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渐渐看不到后面的人了,太安公主原本应该有些害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像是涌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丛林里射出几根黑黢黢的箭冲申屠婵而来,申屠婵拿剑挡了,转头看向太安公主大声道:“快走!”
这句话就像一个暗号一样,太安公主一夹马腹,一个人往丛林里飞奔而去。
申屠婵一边跟在后面一边阻拦追上来的箭矢。
没跑多久,申屠婵落单了,丛林里的黑衣人全都冒了出来,申屠婵勾唇一笑。
太安公主骑着马走到丛林深处,前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雪花簌簌的落下,安静的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后面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刀剑相撞的声音,她有些担心申屠婵,很想往回走。
她在那里犹豫了片刻便下了马,松开缰绳让马儿跑了,她躺下,让身上昂贵的白色狐裘沾了雪,然后起身跌跌撞撞的向从林里跑。
丛林里一阵哒哒的跑马声,太安公主听见一个少年说:“大哥,小狐狸估计躲起来了!”
太安公主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有人吗?救命啊!”
少年再次出声:“有人在呼救?”
马蹄踩雪的声音越来越近。
太安公主看见了来人,两个男子带着几个侍卫骑马踏雪而来。
为首的是一个带着玉冠的青年,眉目俊朗,身材高大,他披着黑色的裘衣,脖颈间系着两根裘衣上鲜红的带子,手里握着一把看着沉重的大弓。
旁边的少年,头上带着金冠,额头系了一根红色额带,长相俊俏了许多,只是眉眼相似,两人明显是兄弟。
太安公主急忙向前走了几步道:“两位公子,我和姐妹出来踏雪遇上了匪徒,她为了保护我在后面被缠上了,能不能请你们搭把手救救我们,我们必有重谢!”
不等为首的男子说话,旁边的少年忙道:“大哥,那边是有打斗声!”
为首的男子冲着后面挥了挥手道:“去看看。”
跟在身后的几个侍从中有两个驾马往太安公主身后去了。
为首的男子面色严肃的看着太安公主道:“看小姐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你的马呢?”
太安公主像是受不了冷,两只手放在唇边呵了呵气道:“马儿受惊将我摔下来了。”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转头对旁边的少年道:“母亲不是给你带了手炉?”
少年点了点头,男子道:“给她。”
少年一愣,赶紧从带着的小行囊中翻出一个精致的手炉冲着太安公主丢了过去道:“给你,还热着。”
太安公主弯腰捡起落在雪中的手炉对着那男子道:“多谢,不知公子是哪户人家,我好谢谢公子。”
男子没说话,那少年觑了他大哥一眼道:“秦家。”
太安公主好像一愣:“秦家?皇后娘娘那个秦家?”
这话一说都愣了,那男子道:“怎么?你知道?”
太安公主笑了笑道:“东都城的显贵,两位公子穿的又那么华贵,我自然要猜一猜。”
她说完‘显贵’一词,为首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
那少年反问道:“你是哪家的?”
太安公主笑了笑道:“小门小户,不值一提。”
她刚说完,秦家的两个侍卫就带着申屠婵过来了,太安公主看见申屠婵忍不住松了口气。
两个侍从向秦大公子禀告道:“公子,是有匪徒,不是见财起意,是冲着两位小姐来的,人不多,这位小姐的功夫不错,那匪徒见到属下二人便心生退意,还没过几招就逃了。”
秦大公子看了太安公主和申屠婵一眼道:“两位小姐是住在东都城中吧?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他没有问任何问题,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为什么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功夫这么好,她们的侍从呢,这些问题都没问,显然不想多管闲事。
申屠婵下马扶着太安公主道:“多谢公子,我们带了侍从,往回走跟她们会和就行。”
秦大公子点了点头,他看着申屠婵扶着白色狐裘的女子上了自己的马,口中还小心的道:“元芷,小心一点。”
白狐裘的女子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抓着刚才秦润给出去的手炉。
他仔细想了想,东都城里好像没有姓元的贵族,这女子要么是来投奔远亲的,要么‘元芷’二字,就只是她的闺名。
申屠婵和太安公主共乘一骑,几个男子便护送着她们往下山的路上走。
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寇五娘,寇五娘一见她们就脸色焦急道:“小姐,你们还好吧?跑那么快做什么?”
太安公主没有出声,申屠婵解释道:“一边追狐狸一边跑就给忘了,还差点遇到危险,幸亏遇到两位恩人,这两位恩人还是后族秦氏的人。”
秦大公子越发觉得这对姐妹稀奇,带着的侍从里三个女人,看着像妹妹的女子处处关照姐姐,妹妹生的美艳凌厉,姐姐生的娇艳温柔,他猜或许两个人只是好朋友。
寇五娘上前道:“多谢两位秦公子救了我家小姐,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鄙府定有重谢。”
秦大公子没说话,显然也不稀罕这重谢,太安公主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秦诀看了看他大哥赶紧道:“我们是秦府嫡系,这是我大哥秦隽,我行三,名秦润。”
几个人对她们拱了拱手便调转马头往出林的方向去了。
秦润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道:“什么家族这么神秘兮兮的?”
秦隽看了他一眼道:“那你为何还要自报家门?”
秦润笑嘻嘻的道:“大哥,那位叫元芷的小姐明显很想问你,我当然要告诉她啊,你可还没娶妻呢!”
秦隽眉头微皱,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拿女子名声开玩笑,最近又皮痒了?”
秦润赶紧道:“大哥我错了!就是随口一说!”
他说完便看见雪地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指着侍从道:“那是什么东西,捡起来我看看。”
侍从下马捡起来呈了过来,是一个小小的贝母珠花。
明显是刚才逃跑过来的女子掉的。
女子的东西留在她们手里格外不合适,但是又不能直接仍在原地,秦润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大哥道:“大哥你拿着吧,等她们重谢你的时候偷偷还回去好了。”
秦隽迟疑了片刻道:“给我吧,回去告诉母亲,让母亲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