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睁开眼睛,面前是小迟那一双瞪得夸张的大眼,立时清醒,本能地推开他,惊跳起来。
“你什么时候睡醒的,怎么不叫醒我?”这感觉别提有多别扭。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我怎么跑你家来了?我怎么睡在你家了?我没做什么坏事吧……”
我快气疯了,还有这种人,把别人搅得一团糟,自己失忆了。赌气不理他,径自去卫生间洗漱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那边餐厅桌上居然放着早餐,闻到了香香喷喷的豆腐脑味,马上改道去吃东西,顾不上洗脸了。
豆腐脑、小笼包,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道他是怎么搞来这种好吃的东西。我大口嚼着美食,全然不顾形象。小迟听到声音走过来,连忙也一起吃了起来,如果他假装客气,东西就没了。反正这是我家,是我的地盘。
吃着东西,无话可说。吃得好累,额头上都出了汗,终于吃饱了,再一看,两大杯豆腐脑、一大袋小笼包吃个净光光。
这恐怕是几天雾霾环境下最好的一餐,从没这么有食欲。
“谢谢你的早餐!”我不好意思的说。
他没说话,看着我大笑起来,“看你满嘴的油,还有豆腐脑渣!”
我连忙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边把纸巾丢到垃圾桶,边站起来去洗漱,不想被他的阳光感染。边洗边想着,该怎么开口问他呢?从哪说起呢?
我听到他在帮我收拾餐桌上的残局,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我也许跟陌生人接触得太少了,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面对这样一个明明在跟我撒谎,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我需要鼓励自己勇敢的揭开他的真面目!然后让他滚出我的世界,这是最直接的办法。娇娇还在等着我去求她吧,娇娇在公司的地位无可取代,我是走是留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我真的要衡量一下孰轻孰重。
正在刷牙,门铃响了,小迟过去开门,我也跑过去。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身清爽的张皓,看到我们俩个同时出现在面前他愣了一下,即而恢复平静,礼貌地说:“关于王滔的案子还有一些情况需要跟你进一步了解一下,你看可以吗?”
“哦!请进吧!”我含混地说,把他让了进来,然后赶紧去卫生间把嘴漱干净,很窘地回到客厅,小迟已经在招呼他。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了解呢?”我无奈地说,“我所知道的情况,上次全部都告诉你了啊!”
“是这样的,我们按照程序对本案的相关人员都做了一些调查,还有一些疑点需要了解清楚,否则不能结案。”
我无语。
“王滔在跟你几次接触的时候有没有提过妻子离家出走的情况?”他这一次带了录音笔来,开始录音,同时在笔记本上做记录。
我心里一跳,回忆起王滔的确说过要报警说妻子失踪,我猜他是要做出一个妻子离家出走的假象吧。
“好像是提到过,不过他之前承认自己把妻子杀掉了的,后来又说妻子是跟人私奔了,我也搞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不过,他既然要闯到我家来灭口,应该杀了妻子是真的吧!”我推测到,这让张皓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多嘴的毛病。
“你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他杀了妻子呢?昨天,你只说他闯到你家里来是因为他以为你知道他杀了妻子来灭口,可你始终没有说出来在这样严重的雾霾之下,你怎么看到他杀人了的。”
“怎么又绕回这个问题啦!”我气恼的说,“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总之他就是要来杀死我,这就是我看到的,我经历的!”
我才不会说是锦南告诉我的,你当我是傻瓜吗?
“你认识周锦南吗?”他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小迟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转过身来注视着我。
“周锦南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但是仿佛身上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到了大脑,音量还是高得不自然,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现在还不确定!”他似乎仔细研究着我的表情,斟酌着说辞“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坚持说你认识一个叫周锦南的人与这个案子有重要联系。”
“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周锦南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系?难道他的鬼魂把王滔推下去的吗?”我很崩溃。
“那你和周锦南是什么关系可以说一下吗?”张皓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着。
我泪眼看着他,尽管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去抑制那种悲哀,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周锦南!你们一个个都要问周锦南!”我开始失控了,不由自主把最仇恨的眼光射在小迟身上,小迟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我。
“你!你明明认识周锦南,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还有你!你明明知道周锦南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要追问?你们到底想怎样?”我觉得全世界都在与我作对。
“周锦南死了!他就是个大傻瓜!他什么也不是!他总是自以为是,他以为死了就可以控制我,他以为他无所不知,其实他才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我一连串不知所谓,头脑已经混乱得没有逻辑,在小迟与张皓错愕的注视下像个被小三插足的怨妇。
“他死了就可以控制你?”这是张皓的话。
“我是害怕你伤心才没有提起自己认识周锦南啊!”这是小迟的话。
“你们滚!我家不欢迎你们!滚!!!”我声嘶力竭,同时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张皓凝重的表情没再说一句,径直走了出去。
小迟在他身后顺手把门带上,转身直面着我,“你想知道我和周锦南的一切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坐回到沙发上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