,从谭鳞甲的反应判断塑料袋里必然有比一千块更值钱的东西。尤其紫头,手都不利索了,费劲巴拉了半天,瘦疙瘩脸想伸手还挨了他打。

  最后,那塑料袋儿总归解开,里头是个叠起来的纸。

  谭鳞甲再次喊:“别动!”

  紫头像得了反向命令,愈发兴奋,仿佛那纸里包着能让人一夕暴富的阿拉丁,表情比榜榜听到宝藏时还明亮。奈何,那纸展开到最后,一无所有。唯一醒目的,是不知道从哪本书上撕下来时带的锯齿边。

  众人无不大失所望。

  谭鳞甲幸灾乐祸地喊:“哈哈哈,爷给你们包了包空气!”

  紫头恼羞成怒,扔了纸照着谭鳞甲的肚子就是两脚。谭鳞甲虽有提防,提前错腰躲,但只躲过一脚,到底挨了一下,跟旁边钳他的那位一起弯腰咳嗽起来。

  榜榜吓得直哭。

  听到哭声,紫头更来气,挺身又是一脚。这回两边的兄弟有提防,一起撒了手,于是谭鳞甲直接被紫头踹翻在地,屁股上重重挫了一下,痛得两眼发黑,叫不出声。

  榜榜哭得更大声,连声喊:“铠甲哥!”

  当是时,搜榜榜的那个突然高举右手,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个东西,在太阳底下金灿灿地泛着光。他则兴奋地语无伦次:“哥,紫哥,戒指,金的!纯金的!”

  “你懂个屁,拿来给我!”

  紫头对那不识相的家伙相当不满,上去一把夺过——他个头没那家伙高,因此小蹦了一下,场面略滑稽,抓榜榜的那俩没忍住,笑出了声。紫头抢完戒指,顺带着一人头上敲了一拳,恼羞成怒地说:“笑你麻痹呢!”

  跟班们不敢笑了,紫头才研究起金戒指来,自然也不能免俗地狠咬了几下。

  “怎么样?”小弟们十分关切。

  紫头装模做样地说:“应该是金的,估计也能千儿八百的吧。不管怎么说,这两天的酒钱肉钱网吧钱是有了。”

  喽啰们一听,顿时喜形于色。

  谭鳞甲和榜榜则一个气一个怕,脸色都很难看。

  便宜占尽,好处搜刮干净,紫头很有大哥气派地摆摆手,拉长腔说:“弟兄们,铠甲哥这么仗义,请咱们吃肉喝酒打游戏泡吧耍妹子,咱们该说什么啊?”

  众喽啰一听,齐刷刷鞠躬道:“谢铠甲哥!”

  然后呼啦一下四散消失。

  榜榜还懵着,谭鳞甲冲紫头喊:“他妈的我手机!”

  结果遥遥地只听到一声:“晚八点,拉风串串!”气得谭鳞甲一顿骂娘,然后回头看到榜榜,才尴尬住嘴,解释说:“他们太可恶了!”

  榜榜道:“嗯,我也想骂他们,混蛋王八蛋狗屎鸡屁股!”

  谭鳞甲噗嗤一笑:“行吧,还挺别致!”

  然后起身先去捡害他挨了两脚一屁股墩儿的纸。

  榜榜不解地跟过去,只看到那只上散着一堆古代人打仗穿的头盔和铠甲,旁边还有不知道谁写的钢笔字——挺好看,但榜榜只认识第二个,是“铠甲哥”的“甲”。

  “这是什么呀?”他问。

  谭鳞甲小心掸着并没沾上的泥土,指着那俩钢笔字,一个一个地念:“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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