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端午下着小雨,屋子里异常冷清。翠绿透过落地窗伸进屋来,清脆的鸟叫声不停。自从儿子搬走,虽同住一个院子,也难得过来。工作自然是忙,成家立业,他们真正开始了成年后的独立生活。
随着这一切变化,几十年来的生活节奏也发生了根本变化,这种失落在儿子婚礼后第一次在我的心境出现。调试,我知道我也该调节自己的生活节奏,调节自己的生活情绪了。一个人的生活谈不上日子,经年的岁月更谈不上蹉跎,只是知天命的年纪更懂得生命的真谛。生命对这个年纪来说,更多的意义在于另一种追求,爱的付出与惠泽,这个过程是满足生命终结及远的根本意义。
下雨天的孤独自然有一种享受的感觉,难得一份久违了的回味。一份犒劳自己的回笼觉,搁置了一个世纪,日子又回到从前。睡梦中被儿子电话叫醒:妈,雨太大,我们不去参加婚礼了,中午过来吃饭。好。挂断电话,来不及细细回味,撂下床上的温情,顿时精神百倍,起床,更衣,买菜。屋子里刹那间仿佛升腾了气氛,一切都变得有了生机。
院子里的人比平时稀少了许多,顶着雨伞,急忙冲进市场,这是儿子爱吃的西红柿,那是媳妇喜欢的空心菜,少不了给孙子补脑的鲈鱼汤。牛肉,粽子,荔枝,水蜜桃,香包,艾叶,……。
来不及早饭,就匆匆忙忙料理。各种材料,这个必须要,这个也得有,那个不能少,弄来算去,准备的菜样结果翻了翻,减来减去也没法减少那个。看着案板上各种备好的菜料,好像这些营养、味道已经住进儿女子孙的血液里,在他们的体内升腾,贯穿成无数的养分,流淌着流淌着,带进未来。
算好时间,米饭上锅,红烧鲈鱼,韭苔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虾仁冬瓜……,总算准备齐全。
咚、咚、咚,赶紧开门,随着孙子的开怀敞笑,屋子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一顿热火朝天的家庭小宴席正式开始了,免不了所有的菜肴都想送进小家伙的嘴里。贪吃的小猫,鱼是最爱吃的,那就多吃,鱼汤是最爱喝的,那就多喝,还有西红柿,还有鸡蛋,这哪里是在吃饭,分明是在进行一场为下一代的营养大革命。
饭毕,余温下,送走了儿子一家过活,收拾停当。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屋子里一片安宁,仿佛之前的一切不曾拥有过。如果不是视频和照片见证,这一切真的如同梦境一般。然而,我看到镜子里又出现了一个欢快的自己:她的体内洋溢着沸腾,这种沸腾包裹着爱,在心灵的窗上跳动,开着花环,一层一层散发着馨香。这种馨香,疏导着来自心灵深处的泉,泉水涓涓潺潺,叮咚响的,像一段音乐透过自然沁人心脾,使心灵和身体在曼妙中升腾,去到另一种境界,使人欢欣鼓舞,身心舒畅。
我相信空巢是郁结的,爱是需要流淌和付出的,没有流淌的爱必将变成一潭死水,带给身体的必将也是郁滞的刺激。
让爱流淌吧!让爱带给我们美好,让身体在美好里舒畅,让神情在美好里荡漾,让生命在和缓的美妙中慢慢流淌。
让爱流淌吧!让生命像蜡烛一样,在烛光的美好里升腾而去,蜕变成另一种力量,奔向宇宙,奔向未来,奔向远方。
让爱流淌,那将是一场爱的付出,爱的延续,更是一场爱的革命。
那是一场生命的革命,更是一场革命的生命。
新的生命在爱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老的生命在爱的延续里源远,流长。
2018-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