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响钟！”
“不要。”
……
“你快点去响钟！”
“拿剑威胁啊？砍我啊砍我啊，有种砍死我，哦我已经死了。”
……
“你他娘的再不去老子弄死你！”
“叶子牌，再打一把叶子牌我就去。”
……
“响钟！”
“不。”
……
“响……”
“不。”
这样的对话持续到了第五个年头了。
玄炭长大成了十三岁的孩子，而他们也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了。
“臭煤球！”被抢答的李鱼十分不爽，狠狠踢向玄炭。
可玄炭只是轻飘飘的残魂，踢上去像踢在棉花上，两个人谁也不疼。
“五年五年再五年……”李鱼崩溃，“怎么熬啊！”
这五年来，白柳学院和禹灵学院的人在无所事事中，已经将这片残破天界中的所有规律都弄明白了。
甚至是每一个虚影的每一天日常，他们都牢记于心。
这要多亏话痨且无聊的玄炭，拉着他们追着虚影，讲故事一样的讲每个人身上发生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当时问道。
“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一千年，你会比我更清楚。”玄炭淡淡的说，“甚至是每一个天女姐姐身上的每一根毛……”
“好了别叫了，今天有大事要发生！”玄炭凑近过来，在来来往往的虚影中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大事？什么事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不知道……”李鱼愣了下，悲哀的想到同居五年自己居然学会了宋生的臭毛病。
五年来大概最开心的就是宋生，有重复的每一天，有重复每一天也砍不完的紫竹园，最重要的是重复的每一天中都有小师妹的陪伴……关键是小师妹在这里还跑不掉！
可他没有小师妹啊，唯一的妹子已经被老卢预定了，剩下的都是摸不着的天女姐姐，你死盯着看也不能把她们看活过来。
“是大事，之前没说！”玄炭悄摸摸的，“记得五年前我说的吧？五年后，剑就要来了。”
“什么和什么？”李鱼一头雾水。
“就是说千年之前，是没有剑的。可有那么两个人创造了‘剑’，并将剑送上了天界。”
“说清楚。”李鱼来了兴趣。
“这个时候……我是说我还没死的那个年代，月亮上来了一堆怪物，怪物很强大，而大陆上使用‘命魂’的强者很少，所以才要有‘剑’。”
“命魂？”
“那时候的修者叫做‘命魂师’，但命魂师的修行很困难，所以很少。”玄炭老是被打断，有些不耐烦了，“总之有了剑，就能以‘命魂’凝聚本命剑，这是远比命魂师修行简单的方式！”
李鱼明白了些：“所以有人将‘剑’送上天界，是想要天人学会凝聚本命剑，共抗大敌？”
“对，就是这样！”玄炭说，“今天就是这个日子！”
“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一个时辰后。”
“这等好事怎么能不去观摩。”李鱼从地上跳起来，这简直是坐上了时光机啊！
相比于薄薄的书页，直面厚重的历史，无疑让人感到紧张和向往。
“走，找那些个家伙们去！”
李鱼和玄炭跑出麒麟殿。
以五年来的经验，一路以最优路线寻找众人。
先拉走了在文渊阁读书的刘北楼，和在文渊阁中瞎研究的石君平。
出了文渊阁，找到了静习殿中的懒虫顾一，和正在督促顾一修行的徐诚之。
出了静习殿到了天河边，找到了想要去钓那些虚幻之鱼却没找到北冥台而迷路的华青。
离开天河，找到了竹园练剑的宋生和祝湘，以及单挑宋生第四百七十五败的阿宝。
离开竹园，在残破废墟找到了打斗的白子安和卢定远。
又在朱鸟殿找到了正在对着天女虚影臭美，学习梳妆打扮的连灵心。
最后是李鱼近来最欣赏的吴孔方。
是在浴殿外的花园中找到的。
这不难找，五年来吴孔方几乎在这里扎根了，起初是看天女洗澡，后来看久了觉得这么美好且艺术的事不能就这么被遗忘在这了。
于是每天每天的坐在这里，临摹下千余张“天女嬉戏洗浴图”与“天女嬉戏出浴图”系列。偶尔遇见池水空荡荡的时候，就去临摹天界风光。
十四个人聚在一起，玄炭说出了今日有人来送“剑”的大事。
“世界上的第一柄剑？”众人诧异。
他们都没有想过这回事，从出生开始就用剑，对‘剑’的信任就好像不会去怀疑天在天上一样。
理所当然应该有的事啊！
“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玄炭见到一张张无知的脸很是得意，“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
他们来到了灵霄宝殿外。
“怎么从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众人看着面前金碧辉煌、云雾缭绕的大殿疑惑。
五年来他们的修为都突破了清妙境，到达了清虚境，即将踏入玄门领悟玄解。
可是看着眼前的灵霄宝殿，觉得还是看不透，就像一只蚂蚁见不到大象的全貌。
“看上去是不是跟真的一样？”玄炭的语气敬畏，眼神变得有些惧怕，“这不是老钟和我造成的……是千古那两柄剑斩落的残念。”
“千古二剑还未苏醒的时候，这一方天地还是我所知晓的密境。后来我已经记不清年月的某日……残念苏醒了！”
“被千古二剑当场斩碎而坠入下界的灵霄宝殿忽然出现在这里……那两柄剑不是铜钟，早已不知所踪，无法在此构建出密境，更无法让时空轮回千年……可灵霄宝殿就这么出现并影响到密境，随之轮回下去……”
玄炭目光中的惧怕放大成了无法形容的恐惧：“那两柄剑不仅斩落了宝殿，还斩落了……一段时光啊！”
眼前的灵霄宝殿还是那个灵霄宝殿，一切都还没开始，可有什么东西变了，像是一叶飘落，静湖之上荡开涟漪。
安静。
“千古二剑，千古那两柄剑……剑之锋锐，斩落了时光……”
青年们静默在此间，仿佛朝菌听闻晦朔，蟪蛄听闻春秋。
这样的差距，不是奋力抬手就能触碰到的。
更不是你拿着剑，就能做到。
使剑的终究是人。
比他们更强的人。
远比他们更强的人……
千古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