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大步流星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路之上。虽说在这个时间,没有那个地方是不会被人们所看到的,但是水木仍旧极为认真的把自己的轨迹隐藏在路旁那一小片明亮的可怜的阴影中,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心安。考虑到耳边那些关于“黑袍人”的不绝的议论,水木并没有带上她的兜帽,所以这时候水木那美丽到有些过分的面庞就这样裸露在了这条街道上。不过,即使忙忙碌碌的人们,不可避免的被水木的美丽将自己的目光牵去,也很快就将目光抢了回来。这个小女孩好漂亮啊,以前没见过呢,她怎么是蓝色的啊……这些对他们手上的活,没有任何意义的疑问,在他们的心中激起了小小的一波涟漪之后,便沉进了他们的心底,即使美丽,即使难忘,却也没有办法在这背影离开之前,将其从内心深处打捞出来,问出来了。
水木快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凝重的看着地板,心事重重。虽然不知道,那个咏剑者殿堂对她而言到底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觉,里面有着很重要的东西,对她,对不谢,对宁凯,甚至,对风白沙都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得到它。但是,为什么宁凯……
“一般问出这种话,是在什么时候?”水木默默的在心中问了问自己。“他在警告我,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宁凯,他到底是谁?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曾经的源林已经问过,也给出过答复了:无所谓他是谁,无所谓他是什么,无所谓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无所谓他到底为什么要干这些事情,因为这些问题,根本毫无意义。他是水木很重要的一个人,他正真心诚意的帮助着水木,仅仅这些,就足够了吗?
“足够了,吧……”水木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自己紧皱的眉头,也微微的舒展了一些,“他真心实意的对我好,他正在不断的鞭策着我变强,他正帮助我逐渐找回我自己的情感,他正引导我与周围的同类交流,说实在的,我欠了他很多啊……他是天堂之匙,他是那把剑,知道这些我就很满足了。如果他不想说,那就让他把自己的秘密藏在心里吧,他想说了,自然就会说的吧,貌似根本轮不到我操心呢……”
“确实,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舒服了很多,”木原的声音,在水木的脑子里响了起来,“宁凯刚刚好像只是在耍着你玩,他现在要和我说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了,我帮你听着就是了,你忙你的。”
“好的,知道了。”水木对着那个已经沉寂下去了的方向回应了一声,然后不管周围那上百道惊奇的目光,一边向旅店走,一边拖着下巴,再度思考了起来。
“通道里有和祖沛的阴影类似的东西,祖沛她应该能够操控,所以说祖沛应该有办法帮我找到路,即使找不到,祖沛那能远距离操控东西的能力也能帮上大忙,本来就是来找她的,但是被宁凯给打断了啊……还指望宁凯那边能有些消息的呢……嗯?前面怎么回事?”
看着前方的拐角处突然出现的人堆,水木停了下来,尝试找到这把道路堵的死死的人堆的破绽,但是很快的就失败了。看着这立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的,比树海之中的树木还要密集的人墙,水木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人墙走了过去。
“稍微路过一下的话,应该没什么吧?”水木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哎哎哎!干什么小屁孩!”
“这地方没路了换地方!”
“谁家的小孩这么不识趣,赶紧滚回去找你的妈妈吧!不然让你吃点苦头!”
“……”听着不绝于耳的谩骂声,尝试向从前挤进两棵树中间一样挤进人堆里的水木沉默的退了出来,然后说道,“这些人真的没有那些植物惹人喜欢,我现在该怎么办……”说完,水木微微的退后了两部,然后用力的一跃。
柔和的微风轻拂,水木就这样轻轻的踏着空中一块又一块的冰,从大路上,悄无声息的飞到了一旁的房屋之上。这样总不会有人挡道。有人有意见了吧?但是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水木一边优雅的拍了拍身上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尘土,一边疑惑的想到。
“嘛,往前走总能看到的吧?”水木微微的念叨了一句,然后踏着屋顶上凹凸不平的厚重瓦片,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哎,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额,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咱们的温特松大师正在前面?”
“是啊是啊,好像还正在打一个什么人呢!”
“那个人好像是看西门的守卫的小队长啊!就是那个昨天进到内城失踪了半天的!”
“嘛?”水木细细的分辨这这些嘈杂的议论,不知为何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守卫?小队长?温特松大师?这两个人,她是不是都认识啊?顾庭侯不是应该在呼呼大睡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她认错人……
“喂喂喂!大师我求求你别再逼我了,我是真的不清楚啊!”远处顾庭侯绝望的哀号声,让水木打消了自己认错人的想法,并且感到了一丝丝的惊讶。叫的这么悲凉,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总之,现在这个事情我是非管不可了吧?或者说不严重的话可以不管,毕竟顾庭侯也需要锻炼……
“不,你肯定得知道些什么!”随着往往的声音一同传到水木的脑子里的,是被冰制的尖刺架的死死的顾庭侯。这情况有些严重了啊……顾庭侯可不需要这种锻炼。
这么想着,水木伸手拉上了兜帽,取下了蓝盾,抽出了冰剑,然后往上一跃,给自己的脚上凝结了一副冰做的“高跷”,直接把她的身高拉高了三十厘米,就这一下,水木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了高达一米六的小伙子,这种身高配上拖地的黑袍就正常多了,虽然还是矮,但是,至少能“平等”的和他们对话了。
微微的动了动脚,熟悉了下这双奇怪的鞋,水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下方,高声喊道:“两位仁兄,是否在谈在下之事?”
在几百道惊讶的目光之下,水木,或者说,摆渡人,黑袍的勇者,落在了光明的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