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到了周二。
之前那思域的事儿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舒泬在周日晚上的时候提议,说我们可以把那间327租出去,弄点儿钱花花。
我同意了,于是周一一大早就在几个有名的网络平台上发布了租房的帖子。
我这价格自认为还是比较合适的,两千五百元一个月,押一付三,水电自负,物业费可由房东帮缴。
结果很多联系我的人都认为这价格太高了想砍砍价什么的,都被我拒绝了。
我以为这一波人过去后,至少得再等几天才会来新的人了。
谁知,周二一早,就又来了个电话,而且那人对价格还没有什么不满,说是约时间来看看,合适就直接租下。
那人的电话号码有些熟悉,但我把我的旧电话卡销户了,原本的通讯录也删了一大半,我也不太记得这人是谁了。
我跟对面那位租客一拍即合,他决定上午十点过来看看,合适的话就交费签合同了。
我也把这消息转告了舒泬,可她今天自称要去搞清楚一件事情,并不能按时到看房的现场去。
不过她说,回来的时候会把事情全盘托出。
我也就由他去了。
我九点钟就到了327,把房间收拾干净。
十点钟,那人果然来了。
但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愣住了。
那个人看到我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时鑫?!”
“张哥?!”
我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在电话里没听出来?
这下好了,麻烦大了。
不过我还是尽量编好了一套说辞:“坐吧,怎么你也要租房住了?我记得你家条件还行啊。”
时鑫坐下,点了根烟,我把烟灰缸往他面前一推。
他抽了几口烟,弹了弹烟灰,这才说道:“张哥你有所不知,我跟家里闹了点小矛盾,搬出来避避风头。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边还有两套房呢?怪不得你把法医的工作辞了啊。”
“哪里啊,我辞掉工作不是这个原因……算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那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必要问了。”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要不要带你看看?”
他把烟头按灭,一把站起来:“行啊。”
我也就带着他稍微看了看房子,他也没很上心,敷衍着应了几句。
“你觉得怎么样?”我又抛出了那个问题。
“还行,就按之前说的租下来吧,我先付你一万,下午我就把东西搬来,你这边应该没那么多臭规矩吧?”
“你只要不给我把这里拆了就行,如果用坏了什么东西你自己掏钱补一个同款的就行了,可以吗?”
“可以,咱拟协议吧。”他又回到了沙发上。
租赁合同我早就拟好了,只是没确定乙方罢了。
现在他愿意租,我也只需要填上他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就行了。
时鑫稍微看了看合同,确认没问题后,就在这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了字。
我也签了字。
“那一万块我转给你吧,你是要用微信,支付宝,还是网银?”
“都行。”
他很快转来了一万元房费,然后开始预定货拉拉。
我把钥匙给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以后的事情怕是会变得复杂啊……
······
时鑫住过来也有三天了,今天正好到了周五,我闲得无聊,就带着舒泬过来拜访一下他。
他见到我俩之后也甚是热情,连忙准备招待我们,那股劲儿我只在海底捞里见到过几次。
我们连忙谢绝了,他也不太好强求,就只给我们泡了点茶,那茶叶还是超市里买的几元钱一斤的那种廉价绿茶。
我们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其中就聊到了舒泬的问题,他也像之前那个傻逼一样,对她叫了“嫂子”二字,弄得我和她都有些尴尬。
“嘭嘭嘭!”是急促的敲门声。
他凑到猫眼上一看,就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小区保安制服的人,手里还拿了一个厚厚的登记簿。
这人瞟了我们一眼,就迅速把目光移到时鑫身上:“你好,请问你是最近搬进来的租户吧?”
“是的,怎么了?”时鑫斜倚着门框。
“哦,那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们这边要对流动人口进行一下登记,您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行,你问吧。”
门外那人好像也就问了一些联系方式,常住地之类的常见信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也许他真是来登记的吧?
“谢谢,”那人在登记簿上飞快地写了点什么,然后把本子一合,“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这边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时鑫没有多想,伸手来接。
谁知,那家伙把登记簿往地上一扔,随后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时鑫身上扎!
