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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

菰城七日 雀翎que 1574 2024-07-07 11:09

  母亲病情严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姨妈不断地对子末念叨:“你还是把悠悠找回来,见你姆妈最后一面吧,她已经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子末跟沁雯商量,今天可不可以留在病房陪奶奶,不去练舞了?沁雯低垂着小脑袋半休不语,等抬头时,发现这小人儿竟然哭了。无奈,子末只能带女儿去花寒舞蹈室。

  与昨天不同的是,父女俩到达舞蹈室时见门是开着的,而花寒却没了影踪。沁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小跑着走进教室,一个人练起舞来。

  子末正要离开,见隔壁一扇玻璃门里一个曼妙的身影在翩然舞动。那舞者扎着两根马花辫,紧身的舞衣包裹着性感的身子,她舞得妖娆而动情,像极了画家笔下灵动的女子,子末不禁推开了那扇门。门内飘来邓丽君轻细悦耳的歌声,舞者转过脸来朝子末狐媚地笑。子末梦游似的上前,迎合女人的笑去拉她的手,跟着她一起旋转着。

  一切梦幻般地展开,女人慢慢地脱去她的舞衣,将年轻的胴体完美地呈现在他眼前。子末瞬间抱住了她,开始亲吻她。女人同时也紧紧地搂住了他,忘我地低喊着:“子末!”

  ……

  舞蹈室里传出一声尖叫,一下唤醒了男人。他简直跳了起来,迅速地撞开那玻璃门奔跑到教室,只见女儿摔了一跤,正跌坐在那里痛哭。

  花寒跟随着来到父女俩面前,竟然“嗤”地捂着嘴笑了起来:“雯雯,今天是周末,你怎么忘了?”

  ……

  黄昏时,子末独自走上衣裳街。沿着当年的石板路他拐进竹安巷,在巷口一个香烟摊前驻足,指着玻璃柜中一包红梅牌香烟对摊主道:“就这个,来一包。”谁知,女摊主竟激动地低声喊:“韩子末,你是韩子末!”

  黄昏的天色下,子末抬头见烟摊内立着一个穿旗袍的卷发女人。她脸上清秀轮廓以及依然姣小的身姿使他认出了她,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不能置信地问:“你是,悠悠?”

  悠悠含泪微笑,眼角笑出了些许皱褶:“对,是我!”

  ……

  一对昔日的情侣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时隔二十年的彼此,欲言又止。二十年后的悠悠显得有些微胖,那条旗袍裹着她稍显臃肿的身子。悠悠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子末的目光,用一只手尽可能优雅地抚平旗袍上的皱褶,然而这个动作与她试图用劣质的化妆品掩盖女人脸上的皱纹一样徒劳。

  悠悠问:“听说,你在北京已是著名画家了?”

  子末道:“不过些是虚名罢了。”

  子末问:“你现在还唱邓丽君么?”

  悠悠道:“早就不唱了。”

  ……

  一轮明月伴着盏盏街灯在彼此的记忆中冉冉升起,树影婆娑,河水里映出一排民居,白天粉墙黛瓦的房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深邃。狭长的弄堂里响起一段委婉甜美的歌声,令人陶醉。一个貌似阿志的男人站在河前一排屋宇下,他时不时地抬头望着阁楼窗前的两个影子。

  阁楼上,悠悠穿着青布旗袍欠身坐在窗口,子末对坐在画架前神色专注地凝视她,而后一笔一笔地勾勒在自己的画布上。窗前书桌上的收录机里正放着邓丽君的《花好月圆》的伴奏带,悠悠轻声哼唱。

  ……

  “这么多年了,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要离开菰城?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晓不晓得我找过你?”悠悠终于抱怨道:“你想过你姆妈的感受么?”

  子末忏悔:“悠悠,我是当初不得已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选择离开!现在我姆妈病危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悠悠急了:“什么?阿姨病危?“在哪家医院?我要去看她!”

  急切间,女人转身走了几步,往弄堂口大声喊起一个熟悉的名字——花寒。

  竹安巷口不觉亮起一盏街灯,街灯下当真跑出来一个花寒。

  子末简直惊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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