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掀了狗皇帝的王朝(7)
六月廿三是太后的寿辰,桃夭的“病”也适时的好了。
她生病的这些日子洛珩时常来探望她,都被桃夭以“不想将病气过给皇上”为理由拒绝了。
洛珩十分感动,赏赐了不少东西。
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一箱又一箱的赏赐往凤倾宫送,不少妃嫔只能咬着手帕看着,期盼自己哪日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许久未见过的沈玲蔓在送礼的宫人走后来到了凤倾宫,虚情假意地关心了一通桃夭。
她面色红润,并不像是久病之人。
凤倾宫的宫女在清点赏赐之物,沈玲蔓余光看着,酸溜溜地说道:“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
桃夭抿了一口茶水,素白的指尖摩挲着杯身:“本宫自然是好福气,不然沈家女子那么多,怎么偏偏只有本宫能当上皇后?”
沈家女子那么多,听到这话最扎心的还是沈玲蔓。不叫她听到这话还好,听到了气血直往上来。
沈玲蔓是来炫耀的。
桃夭装病的日子,洛珩都留宿沈玲蔓寝宫。
奈何今日想炫耀的人凳子还没坐热乎,便被桃夭明晃晃地讽刺了一波。
沈玲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女人,走出凤倾宫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
“娘娘,您这样对淑妃,她去皇上那儿告状了怎么办?”珍珠原本是沈玲蔓的人,在桃夭恩威并施之下,已经成功被策反了。
“她要告便告,告得还少了?本宫也不惧她这一回两回。本宫是大齐的皇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上两脚的。”更何况,谁又知道洛珩那皇位,能坐到几时?
桃夭起身理了理裙摆,朝屋里走去,“回头记得替淑妃请个太医,从本宫这儿走的时候在发抖,可别是害了什么病跑过来讹本宫的。”
珍珠忍着笑道了声“是”,退下去请太医了。
沈玲蔓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听到是皇后特意给她请了太医来看病时,直接气晕了,宫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桃夭:做好事要留名,下次记得叫我好人皇后。
暑气越来越盛,到廿三的时候稍微动动都能汗流浃背。
桃夭一早便起来梳好妆,检查太后生辰宴准备得如何了。
生辰宴的准备全部由沈玲蔓吩咐人完成,菜肴糕点以及宴会场地的装潢早在之前就已经挑选布置好,只等今日皇后亲自过目。
直到下午,桃夭才有时间喘口气。
“桃夭大人,今日夜里要进行表演的那批舞女有个人问题。”阿桔甩着尾巴从院墙上跳下来,邀功似的走到桃夭脚边在她的裙子上蹭了蹭。
舞女是沈玲蔓挑选的,若晚上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她沈玲蔓,就是整个沈家都跑不脱。
桃夭有些不明白了,堂堂四妃之一,这事都能有瑕疵,这女人是因爱降智了吗?
她揉了揉眉心,起身道:“去礼部看看吧。”
原本这事是不由桃夭管的,可这么大的纰漏,她不管也不行。
得知皇后亲临时,整个礼部都乱成了一团,舞女们纷纷回到房里换了身衣裳才出来见礼。
礼部尚书早早候在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的步辇姗姗来迟。
“听说今日夜里你们准备了歌舞,本宫先来看看,以免出什么差错。”桃夭望向他身后的舞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都是标致的姑娘。不要紧张,本宫只是看看,你们像平常练习一样跳一遍便好。”
统共十八个舞女,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段都不差,桃夭不着痕迹地从礼部尚书嘴里套了话,得知这些个姑娘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女,从小被宫里的嬷嬷养大。
舞女年纪大些的十九岁,最小的才十五岁。
思索间她们已经换好了衣裳,翩翩起舞。
柔软的水袖在抛开收拢时带起阵阵香风,姑娘们腰肢纤细,赤足踩在地板上,脚腕上的铃铛叮铃作响,煞是勾人。
高门贵女不屑学这种狐媚舞蹈,因此比起寻常女子,她们自是要多上一分柔媚。
但桃夭在那领舞的女子身上,却看出来几分锐利。
那不是舞女该有的。
她拍了拍手掌,唇角微微扬起,笑得端庄又大方,“夜里好好跳,太后自然有赏。”旋即她又看向领舞的女子,“你便是领舞的姑娘吧?且随本宫来,本宫有事想同你商量商量。”
少女心中一惊,但桃夭已经转身离开了,她只得跟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桃夭没有上步辇,只让宫女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自己同少女并排走。
“奴婢叫玉姝,今年十九岁。”
“玉姝?倒是个好名字,本宫听着像是有些熟悉一般。”桃夭转头看向她,不出意料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慌乱,她若有所思道:“本宫在宫中有一熟识,同你名字挺像,不过他并不姓玉,他姓容。”
玉姝愣在了原地。
看着桃夭那张笑吟吟的脸,她的唇瓣动了动。
“本宫看你同他似乎有些像,你可还有亲人在世?”桃夭勾了勾唇,“你别想太多,本宫是看你生得太好看,若皇上看上你了,那本宫可是会不开心的。若你想出宫寻亲,本宫也可以助你。”
玉姝咬着唇,心中烦乱得像是被搅乱的湖水一般。
“若是夜里不想去了,服下这个。”桃夭递给她一颗药丸。“放心,不是毒药,会让你的脉象出现虚弱之相,届时你只需装作感染了风寒便行。”
为了防止突发情况,领舞是有备选的,所以桃夭并不担心自己这手棋会打乱晚上太后的生辰宴。
玉姝犹豫地接过药丸,桃夭笑了笑,“本宫的家人时常教导本宫,他人许诺,不论多动听,那都是假的,有的事情还是自己把握住更好,不知道玉姑娘是不是也有同本宫一样的想法?”
玉姝收好了丸子,藏起所有的情绪回到礼部。
她舞跳得好,人也长得好,指不定哪日便能一飞冲天,因此,她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住。
玉姝平复心情,走到梳妆台前。
放饰品的盒子下面有个暗格,她取出首饰,底下藏着已经有些陈旧的信封。
她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早已泛黄的纸张,“吾儿玉姝亲启”那几个字,像是写在她心上一般。
桃夭的声音蓦地在她脑海中响起,“他并不姓玉,他姓容”,“本宫看你似乎同他有些像”。
皇后的故人,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