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前,一位客人风尘仆仆赶来。董成认出走到前面发言的人是钟蓝。但他一开口便介绍自己叫叶远。时隔一年多,在众多商人面前重新亮相,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人。大家都冲着龙青的面子,称呼叶远叫叶老板。他们拿到了几个扶贫项目,叶远正在跑这件事。
郑婉和李羽抢先跟叶远打招呼,寒暄几句交换了名片。接着叶远特意来到董成面前,“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
董成上下打量着他,缓缓握住他的右手,“你好。名字……”
“哦,福利院院长姓叶。之前闹得那么凶,我继续用钟姓也不太合适。”叶远和董成一起站到靠窗户的位置,“上次在茶庄吃饭你也没赶上。现在在忙什么?”
“钢材。其实也没什么。上一个老板打算不干了,手上留了一批没有处理。别人欠他的钱也准备用钢材顶账。所以我还得卖一段时间,才能想接下来干点什么。”董成话锋一转,“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郑婉和李羽?”
叶远连忙解释道:“看来你们还没熟悉到聊我的话题。那我简单跟你说说。郑婉是李羽介绍给我的合作商。有时候能通过郑婉知道很多商机。李羽跟龙叔认识的更早一些。你……”
“嗷,没什么。单纯好奇而已。”董成摸了摸衣兜,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叶远拍拍他的肩膀,二人很默契一起到外面抽根烟。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已经乌云密布,眼看要下雨的架势。叶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人挺奇怪的。每个工作会有前任,也会有接下来的继任。缺出来的位置总会有替补,说起来有点像野草生生不息。”
“别说,看你刚才上台讲话的样子,想起以前我跟着老陈那会。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停下来回想以前的日子。倒不难过,就是还有点像在做梦。”董成笑了笑,徒手灭了烟灰。“有缘再见!”
“有时间我打给你!”叶远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一年的深居简出,从钟蓝变成叶远,他像变了一个人,更加沉稳了。当年跟他有业务关系的人,不是退出行业就是被抓等候判决。如今茶叶行情不是太好,看天吃饭多有折损。龙青觉得与其放养一个人才,不如让他重新摸索开始。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的亮相。贸易城就是龙青的新计划。
送走客人们。郑婉跟着李羽陪龙青进了包间。三个人很默契的落座,龙青泡茶分了三杯出来。屋内静的呼吸都能听见。
“我……”两杯下肚,李羽沉不住气,直接被龙青举手阻拦。
郑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对不起,是我通知晚了。”
“她早就有准备,心眼比猫多。那几个护院的,换吧!身手差,对各种地形都不熟悉。以后人手的挑选交给郑婉去做。”龙青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脸色。旁边的两位看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
龙青的故事比陈飞稍微传奇一点。有着海外经商背景的龙青,都是借朋友的名字代为经营。他看起来安贫乐道,实际上在税务这一块节省了不少花销。后来他在外面浪的差不多,深知归根培养人脉的重要,也就把生意转移回了国内。从始至终,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有钱,却说不出具体做什么生意。广阔的人脉,让他比陈飞先一步认识了所谓的‘布道者’。他们专门结实权贵,倒卖一切可以用钱交换的东西。也许是天性的叛逆,龙青接纳了‘布道者’的拉拢,成为了他们的联络人,之后他利用了手段把陈飞拉下了水,躲在后面看着包括陈飞在内所有人的厮杀。
生意场上的刺激满足不了贪欲心极重的人。当龙青看着钟家,包括高焕在内的所有人在他面前表演时,成就与捉弄人的快感,使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陈飞和董成,可以说是他和李羽的替身。当所有的危险在陈飞死后销声匿迹,龙青松了一口气。剩下一个董成该怎么解决,他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董成的性格一直以来给人狼性的错觉。假以时日调教,说不定是有用之才。
龙青的旁观,可羡慕死了一旁坐冷板凳的李羽。年龄差不多的两个人,一下拉开了差距。
第二天,董成就带人去了饭店的后院。看了眼大堂经理提供的图纸,跟身边几个人嘱咐了两句,挖掘机进场开干。李羽站在龙青的身边,二人一起看着楼下破土动工。董成要做的是在老建筑上翻新,多专业毕业的他对这些并不陌生。合作,意味着更近一步接触的机会……
那天高焕被周强拎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后直接带回家。一天两顿饭能叫醒她以外,任谁打来电话都不接。外面已经炸成一锅粥,结果当事人在家呼呼睡大觉。
老冯在电话里听到周强的叙述,也忍不住在那头半开玩笑的骂道:“这小兔崽子是把所有人都玩了!等她休息好了,别在家猫着。我还等着她继续兴风作浪呢!”他的大嗓门就算不摁免提键也听得一清二楚。
高焕揉着肿胀的眼睛,确定脑子不再继续开着眩晕模式,缓慢坐起来感觉如往常一样良好。她开心的念叨着,“果然得吃好睡好,才能恢复好!”
“没事了?”周强说着走过来,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头不晕了?”
“嗯…”高焕知道自己躲不过责骂,撒娇道:“你不是经常加班吗?屋里怎么一点尘土的味儿都没有。”
周强反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嘴甜也没用!你下次能跟我说说,那些危险的计划,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吗?”他捏着她的下巴面向自己,脸上的余怒未消,“你跟董成商量好的?”
高焕被捏的嘴巴变形,只能用摇头否认。周强松开手坐到她身边,“你是真把我排除在外吗?我好歹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我惹事,江哥替我兜着。这次开工作室,如果第一份关注热度爆表,我也算报答他了。董成等了一年,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我不弄明白也不敢告诉他。现在两个关键人物相继出现。有他一个专业人士对付就够了。我也不能继续傻到把自己扔出去当靶子。”高焕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企图蒙混过关。被周强摁着肩膀在床上动弹不得,高焕却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都好差不多了。你该上班就去上班!老冯和刘译不得念叨我拖你后腿?”
“你知道就好。江哥给我打电话,说等你身体恢复,什么时候去上班都可以。有不少商家主动跟他谈广告合作。女记者被不明身份打手围攻,奇怪小楼有着十多名安保…这话题投在哪儿都炸了。小伍安全返回第一时间上传,画面打了马赛克。”周强用手指抚摸着她的黑眼圈,翻身躺在她旁边看着天花板,“可能…过段时间,我得跟老冯出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高焕看着天花板沉默很久,“你要是真不放心我,等把事情解决完了回来自己亲眼盯着。省的麻烦你那帮朋友,每个月起码打两个慰问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错误被派出|所盯上了!你不嫌麻烦,我还嫌丢人呢!”她嗔怪着,又调皮的用胳膊肘打他肚子,却被抓着胳膊一把带进他的怀里。
没有挣扎和玩闹,高焕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闭上眼睛听着彼此的呼吸。周强轻轻吻了她还有洗发水味道的头发,很平静的说:“我答应你,早点回来……”
这次出差是老冯收到兄弟单位发来的消息,被抓的犯人中有听说过龙爷的名号,他们要去核实这份信息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