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季羡林的《清塘荷韵》

　　阳光灿烂地射进房里，满屋子洒满了明媚，这是我喜欢的情景。新家更多的满足了我对于阳光的喜好。

　　阳光平常是被荒废了的，只独自凋然在房里飘摇。但凡稍有闲暇，便更加贪婪的栖息于光照的明媚里。阳光是顺着人心流溢的，有人的吮吸，阳光便更加的妩媚，更加的灿烂。

　　晨曦是首先溜进书房的，一缕一缕的缭绕。我喜欢朝阳里温馨的阅读。曾经读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先生以纯美的笔调描画着荷塘在月色里静谐和美的画面。与这样的境界里，先生的心境是惟美的。

　　有人说，我的笔调倾向于先生。不敢与先生造次，只是由心里喜欢先生的字，先生的文。尤其欣赏先生那清纯淡然的心境。与晨曦的淡静里，读着先生的文，仿佛亦淡亦然与先生。

　　季羡林的《清塘荷韵》是偶尔翻阅的，只就文名，便就令我陶醉了。几度有梦江南，为了如画的风景，更为了那如诗有韵的荷塘美景。七月里与先生，儿子有幸去了处女泉。处女泉、神泉的温润，以及那风情万种飘荡在湖中央的妩媚的芦苇荡，无不优越的涉猎了我。然而，最让我动荡又一直难以释怀的莫过于那万亩荷塘的风韵。

　　我这个人注定是会被美的东西俘获的，这缘与我思想里古典的惟美意识。我无福以消受百种荷花争奇斗艳的旖旎风光。无福以荡漾小舟采莲南塘秋，享受莲花过我头的情致。更没有机会低头弄着莲子，去欣赏莲子清如水的美妙情景。生在北方的我只有在有幸的机会里亲眼目睹莲荷“接天连叶无穷碧”的壮阔情景。这与我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仿佛依然去了梦中西湖，人间天堂。

　　季羡林的《清塘荷韵》再一次在文字里给了我爱荷，赏荷，恋荷，惜荷的心境。《清塘荷韵》以清新的笔触感动着我，弥补着我。使我在先生有限的文字里无限的欣赏着荷花种植到开放的全景美色。仿佛身临其境，与先生一起喜怒与情，哀乐在景。先生的笔触是清新的，荷花的生长动静全貌在先生的笔下妙然生辉。荷花的南韵北移在先生情景交融的描写下跃然生辉。这些文字仿佛一个个生成了一朵朵一蔟蔟盛开的荷花。徜徉文字，眼前的景致完全变成了荷塘美色。

　　是先生用心情把杭州西湖六月的荷景搬与眼里，写在心里的。“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楼前有清塘数亩。记得三十多年前初搬来时，池塘里好像是有荷花的，我的记忆里还残留着一些绿叶红花的碎影。后来时移事迁，岁月流逝，池塘里却边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功徘徊’，再也不见什么荷花了。

　　“……

　　有人从湖北来，带来了洪湖的几颗莲子，外壳呈黑色，极硬。据说，如果埋在淤泥中，能够千年不烂。因此，我用铁锤在莲子上砸开了一条缝，让莲芽能够破壳而出，不至永远埋在泥中。这都是一些主观的愿望，莲芽能不能长出，都是极大的未知数。反正我总算是尽了人事，把五六颗敲破的莲子投入池塘中，下面就是听天由命了。

　　……经过了寂寞的冬天，到了第二年，春水盈塘，绿柳垂丝，一片旖旎的风光。可是，我翘盼的水面却仍然没有露出什么荷叶。此时我已经完全灰了心，以为那几颗湖北带来的硬壳莲子，由于人力无法解释的原因，大概不会再有长出荷花的希望了。我的目光无法把荷叶从淤泥中吸出。

　　“但是，到了第三年，却忽然出现了奇迹。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在我投莲子的地方长出了几个院院的绿叶，虽然颜色极惹人喜爱，但是却细弱单薄，可怜兮兮地平卧在水面上，像水浮莲的叶子一样，而且，最初只长出了五六片叶子。我总嫌这有点太少，总希望多长出几片来。……

　　“真正的奇迹出现在第四年上。严冬一过，池塘里又溢满了春水。到了一般荷花长叶的时候，在去年漂浮的五六个叶片的地方，一夜之间，突然长出了一大片绿叶，而且看来荷花在严冬的冰下并没有停止行动，因为在离开原有五六个叶片的那块基地比较远的池塘中心，也长出了叶片。叶片扩张的速度，扩张范围的扩大，都是惊人地快。几天之内，池塘内不小一部分，已经全为绿叶所覆盖。而且原来平卧在水面的像是水浮莲一样的叶片，不知道是从哪里聚集来了力量，有一些竟然跃出水面，长城了亭亭的荷叶。原来我心中还迟迟疑疑，怕是池中长的是水浮莲，而不是真正的荷花。这样一来，我心中的疑云一扫而光；池塘中生长的真正是洪湖莲花的子孙了。我心中狂喜，这几年算是没有白等。

　　“……

　　“自从一个勇敢的叶子跃出水面以后，许多叶片接踵而至。一夜之间，就出来了几十枝，而且迅速地扩散，蔓延。不到几十天的工夫，荷叶已经蔓延得遮蔽了半个池塘。从我撒种的地方出发，向东西南北四面扩展。我无法知道，荷花是怎样在深水中淤泥里走动的。反正从露出水面的荷叶来看，每天至少要走半尺的距离，才能形成眼前的这个局面。

　　“……

　　“前年和去年，每当夏月塘荷盛开时，我每天至少有几次徘徊在塘边，坐在石头上静静得吸吮荷花和荷叶的清香。“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我确实觉得四周静得很。我在一片寂静中，默默地坐在那里，水面上看到的是荷花的绿肥，红肥。倒影映入水中，风乍起，一片莲瓣堕入水中，它从上面向下落，水中的倒影却是从下边向上落，最后一接触到水面，二者合为一，像小船似地飘在那里。我曾在某本诗话上读到两句诗：‘池花对影落，沙鸟带声飞。’作者深惜第二句对仗不工。这也难怪，像“池花对影落”这样的境界究竟有几个人能参悟透呢？

　　“……

　　“连日来，天气突然变寒。池塘里的荷叶虽然仍然是绿油一片，但是看来变成残荷之日也不会太远了。再过一两个月，池水一结冰，连残荷也将消逝得无影无踪。那时荷花大概会在冰下冬眠，做着春天的梦。他们的梦一定能够圆的。‘既然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季羡林的《清塘荷韵》把自然法规和人生哲理用清新语言自然的描写出来，使你在感受荷花从莲子到荷叶到荷花的美妙过程的同时，感受着自然界法则中深邃而壮观的哲理。季先生把自己的感情完全的融在莲荷的生长和生命的过程中，阅读其中，时刻感受先生热爱自然的心境，与先生的文字里体会着自然界法则中深邃的哲理。感悟“生存的力量”。体会生命的伟大。

　　“天地萌生万物，对包括人在内的动、植物等有生命的东西，总是赋予一种极其惊人的求生存的力量和极其惊人的扩展蔓延的力量，这种力量大到无法抵御。只要你肯费力来观察一下，就必然会承认这一点。”

　　20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