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下凡，所以我没有神府，平日里休憩就去司命府上。”

　　“这样啊，那以后你来我府上休憩，就不用去打扰司命上神了。”

　　司伊伊之前觉得自己和司命地关系算不上打扰，但付寒一说，她又觉得自己偶尔是有点反客为主了。

　　“好像也是，那你在你府上给我留个房间。”

　　“嗯，移些仙土，种你喜欢的花，你要是还想吃凡间的食物，我就造个厨房，还有吗？”

　　“开个池子吧，我喜欢有水的地方。”

　　“好。”

　　付寒的行动力不用说，没过多久他的神府就造成了，规模堪比一座宫殿，莲池，花园，凉亭，酒窖应有尽有。

　　为了让神府不那么死气沉沉，他还从凡间抓了些毛茸茸的小动物，注入仙气，当宠物养在府里。

　　付寒酿了几十坛酒在窖里，当司伊伊去了趟凡间修炼完回来，他就把酒拿出来，做些好吃的，听她聊她在凡间的见闻。

　　他听故事的时候很安静，听完才问：“飞机是什么？”

　　司伊伊：“…你要这么问我就得去带本词典上来才能解释清楚了。”

　　“那什么是吸血鬼？”

　　“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付寒弯下眼角笑得温顺：“好啊。”

　　司伊伊现在下凡不用司命帮忙安排了，她只要选中一个小世界，跳下去自然会被天道引到恶意重的地方。

　　在秩序稳定的小世界里，她不能过度暴露神的存在破坏天道的掌控力。只能附着在受难者的身上，顺着定好的规则去改变受难者的命运。

　　这次她附身的是一个被父母卖到山村的有智力缺陷的十四岁女孩。

　　她睁开眼，面包车后箱的空气里充斥着灰尘和汽油味，司伊伊闻不习惯，捂住了鼻子。

　　同样被拐卖的还有两个女孩，年龄也是十几岁，和她附身的陈冰不同，这两个女孩智力正常，试过反抗和逃跑，被打的半死，此时靠在车壁上一边捂着伤口发抖一边偷偷哭。

　　陈冰从小被父母打骂到大，深刻明白只要听话就不会挨打的简单道理，倒是没有过多的反抗。以她的智力，也不太理解去农村做别人媳妇是什么概念。

　　司伊伊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然后发散神识去感应付寒在的地方。

　　没有离她太远，他在村里。

　　车轮硌着了路上的石头，重重一振，司伊伊的神识也收回来，偏了下头免得撞到车壁。

　　面包车的司机和副驾上腰间别着黑包的男人就是拐卖女孩的两个人贩子，他们在城市里搜寻落单的女孩，把人绑上车带到山高水远交通封闭的村子里去卖钱。

　　司伊伊肚子在狂叫，因为他们已经一天没给陈冰吃饭了。

　　下凡就是这点不好，会感受到人类的三急。

　　还好，付寒在村里，有他不怕挨饿。

　　司伊伊回味着这令她觉得新鲜的安全感，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笑就被对面的女孩看见了，那女孩知道陈冰脑子有病，却也没想到这会她还能笑得出来。

　　女孩忍不住迁怒她，低骂了句：“傻子。”

　　司伊伊没跟这小女孩计较。

　　车子摇摇晃晃进了村，司机和副驾下车，拉开后备箱盖，拽住几个女孩的胳膊就往下拖。

　　那两个女孩哭喊尖叫，司伊伊暗中顺着力道滑下去站稳了，开始打量四周。

　　低矮破旧的房屋，坑坑洼洼的山路，几只瘦巴巴的走地鸡悠闲地从车轮下踱步走过，去啄路边的野葱。

　　路那边站着个拿碗的少年，司伊伊和他脏兮兮脸上清澈的双眼对上，两人都差点憋不住笑，连忙别过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货到咯！”

　　司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村里的人就纷纷来到了村口，基本都是男人，而且有一定年纪了，看向几个姑娘的目光充满饥渴和邪恶想法。

　　别着黑包的男人让她们仨站好，挨个点过去：“这两个丫头八千，这个年纪小点的脑子不太好，就是听话，七千。”

　　一个村里的男人夹杂着口音问：“能不能少点？”

　　“少少少，现在货这么难拿，掉脑袋的事，能少吗？只有多没有少。买不买，不买我们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你们这个小气村。”

　　司机骂骂咧咧一通，那些男人就闭上了想讲价的嘴，有的转身回家拿钱，有的实在没钱买，不甘心地下地干活去了。

　　司伊伊低头，不用她刻意去吸收，那些恶意自觉往她身体里钻，转化为她的神力。

　　因为她比别人便宜一千块，客人也多一点，有个男人直接上手想摸她“验验货”，还没等她有动作，一个缺了口的瓷碗飞过来砸中男人的头。

　　瘦的跟竹竿似的付寒跑过来拉起司伊伊的手，气势汹汹地放话：“这个我要。”

　　“你毛都没长齐，抢什么！”

　　付寒昂头：“我家有钱！我去拿钱，谁敢碰她，我就砍了谁手指头。”

　　有钱就是大爷，他一放狠话，再没人敢对司伊伊毛手毛脚了。

　　付寒回了趟家很快又跑出来，把一小沓钱递给拿包的男人，抓着司伊伊跑了。

　　他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就付钱的，两个人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催促围观的人：“半大孩子都知道娶媳妇重要，你们还在这拧巴，人家晚上睡觉抱媳妇，你们抱着钱，硌不硌，冷不冷？”

　　很快，剩下的两个女孩子就被人买走了，司机和人贩子数着钱咧着嘴，开上面包车一溜烟就跑得没了影。

　　司伊伊和付寒站在门口，漠然地看着车子开出山村，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行驶，当拐过一个大弯时，车头直直冲向路边，飞出了山路，坠落在山底，发出巨大的响声。

　　村里人都听到了那个响声，也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人贩子翻车了。

　　一个本来已经放弃挣扎的女孩双目顿时冒出光彩，她兴奋地尖叫：“他们翻车了！遭报应了！你们做坏事都会遭报应的！”

　　另一个女孩也跟着喊：“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只有司伊伊戳戳付寒的手背，小声说：“饿了。”

　　两个女孩又挨了顿毒打，司伊伊吃了一餐饱饭。

　　付寒的身份是村长的儿子，村长外出给果树浇水了，不在家，要是在家肯定不会让付寒轻易拿到钱去买人。

　　村长回来知道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被儿子拿去买了个傻媳妇，抄起扁担追着付寒揍：“你个败家子！毛都没长齐就想着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