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药里也有妖毒的解药而已。
泉华装作康复的样子,向那老者道谢。
待送走老郎中,容员外奇道:“茵儿,这老头和上次来的道士不是一个人啊。”
容员外一介凡人,也察觉上次的道士有问题。
泉华冷哼道:“妖法而已,它身上的味道可是同一个,都是一股狐骚味。我看它什么时候动手,到时随它去了,看看能不能寻到容小姐。若是不能,严加拷问,也要问出容小姐的下落。”
只是泉华心中还有一事不明。
若是单纯想掳走小姐,为什么不在乱葬岗就将她带走,还要刻意放她回家,费这一番周折?
那妖丹早被泉华取出,搁在枕边,以随时观察它的状态。
一天夜里,泉华正在修行打坐,那妖丹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
“来了。”泉华喜道。
她御风架起妖丹,用分离之法揭开那绿光,把它展成一层薄薄的翠纱。
过了一会,纱上显出符咒,泉华细看之下,心里一片清明。
怪不得妖怪要把容沁娴放回来,原来是觊觎容府的镇府之宝——天泉圭。
那宝物是容家祖师爷传下来,有镇宅辟邪之效,若真被妖怪盗去,恐怕整个容府都要遭遇毒手。
更严重的是,容府位于京城内一处阴脉上,若是没了天泉圭的加持,这处阴脉无宝物镇守,邪祟就能肆意侵害此处活物,那时必定生灵涂炭。
还好容沁娴不知道那宝物的去处。
事实上,容家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府上有这么一个宝物。容家老祖思虑周全,担心若容家出事,宝物有失佚的风险,倒不如偷偷地埋在地底下。
泉华之所以知道这些,一方面是因为她能探知那天泉圭的灵气,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如今的师傅正是容家老祖的支脉之一,早些年曾将这些传闻都告知于她。
绿幕抖抖索索,围绕泉华转圈。泉华打开白色锦囊,将妖丹以及这抹碧华统统收入囊中。
事不宜迟,她要找那妖怪算账去了。
泉华推开府门,空旷的街道上幽幽漂浮着一朵蓝中透紫的火焰。泉华抬腿就向这火焰追去。
火光飘的极快,泉华使用法术,脚下生风,一点也没被落下。
追着追着,又回到了前几天的乱葬岗。有一身穿白色衣帽的男人靠在岗碑上,看见泉华,讶异道:“这次来的这么快?却不知有没有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说完就在泉华身上一通摸索。泉华呆着面孔,任他施为。
那人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终究是强求不来。”
说罢,摩挲着泉华的面颊,又嘿嘿笑道:“这皮相也够我卖个好价钱,不亏,不亏。”
说完,便牵着泉华,拿手一指。
面前的景色朦胧起来,模模糊糊好像隔着一层瀑布。又过了一会儿,水幕之后的景色幻化扭曲,虽然还是看不真切,却张灯结彩,显然是另一个去处了。
泉华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妖怪竟然打通了人妖两界的门户。那还得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泉华慨叹自己这一次是来对了,待会儿必要毁了这个妖门。
白衣男人牵着泉华迈过面前的水幕,而后一切清晰起来。
眼前张灯结彩,商铺林立,来来往往或人或兽,络绎不绝。讨价还价之声充斥耳畔。竟是一个妖怪集市。
泉华一面走,一面默默打量眼前的摊子。所卖之物与人间没有太大区别,不过这里的人不用钱币,而是用妖丹,妖术交换。
一只兔子精想买副会讲话的面具,便把橙色的妖元吐进摊主的檀木盒里。不过那面具开口尽是骂人的话,兔子嚷嚷着要求退钱。
泉华看不惯这些妖物矫揉造作地模仿人类。她默默记下,想办完事把妖怪们一并收拾掉。
白衣男子领着泉华停在一个简单的小门店前面。店铺虽小,却打扮的很精致,烫金招牌擦得闪亮亮的,屋内桌椅整洁,纤尘不染。
店门口堆着很多大木笼,有些是空的,有些则关着姿容俏丽的人类女子。
泉华回想容员外给自己展示的画像,想在这里面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只打扮妖冶的狐狸精扭着腰款款找上店来,“我说胡老板,你可回来了,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货,上次从你这里买的人皮,已经用旧了。”
白衣男子笑嘻嘻道:“刚好进了新货,都是上等姿色,随便挑挑看。”
泉华心里害怕,这容沁娴不会被卖掉了吧?
已经走到这了,她也不再装蒜,干脆大步上前,搬开空木笼,挨个搜索起来。
狐狸精指着泉华惊叫,“白老板,你的货......”
白衣男子怪叫一声,朝泉华扑去。
泉华一面躲着他,一面把有人的笼子挨个砸开。
白衣男子劈出一掌,泉华矮身从他腋下穿过,打烂最后一只木笼。
蹲在里面的正是容沁娴,只是她的头上竟然冒出了尖尖的狐狸耳朵,身后拖着一条白绒绒的尾巴。
泉华一见她的模样,暗叫一声糟糕。妖毒入体已深,她要跟师父商量解毒之法才行。
被救的女子乱糟糟挤作一团,朝各个方向胡乱逃跑。
容沁娴抖抖耳朵,眼珠一滚,也想加入逃跑的队伍,被泉华一把拉住,“跟我走,我来开路。”
“那她们怎么办?”容沁娴慌乱地问道。
“这里是妖怪的大本营,我独力难支,先带你出去。跟紧我!”
泉华抬手召出佩剑,各路妖怪也扑过来,要把泉华一行人扯个稀烂。
剑光落处,光华万丈,近身的妖怪都被劈个粉碎。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砍倒一片,就有一层又海浪般涌来,乌乌泱泱,直教人头皮发麻。
泉华只顾拉着容沁娴且战且走,在这几百米的小巷拼杀出一条血路。
战到巷口,泉华依那狐妖的方法召出人妖两界的转换门,抱住容沁娴旋身,把她推出了妖界。
容沁娴在乱葬岗急得跳脚,却怕给泉华拖后腿,不敢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