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
伴随拳背传来柔中带硬的触感，老鼠飞腾向其身后远方，砸在同伴身上，留下一条小径般的痕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看着软倒在地的巨鼠，唐斯很是疑惑。
即便这样，它身后成群的老鼠仍未移动，甚至连骚乱都并未产生，仿佛雕塑。仅动的几只争抢着舔舐地面没来及腐化的绿色液体。
身后不远的阿三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场危机就这么解决了，至少看上去最大的危机已经解决。离开此地是当务之急，他回头就准备叫众人离开。
“小心身后！”
通道间的某扇门忽地贯穿溶烂，光是目测就有十余支不止的针筒穿过门板朝阿三扎来。
来不及了！
刘鹭在心底呐喊，针筒的速度远超［未卜先知］所及，阿三被刺中的结局似乎已经在她眼前浮现。
“［Shadow］。”
阴影如烟，凝聚成形。
只有与阿三肉搏过的林凡，当然还有他的老搭档唐斯知道，虽然只有一次，但却能切实体会到不仅是阿三本人，就连他的替身［Shadow］，无论是力量还是体术，都不容小觑。
黑暗构成的五指稳稳接过针筒，其余的尽数浮在半空，为黑暗包裹。
“看我在后面辅助就默认我是软柿子吗？这些家伙好像有点智商。”
针筒破碎，液体洒落，穿过无形的黑暗，大理石地砖发出难堪重负的惨叫。
阿三不知道这些家伙能否二次飞行，干脆悉数毁掉。
唐斯一脚踹开腐蚀的门板，房间内传来的又是一对对红色光点，其中巨型老鼠的数量远超走廊，
这是他们的扎根地！
“为什么他们会聚集在这儿？”
翻身紧贴墙面，躲过又是一轮齐射，接着又看了眼走廊外的鼠群，一动不动，唐斯冲阿三小声怒吼。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鼠语。”
他指了指队伍末端，示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迟早被老人看出端倪。尽管老人本身也是迷。
房间内的鼠群似乎并没有外出的打算，只是冲着门口不停齐射，像是在保护什么？
唐斯不会天真的以为解决问题的一切会被藏在身旁的这间房内，说不定它们发现什么感兴趣的……比如奶酪？猫和老鼠里的杰克不就特喜欢那东西吗。
“离开还是进去？”
他还是与阿三交换意见，因为影视剧中有太多因为隐瞒发现而招致团灭的内容。
“先离开，安顿好无关人员再做打算。”
众人以老人为中心，蹑手蹑脚踩着鼠群的空隙前行，除了先前的移动，它们完全就像雕塑，眼睛会发出红色光点数量极多的雕塑。
“小伙子身体真行啊！我看你们长得不像本地人吧？”
借着红色反光，老人似乎看清唐斯阿三的样貌，虽然模糊但与林凡的差别算是比较明显，
唐斯还好一点，阿三即便在红光反射下仍是黑糊糊的一团，让老人几近怀疑自己的老花眼是不是更加严重。
“我们是特意来fl区观光的国外游客。没想到遇上这般情况，运气实在太差了。”
阿三又开始操起那副蹩脚的口音，一字一顿的回答。
刘鹭站在唐斯身后，悄悄给他指着通往外面的道路，一路上似乎又恢复跟来时相同的境况。
“你可别盘算其他东西。”
趁老人注意力集中在阿三交谈上，唐斯扭头对着林凡警告。
这家伙自进商场起，不但话出奇的少，整个人像是有了社交恐惧症，沉默寡言与周围格格不入。
“那也得跑得过你们。我只是在想那房间里会有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些老鼠全都一动不动的，那具有腐蚀性的液体为什么不会在它们身上产生反应？
“总之，疑点太多……但最让我费解的是这个老头。那储物房间离老鼠聚集的地方这么近，为什么都没有攻击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刚刚你俩在战斗可能没注意，第一个出声让阿三小心的人，是老头。”
话音刚落，嗡鸣再度响起。
“蟑螂！”
“不！”
林凡看着脚底，
“震动来自地下。”
……
“我想去现场看看。”
“还不到时候。”
像是被大人拒绝外出游玩请求的小孩，倪閗松垮下双肩，看不见的阴影里相比也是垂头丧气。
“你一会儿加快计划的实施，一会儿又口口声声说着不到时候。你到底在等什么？又在怕什么？是什么让你还没准备完全的计划提前实施，又是什么让你时刻提防着，视线从你见过那老头后再也没离开过屏幕？”
“你跟踪我？”
“我……”倪閗顿时失了底气。
原本叫嚣的气氛不再，反倒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看着地面等待家长训斥。
“提前实施是因为那个老头的出现。不让你去现场也是因为那个老头。我已经让肉团先一步前往市中心了，等他清理完现场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倪閗感觉刘帆此时像泄了气的气球，飞不起也掉不下。她从没见过如此沮丧？说不清的刘帆。
“那个老头是我父亲的朋友。也是目前已知所有人里唯一能阻止我的存在。”
不等倪閗提问，刘帆打算倾盘而出，
“我会变成这样……拥有替身也全都出自他们的手笔。”刘帆咬牙切齿，“罢了，破事不提，先给你说说那个老头。
“名字……名字我已经忘了，就叫他老头好了。他拥有的替身可以颠覆你的所有认知，不具常理，也无逻辑，更没有道理可言。
“［时之沙］，这是他的替身。可以将时间扭转，回到他想要回到的过去，精确到分秒。
“你知道我的［诡笔］发动条件是必须见过对方本人吧？可他没有发动能力的条件，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他想。”
“那我们岂不是必定会输？”
倪閗不理解。
“是……也不是。”
不是刘帆故作高深，确切来说他没说错。
“目前已知替身及其能力的使用，耗费的途径很多，精神、体力、脑力等等，但这些在我们恰当的休息后就会补全，将身体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
“可他不同。［时之沙］带来对精神以及身体各方面的负面作用是不可逆且无法扭转的。像是那些瘾君子，［时之沙］就像毒一样，在他每次使用下毒性就会加深一点。
“如果我判断得没错，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在发动一次［时之沙］后他会立马暴毙，像是猝死。”
“那你为什么不再等等，等到他彻底不行的那天再实施计划呢？”
倪閗觉得自己像是击中怪物弱点一样戳中刘帆话语间的漏洞。
“这得多谢我那个乖女儿。我们暴露得太早，SPI究竟下派多少人员我并不清楚，先前不过是诈他们罢了。
“何况你也知道，不只是SPI，最近新兴的那个名为‘破晓’的组织，虽然看上去由一群鱼龙混杂的蝼蚁抱团取暖般组成，但他们首领我见过，不简单呐。”
“所以在暴露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打算提前实施你的所有计划，准备提前登上舞台了吗？”
刘帆点点头，颇有无可奈何的神色摆在脸上。
倪閗再一次加深对眼前男人的认识，他似乎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稳健那么从容，只是从未表现。
“没关系，就算这次你失败了，给我时间我会让他们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刘帆听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