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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后来

  朗月在首相府住了一年,墙头没翻,也没自称爷。整个人从内到外,走哪儿都散发种乖巧劲儿。不过就是散漫了些,身子骨东倒西歪,没个正形。

  只是首相大人一到,那身子瞬间变得笔直,端庄中带着大气,大气中含着洒脱。

  首相大人一转身,挑着扇子就乱转。再一回头,扇子不知什么时候又挂在腰上,坐姿端正,翻着书籍练字。

  而将军和夫人去江南剿匪,一剿就是一年。

  等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回京都时,边疆突厥来袭,京都有变。紧赶慢赶回到京都,那时京都风波被首相大人一力平息,而朗月自请为兵去边疆平乱。

  将军马车停在京都长街一侧,两人立在马车旁瞧着军队从眼前走过。

  挑着担子的卖货郎、抱着酒壶的小二哥、拿着算盘算数的掌柜、推开窗户的客人、还有行色匆忙的路人皆停下了动作,视线随着大军移动。

  慢慢的,长街两侧,站满了人。

  那时天气晴朗,有大风过境,道路两侧商户的幌子跟着大军旗帜一同摇晃。

  有人小声议论:“最前头的是,号称百战百胜的周将军,后面几个小将我虽不认识,但我识得最后那名小将。将军府的大少爷,以前最爱到我家来买糖人吃。”

  “哎,你说的那个小将,是不是曾被人骗过银两,还包下座酒楼宴请众人吃酒聊天,说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也不稀罕。被骗也是爷乐意。有钱到不行。”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感觉你们和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我在赌坊做小厮,掌柜说他精明奸诈又狡猾。次次来次次赢,我们赌坊一个月都没他来一次赢得多。”

  “一人有两面?一面憨,一面精?”

  “你们说的是将军府大少爷?哪个将军府?”

  “他自称是威远将军府。”

  “奇怪了,威远将军府可是只有位大小姐啊?”

  消息滞后,大家对朗月的印象还挺留在她表现出的那一面。一群人拼拼凑凑,凑出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看着朗月的目光或是怜爱、或是同情、或是感慨万千.....总是什么眼神都有。

  人群里总不乏消息灵通之人,还给大家推荐了风靡京都地下交易所的话本子《纨绔传》,美其名曰: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可以从里面找。

  二公子带着一群退圈的纨绔,包了间厢房,在窗外举杯给她送行。退圈纨绔们无不撑着头,笑嘻嘻的比划着各种姿势,还有人挑着头发冲天比着。

  朗月笑笑,骑马跟着大军离去。

  长街喧闹声盖过马蹄音,马上小将一身暗红戎装,腰边折扇换了长刀,英姿焕发。

  身后跟着一路小兵,小兵身穿黑色戎装,精神抖擞,随着前方将领浩浩荡荡奔赴边疆。

  将军和夫人甚至来不及叮嘱朗月一声,便只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边。

  威远将军见此,两行清泪一涌而出,夫人瞪他一眼,踩着他脚上马车。将军脚疼,心里也疼!

  隔了半月,朗月书信传来:

  爹爹,娘亲。

  女儿现在可是周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将。

  目前跟着大军到了边疆。

  边疆一片沙漠,连只鸟都看不见。

  气人。

  怎么有这么差的环境。

  周将军还说,能有口井水喝,一间房子住就算好的了!

  爹爹,你快给我万两银子,我要在这里多凿几口井,多修房屋,造福一方,让周将军对我刮目相看。

  半月书信传了几次,后面改成了一月一次:

  爹爹,娘亲。

  突厥人面容深邃,有种异域风情的美。

  但是美人好歹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女儿.....甚是心塞。

  然后,周将军带着我把美人斩于马下。

  附:

  爹爹的银两已经收到,我让小厮挖了好几口井,井水依然很少。

  不过周将军见了,一句话不说。

  到了傍晚,让我交出所有银两充公,说感谢爹爹为大军购买粮草出了一份力。

  将军和夫人收到信件,是又气又好笑。

  见了她写的美人,还捏把汗,以为见了美人走不动路,拿不稳刀,结果下一秒就将美人斩于马下。

  又过了一月,信件上只有寥寥数言:

  爹爹,娘亲。

  我升官了,现在是周将军的随从小将。

  好处......

  跟着周将军每天在突厥管理的城池内,偷鸡摸狗干坏事。

  这封信件过后,从立秋到了立冬,才等来下一封信:

  爹爹,娘亲。

  周将军,甚是猥琐。

  烧了突厥粮草后,带着人趁火攻城。

  突厥美人......就没有丝丝准备。

  威远将军上了朝,驿卒送来前线军情:平渠关大捷。

  立冬再到夏至,送来最后一封信件:

  爹爹,娘亲。

  小厮及时发现突厥人马来犯,立功成了百夫长。

  突厥败势已定,美人垂暮,蹦跶不了多久。

  爹爹,娘亲。安!

  ....

  突厥内部发生动乱,一派求和,一派主战。主和方连同周将军,将主战方杀了个屁滚尿流。

  然而周将军撕了协议,大军趁机夺回前朝时期被突厥占了的四座城池。

  驿卒来报:

  突厥战败,愿归于唐王朝。

  皇帝大喜,论功行赏。

  .....

  朗月离开京都时正值春秋交际,那时立秋。

  将军府新换了批红色灯笼,红绸挂满全府内外,将军和夫人,连同府内随从小厮丫鬟门房......皆一片喜气洋洋。

  首相府管家也跟着将军府一起定了今年最喜庆的红绸缎,又将大小姐住过的院子重新收拾了好几遍,添置了许多物件。

  首相大人临出门前,管家问他:“少爷,府内可要挂些红绸缎。”

  首相大人眉目冷清,甩手就走。

  可管家却从首相大人眉眼间,瞧见一抹喜色。

  府里小厮问:“挂吗?”

  管家:“挂,挂的越红越好。”

  .....

  热闹不过一上午,首相大人回来时,让管家把府门前的红灯笼撤下,换上白灯笼。

  二公子从首相府匆匆赶往将军府,将军正拉着夫人东问西问,嘴里都是,怎么还没回来。

  夫人微微一笑:“你急什么,大军下午才到。”

  伤人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

  二公子站在府门前,脚后跟离地,又贴地回到原位,左脚右脚怎么也踏不进将军府。他单站在门前,狠狠抹了把泪。

  将军和夫人闻声,笑意顿住。

  往常总是被大小姐打发得早早回府的小厮,再一次在大小姐回府前赶到。

  小厮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黑色戎装,整个人变了种气质,任谁都想象不到,一年前这人还是平平无奇的一名小人。晋升为百夫长的小厮,跪在威远将军和夫人面前,泣不成声。

  “大小姐,没了。”

  没了,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吗?

  文武双全,但却回不了家了?

  再也见不到了,是吗?

  热闹来得轰轰烈烈,凄凉来得寂静无声。

  将军府门前,白笼换下红笼,撤走火红绸缎,挂上白色棉布。

  总觉得,今年的立秋冷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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