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孩子面面相觑。
唐筠笑笑,关音乐说开个玩笑,然后起身往阳台走。大家视线还是追着,不知道她去干什么。可是阳台没开灯,黑咕隆咚又有纱帘遮挡,看不清。
这时榜榜扯谭鳞甲胳膊说:“看吧铠甲哥,唐阿姨真的知道猪猪侠。”
谭鳞甲没说什么,陈鲸语却哼了一声。俩男孩回头时正撞上她翻白眼,很嫌弃的样子。而且不知道吐槽大的还是小的,又或者一起,总之白眼之后她不客气补了句:“幼稚!”
榜榜想替唐阿姨抱不平。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阳台的纱帘就被挤开,唐筠带着神秘笑容背着双手回来了。
“有‘入伙’礼物哦!”她故意引用榜榜前一日的用词,加强惊喜效果。
然后谭鳞甲和榜榜面前就被各放了一个书包。
榜榜很兴奋,立刻上手翻来覆去看。谭鳞甲努力克制,但也抑制不住惊喜,眼睛发亮,手指摩挲着新书包的面料,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筠坐回陈鲸语同侧的椅子上,笑着催他们:“打开看看。”
榜榜早就把拉链拉开,这时直接把书包的大嘴巴扯开,先是探头看,然后“哦”了一声,抬头又惊又奇地看唐筠。唐筠说:“拿出来看看。”榜榜遂伸手去掏,是运动水杯,很漂亮。
但是拿完一个还有一个,一共三个,俩蓝的,一个粉色。
三个杯子并排放在桌上,唐筠侧头看陈鲸语,并用胳膊撞了她一下,说:“杯子是鲸语姐姐选的哦,说补习班的学生都在用,很时髦!”
榜榜马上捧场说:“好漂亮!谢谢鲸语姐姐!”
陈鲸语表情尴尬,领情也不是,不领情也不是。
杯子嘛,她确实喜欢,而且没忍住和唐筠提过一嘴。可是她只是说杯子漂亮、好多同学在用,可从来没要唐筠给她买。因为一来,这款杯子的价格对学生来说有点贵,二来她本来在用的水杯也还是新的。唐筠虽是她的监护人,但不是她妈,答应养她、给她报那么多暑假班已经很花钱了。买杯子是计划之外的开销,陈鲸语不想给唐筠添负担。
另外,虽然羡慕别的同学都有这么漂亮的杯子,但她一向自诩学霸,追求特立独行,如果跟风买杯子,不啻自己打自己脸。所以才一直没向唐筠开口,要她给自己买杯子。
但没想到她竟然买了,还一次仨!
是沾了谭鳞甲和榜榜的光吧?
陈鲸语不确定——这也是她尴尬和不知所措的一个原因。尤其榜榜还指着仨杯子问:“为什么有三个啊?明明铠甲哥和我只有两个人!”
唐筠笑着,但语气理所当然:“因为有一个是鲸语姐姐的啊!”
陈鲸语略微安心。
榜榜立马点头:“啊对了,鲸语姐姐是女孩子,所以这个粉色的给鲸语姐姐!”
说着就站起身,将粉色的水杯推到陈鲸语这边来。因为桌子太宽而他个子太小,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连脚都翘了起来——不是谭鳞甲按着他屁股的话,整个人都要翻上桌了。
可都这样了,陈鲸语还不领情,只瞥了一眼榜榜推来的粉色水杯就嫌弃:“谁要粉色?这么俗气!给我蓝的!”
榜榜像小兵得了将军令,立马回撤换了个蓝的,然后再度全身投入,将陈鲸语心仪的蓝色水杯运送到她面前。
陈鲸语这才接了。
虽然表情还是傲娇,但双手却抱紧杯子不撒手,而且立刻拧开盖子各种看,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可见喜欢。
可面对剩下的一蓝一粉两个杯子,榜榜却为了难。
他摸着蓝杯子,紧张而心虚地问谭鳞甲:“铠甲哥,你……”
“不就是个杯子吗?”
没等他说完,谭鳞甲就装作不耐烦地打断,然后一把捞过还放在陈鲸语面前没人要的粉杯子,语气成熟地说:“都不要我要,成了吧?”
眼见铠甲哥这么大方,榜榜立马抱回蓝杯子,喜笑颜开向谭鳞甲道谢。
陈鲸语也大感惊讶,心想公鸡谭居然能坦然接受粉色,这要是她班里那些男生还不炸了锅了?这么看来,他倒不算一无是处,起码挺大方。
不过他俩不知道的是,粉色给到谭鳞甲可不算勉强,而是正中他下怀。
当然了,当事人肯定不会表现出来的。既能树立舍己为人的光辉形象,又能不掉面儿地分到心仪颜色的杯子,这种两全其美众乐乐的好事,干嘛拆穿?
总之,三个人都很高兴。
但最高兴的还是唐筠,因为大家的小心思她全都看懂了。正因为看懂,才觉得这个礼物的选择实在是恰到好处,那种给予的快乐她一下感受到三倍,当然高兴!
尤其这还只是榜榜书包里的。
谭鳞甲的那只里是双份的本子和笔袋——真是学生学生,到哪里都逃不过学习的人生。
不过,除了学习用品,还有两个卡片盒,连着带子可以挂脖子上的那种。
盒子里是两人的交通卡、旅游年卡和附近图书馆的读者证。榜榜的那个,中间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有榜榜的姓名,以及唐筠、陈鲸语、谭鳞甲和卢坚队长的电话。
唐筠解释:“从明天开始,我要上班,鲸语去补课,家里就只剩下你们俩了。这么好的季节,天天待在家里可太浪费了。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这些,想让你们多出去逛逛、玩玩。”
榜榜拿着卡盒,不放心地确认:“我们自己吗?”
唐筠说:“周一到周五白天肯定都是你俩一起了,当然你们中午可以找鲸语姐姐一起吃午饭。我不忙的话也会去找你们。”
看到榜榜还是不大放心,唐筠马上笑着指谭鳞甲,说:“你铠甲哥怎么也算D市本地人啊,比咱们在这待的时间都长。所以小榜榜你大可放心啦,铠甲哥不会把你带丢的。”
她这话里的“咱们”,本意是指她自己和榜榜。但考虑到陈鲸语和谭鳞甲的年龄差,把她囊括进去,也几乎仍可成立。当然榜榜想不到这些,他只是听唐阿姨这么说,马上扭头去看铠甲哥——铠甲哥本来就是他很信任的人,又听说是在这里待最久的,那就更不担心了。
谭鳞甲说:“跟我混你还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