幸好时鑫反应快,一个侧身躲闪,男人的刀锋只是划破了他的衣服。
我俩意识到不对,飞速起身:“你在干什么!站住!”
男人咬着牙,脸上的表情相当狰狞,手里的匕首狂挥乱刺。
我一把将时鑫拽进屋内,自己则冲了出去,打算抓住这个男人。
舒泬的反应力也不是吃素的,她当然也是迅速出手,目标是男人持刀那只手的手腕。
她迅速出手,一擒一掐,准准地锁住了男人的手腕。
我注意到她手上的指甲瞬间弹出了一下,又飞速收回了,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条浅浅的划痕。
男人吃痛,弃刀逃跑,一边跑还一边说:“时鑫!你破坏了约定,等着付出代价吧!”
我和舒泬对视一眼,两人飞速追了出去,丝毫不管还在懵逼的时鑫。
保安服男人直接飞奔,一头撞开了消防门,借着消防楼道往楼下飞速逃窜。
“站住!”我喊了一声,但并没有什么用。
我们就追逐着下了楼,这男人还是拼了命在跑,我也很费力地在追,反而是舒泬慢慢悠悠跟在我后面,并不是很急的样子。
这场气喘吁吁的追逐战一直持续到这男人撞上了一个巡逻的保安,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为止。
“你跑什么跑啊?”那个被撞倒的保安似乎脾气很好,并没有发火,只是默默爬起了身。
我俩也赶到了,我成功拽住了那个保安服男人,不让他逃窜。
“放开我!放开我!”那保安服跟疯了似的。
“哥们儿,你抓他干啥?”另一个保安懵逼了。
舒泬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家伙,刚才想持刀杀人呢。”
“什么?!”被撞倒的那位保安看了一眼被我揪着的那个男人,“龙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看来认识啊。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才不是什么龙哥。”那男人身上竟然暴发出一股力量,成功从我手上挣脱开了。
只不过他似乎也没力气了,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就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别动,谁他妈要想抓我,老子就炸死谁!老子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一公斤重!”这男人一把解开保安服的扣子,露出贴肉绑在腹部的一根根圆柱型炸药,那玩意被整齐地绑了一排,炸药管与炸药管之间有几根颜色各异的导线连接着,它们颜色红彤彤的,比鞭炮还喜庆。不过要是被这玩意炸到了,估计就能在开席的时候听到鞭炮声了吧。
毕竟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才两米多一点啊。
他往本应插着甩棍的地方一摸,就掏出一个遥控器来:“你们别动啊!谁动一下我就按了啊!”
另一个保安直接虚了:“冷静······大哥你冷静啊,我上有老——”
“闭嘴!”男人嘶吼道。
我和舒泬微微后退了几步,我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保证不动,你说什么我都照做,能请你放下那个吗?”
男人没理我,但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男人右手拿着遥控器(当时持刀也是这只手),左手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他接了电话,听了几句后就把手机往地上一摔,直接把手机屏幕都摔裂了。
“我改变主意了,五分钟,就五分钟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三个给我在五分钟内把整个小区的人都召集到我面前来,不然我就按按钮了啊!”
我心里很自然地冒出了一个最坏的想法:他这是要在引爆炸弹前多拉几个人垫背吗?!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要求自然不能答应,可要是不按他的要求做,我们也会被炸死。
怎么办呢?
我额头上冷汗直冒。
“你冷静啊······冷静······”我一边安抚住他的情绪,一边给另一个保安使眼色,“我们这就去叫人啊,你先冷静点。”
那个保安马上拔腿溜了,跑得比猴子还快。
“那家伙是去报警了吧?!”我面前这人似乎是疯了,他右手颤抖着,要按下遥控器。
他右手手腕上,以那个划痕为中心,冒出了大量扩散的黑色纹路,就像是个颇有个性的纹身。
“吧嗒。”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我估计这是舒泬的小动作,连忙一脚踹飞了遥控器,让它掉进草丛里。
男人瞳孔紧缩:“炸弹要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