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神智,张木竹一个闪身来至杨智面前,伸手想拉他起来,杨若愚有点害怕,犹豫一会,自己站起身,下意识后退一步。
“呵呵,杨兄,因何疏远?”张木竹明知故问,“刚刚在下走火入魔,误伤杨兄,在此道歉了。”他躬身行礼,十分诚恳。
杨智瞧着“张兄”,总觉得他和之前有点不同,但具体差别在哪也说不出。“我说张兄,你刚刚是……?”
“误引恶气入体,扰乱心神。”张木竹解释道。“杨兄,在下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
“伤不伤害我倒我所谓,”杨智指着不知死活的血童子,“我是被你虐杀他时吓到了。”
“虐杀?”张木竹不是很喜欢这个词,有点恼怒,随即让丹田内的三个“金龙旋涡”加速运转,而三个“红龙旋涡”略微减速。“杨兄放心,他没死。”再次施展轻功,闪烁至血童子身前,使用真气将其经脉连通,让他暂时恢复一丝意识。
虽然只有一丁点的思考能力,但已然足够血童子自主发动内功,其身体各处的血液开始回到体内,甚至连撒在地上的血也被强行收回。几炷香时间,小孩逐渐恢复思考能力,他抬眼看到张木竹,吓了一跳,再不敢袭击他,而是抖成一团,恐惧的样子。
张木竹见血童子如此,心道:“果然有些人只能用恶驯服。”不理会血童子,转身走到杨智身后,运转真气替他疗伤,“我想杨兄应该有快速复原的办法吧。”
“嗯。”杨智说道,“我不但在丹田、经络里有精气存储,血肉内也存着不少,这点伤……哎呀,话说这可不是一点伤,是重伤呀,我把大部分真气运送给你小子,用于防卫的很少,你陡然反震,我一点防备都没,伤得特别重!”他埋怨不已,“张兄呀,这次你可得养着我,接下来一段日子的食物全由你操办,我要痛痛快快的大吃。”
“好好好。”张木竹笑道,“都是我的错,当然要对你负责。”
“讨厌,说什么负责,好暧昧呀。”杨智的性子更加偏向“外地人”,言语多有荒唐玩笑。
另一边的血童子由于不知道到底现在什么情况,既不敢再去试着杀死张木竹,又不能逃走,只得原地自修疗伤——身体经络初步愈合,粉碎的骨骼还需很久才能复原,纵是他功法奇特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全康复。
于是,在这个小小海岛,每日里一个男子不断往岛上抓鱼,另一个男子玩命吃,而一个小孩子则一动不动地自修,有时候不自觉偷瞧一下鲜美可口的鱼肉,咽一口唾液。
一个月后。
杨智和血童子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张木竹决定回陆地,三下五除二砍一些木头,做成船,三人开始向九州驶去。路上的时候,杨智仍旧吃喝不停,血童子则老老实实坐着,偷偷流口水。
“要不要一块?”杨若愚递给血童子一块鱼肉。
“不要。”小孩猛地扭过头,表示不要。
“你如果不吃,我保证你这辈子再没机会吃饭!”张木竹冷冷地看着血童子,说道。
“……”小孩一怕,想了想,最终低着头,不太愿意地接过鱼肉,放在嘴里嚼。杨智和张木竹输送的气血多数用于疗伤,几乎已经消耗光,再不吃饭说不定会饿死。
杨智见此情况,心道:“张兄果然不是最初的张兄。”
血童子的功法与杨若愚的玄武大法有点类似,可以很好吸收食物,吃得越多储存越多恢复越快,在吃过第一块鱼肉后便自己主动伸手去拿。很快,两个“饕餮”开始比拼着吃喝,抓鱼的张木竹几乎供不上他们。
“你有没有名字?”吃饭期间,杨智询问血童子的姓名。
“金悔,字思君。”
“思君?”杨智一边吃一边念叨,“记得不错的话,当年九州的丞相杜会,他和夏如玉的儿子也叫思君,现在是九幽门门主。”由于鬼谷的人很少离开藏匿之处,其他势力对他们了解不多,同为“魔教”的乾坤门也不甚清楚。“哎,你的内功是什么?像天阳神功,又有点不同。”
“血色残阳,残阳神功。”金悔答道,“源自天阳神功,由我九位舅舅联合改编而成。”
“果然。”杨智心道,“那你一定能打开魔龙留下的那个东西。”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挡在他面前,那就是如何将血童子从“张兄”眼皮底下带走。如果是最初的张木竹,杨若愚猜测,即使他偷走金思君也不会有什么事,但现在,“会被打死吧?”
“噗通”,一条大鱼从水下“飞”出,正好掉在船上,随后张木竹也跟着上来。“杨兄,你们在谈什么?是不是在想怎么把他带去乾坤门?”他一边用乾阳真气炙烤鱼肉,一边调侃道,“那杨兄你可得注意,莫要被我逮到,否则的话……你猜我会怎么处理你。”
“额……”杨智还是喜欢最初遇到的那个“张兄”,现在这个有点阴厉,虽然并非变成狠辣之人,但肯定是不如先前。“张兄,你想把他带在身边?”其实直到现在杨若愚还不知道“张兄”与这个血童子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他如此看重,愿意花费月余时间为其治疗。
“自然不会留在身边,我不太喜欢这孩子,他也不喜欢我。”张木竹说道,“我曾经对某个人有承诺,要将他送去磐郡镇,一个朱姓家门。”
“是朱解、侯凤那里吧?”杨智说,“那我们乾坤门大概是完全没机会将他收入门下喽。”杨若愚身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功法,其中两门唤做“万里耳”和“万里眼”,看得远听得远,比如在张木竹从迷阵中高速飞出时,杨智便是以万里眼看清火光中的来者,而在天堑崖,他则是以万里耳将秦贞和郎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兄,秦姥姥和秦英已经回到磐郡镇,你送此子去那……不合适。他因何而‘死’你可曾忘记?去那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张木竹郑重其事地说,“上次我做得不对,把血童子送错地方,交到秦英手上,这次我不会再错,一定会按照老哥的指示,让侯凤看护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