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是一个月前发现得了鼻烟癌的,尽管鸿的家人忍着心痛瞒着鸿,鸿还是在手术的当日就知道了。手术是即刻就做了的,医生竭力想挽救鸿的生命。然而,癌细胞的颅底侵犯究竟叫事情转入阴暗。惋惜,后悔。之后的一切措施都是鸿及家人亡羊补牢的行为。毕竟动着总比不动好,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可鸿的希望到底有多少,渺茫的程度,我是不敢明白告诉鸿的,连他的妻子我也不敢面对。表面上似乎很坚强的鸿妻其实很脆弱。而鸿的忧郁里隐藏着的是男儿坚强背后更多的脆与弱。鸿不服气,鸿知道是自己耽搁了自己。
鸿的鼻烟是去年六月就发现了瘤的迹象的,医生建议鸿手术治疗以切除隐患。乏于医学知识的鸿错过了这个机会。那时候的瘤应该还没有成为恶性,即便恶,大概也在早期的早期,鼻烟癌的治愈率本就很高。错过手术的理由很简单,鸿太忙了,忙的无法腾挪出手术时间。
中年的鸿正当年华,三十七、八岁,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年华了。鸿凭着自己的努力奔在显要的地位。商业厅的处长,组织部都挂上号的,鸿当之无愧。鸿把自己的所有都贡献在这个处长上。他是事业心很强的男人,是上级领导赏识提拔的对象。正当鸿为自己设计的宏伟蓝图奋力拼搏的时候,头疼终于折磨的鸿无法工作了。鸿坚持着,一年多来就这样坚持着。鸿忍住了痛但还是忍不下去病了,鸿终于住院了,结果如此,鼻烟癌并颅底侵犯。
放疗,化疗,鸿要走的路很长,到底多长谁也说不好。也许很短,那是在别人眼里,我希望鸿能坚强些,生命毕竟赋予我们的只有一次。
在医院工作久了,对什么都淡了。没有了生命,没有了健康还谈什么理想,谈什么奋斗,谈什么成果。鸿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俨如茫茫沙漠里的一粒沙。鸿很重要,对他的家人。处长病了,并且得的是不治之症。人们都很惋惜,甚至怜悯,同情,鸿毕竟是个才有干的处长。然而,能当处长的人很多,没有鸿,商业厅一样能转,也一样能转的欢。这道理鸿是手术后才明白的,鸿知道晚了,他懊悔不已。鸿希望自己能度过难关,鸿知道了生命的珍贵,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以前也经常遇到类似的事情,某显要部门的领导才刚上任三个月间或半年,突然中风瘫痪,或心肌梗塞身亡。昨天还门庭若市的局长,今天守在病床前的只剩下自己的家人与亲朋好友。社会就是这样,生活就便如此。跟屁的他们还要另攀高枝呢,你这里已经一潭死水,活不起什么鲜鱼了。静养对你来说虽然不是当务之需,然而,你应该明白,你所剩下的也只有这些了。你透支了健康,透支了生命,理想向你讨债,你得加倍偿还。你的人生盈余只是如此。
不光官场,其他行业、事业能拼的也惟健康重要了。人们都知道老舍先生是患有严重贫血的,虽然先生极力忍着病痛写下了许多作品。如果先生先有了健康,他的作品一定更好更美,而他的生活也一定更幸福些。还有我们所知道的许多作家都是因为身体原因中途辍笔的。写作本来是件耗费身体和精力的行当。
我虽初遇写作,已颇费心神。年少时候积攒的健康指数太小,为十多年的工作已耗费的所剩无几,一旦再费神便耗尽了精力,积存的健康一下子便尽用了,透支亦是自然。然透支后空虚着的躯体凭添了许多不适,又颈椎又其他的。小说先是搁笔有些时日,无奈,力不从心。虽然也极力亡羊补牢,先健康于首位,跑步,锻炼,跳操,而这许多的杯水车薪,经不起风霜,惟用便空。迫于无奈,写作搁浅了,理想渺茫起来。这才知道健康的重要,好在还有一颗向亮的心,恢复健康自是可行。虽亦无少,毕竟正当年华。锻炼了总是有效的,健康指日可待,有健康相伴,生命的色彩一定更鲜更亮更斑斓绚丽。万紫千红不消说,想了应是就会有的。
世俗的欲望令人垂涎,忘我固然是好,太过与不及,分寸掌握至关重要。健康为人生,有了健康的人生才能勘称完美人生。健康摧毁了许多人的美梦。
为健康儿子向他父亲有句经典的台词,夸赞里包涵着敬爱:“我爸,那才叫精力无限呢。”回想起来,这句普通的儿语涵盖的意义比先更广阔了。儿子是爱他父亲的,自然也羡慕他父亲的精力旺盛,于我这病秧子相比,儿子更仰慕他父亲的身体与精神。先生自小就喜欢运动,他的健康是小时侯运动积攒下来的。那时节,他一味的只是爱好,那知,现在事业到了紧处却正派上用场。忙起来,成夜间的不休息,出远门一开车就是一整天,频不知道累。
一日与朋友闲聊,朋友慨然:于仕途上,人们除了拼知识,拼经验,更重要的是拼健康,没有健康有什么都是徒劳,连学生学习也不例外,惟健康是第一。
是呀!没有健康,其他一切都是枉然。健康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我平生只羡慕那些,到了七、八十岁从来没有进过医院的老人。他们或身穿运动装,头带运动帽,一幅老当益壮,精神抖数的样子,或闲散于农家小院,山川草地,古铜色的脸上印着很深的皱纹,皱纹下是肤色遮不住的健康容态。
健康与理想同行。知道了健康的重要,才能唤起锻炼的欲望,或跑步,或打球,或跳操,野外的,室内的……。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生活,有生活的区域就有运动,有运动的人生是健康的,有健康的人生是泛着流光异彩的。让生命在万紫千红里升腾,生活的礼花方能布满世界。
2006-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