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要见到这两个人……？”吴孔方咽了咽唾沫。
父亲让他学作画时，练得最多的素材便是临摹千古二帝的画像。
还活着的人中，自然没有人亲眼见过千古二帝，所以那些画像经过千年淘洗难免失真。
但素来千古二帝的形象都是出尘且非凡的。
说文帝是喜爱读书之人，从三千经藏中悟得文道苍生；说武帝是喜爱强身健体之人，从体内天地中悟得武道百兵，并传下养生之道。
玄之又玄。
一众青年们和吴孔方一样，脑海中浮现出他们所认知的文武二帝，千言万语与所受过的教育汇成一句话……这两个人，是传奇啊！
“来了。”玄炭说。
他们连忙躲到灵霄宝殿外的廊柱后面。
吴孔方跺脚：“靠靠靠，这里看不见啊。”
白子安同意：“好不容易能敬仰传说中的人物啊。”
徐诚之遗憾：“可惜至极，难道我们就要错过了？”
玄炭回头过来鄙夷的一瞥：“这些家伙都傻了……”
然后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灵霄宝殿，也只是虚幻啊……
他们，是紧张到乱了心神。
身边驻守灵霄宝殿的天将目不斜视的直望前方，他们从天将身边走过，历史与未来的时光以奇妙的方式在这一刻重叠。
灵霄宝殿中的人变得多起来了，玄炭解释说这是到了早朝的时间。
而且今日的人比平日里更多，因为有两个很厉害的人，要上天了。
玄炭带着众人登上平台到了龙椅旁，俯视下去，天界文武百官手持牙笏躬身等待，壮观无比。
“这就是天帝的快感！”玄炭看他们很没见识的样子说。
大殿内忽然安静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平台两侧走出两列掌扇的天女，轻步走在云雾之中，飘渺如仙。
“众卿平身。”
淡淡的一声，却响彻在整座大殿。
不知何时，鎏银龙椅上已经端坐了一个男人，男人身着金丝描饰的银龙袍，头戴冕旒，身形瘦削，但看上去却有如天地般伟岸。
天界天帝，玄昊！
这也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名字，在千年前的月魇之战中，天界离天外那轮月亮最近，于是首当其冲受到了波及。
就在四大天门沦陷，天界生灵涂炭即将灭亡之际，是玄昊带着八部金龙，击退了三大王魇，拯救了天界与大地上的亿万民众。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真强。”白子安心想玄昊适才的速度，比见过的杨拂花还要快。
“这大叔可真霸气。”李鱼说。
“还很帅啊。”连灵心说。
“我得赶快记录下来。”吴孔方拿出早就备好的纸张和画笔。
龙椅之上，面色严肃的玄昊扫视着殿内的文武百官，眉头一挑：“你们这些人啊……”
“唰！”
半句话未完，响起整齐的下跪声。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
“老家伙也搞暴政啊……”李鱼在心里吐槽。
“你们这些人啊……都给我笑，给我笑知道不！”玄昊从龙椅上蹦起来，指着手指骂。
李鱼：“嗯……嗯？”
“都给我笑，搞得那么严肃像三堂会审！审犯人啊？”玄昊囔囔，“这次来得是朕的朋友，朋友知道吧？交心的朋友！”
玄昊平日里金口玉言金科玉律，今日有朋自地上来，开启了话痨模式。
一众臣子听从天帝的旨意，扯着嘴角上扬，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玄昊捂脸，不忍直视。
这时，天门的守将跑来，跟殿内的侍官说人来了。
“宣文武二……”侍官的声音戛然而止，倏忽间满额汗水。
这个后缀，在天帝面前喊出来成何体统啊！
可玄昊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下平台，文武百官又是齐刷刷的下跪。
但玄昊没功夫理会这些人了。
他看到了踏云而来，已经到了殿口的两个人。
于是他大笑着上前，分别与两人相拥，胸膛抵着胸膛。
朋友、战友与男人间的拥抱，坚硬如铁！
这两个人就是已作千古的……文武二帝！
“好久不见！”玄昊笑声爽朗。
“多久来着？”身形瘦削的男人说。
“记不清了。”白发魁梧的男人说。
“你可是文帝，读书百万耶。”
“读了忘，忘了读，如此而此。”
传说在千年前月魇入侵的那一战，天帝率八部金龙力挽狂澜，击败三大王魇。
但这不是结束，随之而来的是更强大的敌人。
就在即使是天帝也要面临绝望的境地，两个男人来了，与天帝并肩作战，将所有敌人抗拒在了九天之外。
当敌人尽皆退去时，三个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浴血的男人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疗伤。
而是，喝酒！
端坐九天，喝酒斗嘴，宛若孩子。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些男人，幻想时有如孩子，可当他们站在一起，就会变得坚硬如铁。
“这就是文武二帝……啊？”
他们觉得人生真是幻灭。
文武二帝活脱脱是传奇和传说的反义词，爱读书的健忘，爱健体的瘦如麻杆，讲起话来还都没谱，更像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殿内的两个男人神色变得严肃了，叫玄昊别话痨。
玄昊说老友相见还不让多说，回过神来说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
文武二帝没理会他，忽然掏出一条薄铁片。
铁片连着铁棍，边缘泛着锐利的冷光……
“这是我打造的兵器，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百兵之王！”瘦削的男人说。
“剑，这是我为它起的名字。”魁梧的男人说。
“剑？”玄昊的神情变得虔诚，像是接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捧起双手。
冰寒的长剑入手，发出震颤的嗡鸣。
“感受到了吗？”瘦削男人说。
“它的杀意！”玄昊说。
“不是它的杀意，是你赋予了它杀意，它终于成为一柄真正的剑了。”瘦削男人露出微笑，“送给你了，助你杀尽往后之敌。”
“还有更深的感受吗？”魁梧的男人忽然低喝，“握住剑柄！”
玄昊单手握剑，横转而过。
“引出命魂！”
一条银龙咆哮而出，盘绕到剑刃之上，银光交相辉映。好似故人重逢。
“眼下月魇大敌当前，命魂师的修行已经难以为继，日后就凝命魂为剑修行，称之为……本命剑！”文武二帝的声音渐渐淡去。
三帝消失于灵霄宝殿中，共议大事。
……
“往后的日子，要不太平啦！”玄炭绕着龙椅跑，嘴里喊道。
可没有人在意他，都震骇于这三个传说中的人物居然都是一般的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