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汾,你做什么?”
四平八稳的司徒此时一脸震惊,涂山汾这一剑震惊了所有人。
“做什么你还看不清楚么?如今母亲和老三已死,涂山湟也即将上路,如今的国主之位舍我其谁?”
“喂,你傻了吗?”
小泽指着涂山洮说:“青丘虽然女尊男卑,但你好歹也是涂山候的儿子,青丘六卿里唯一一个男的,拿下她这个乱臣贼子,你就是青丘之主了!”
涂山汾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你是白痴么?就因为他是男的所以才不能继承大统,不过没关系,涂山洮,我说到做到,等我登临大宝就册封你做冢宰,我甚至还可以封你做太师!”
“喂,你就甘心这个冢宰之位,不想再努力一下,你国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哦!”
小泽还想利诱涂山洮,这时候一个卫士从山下跑了上来。
“报!蠪侄族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了青丘,已经打到山脚下了!”
“什么,他们是从哪来的,怎么会这么快就打到这了?”
司徒喊完自己就想明白了。
“涂山汾你里通外国!”
小泽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涂山洮你这一人之下当不成了,涂山汾要认贼作父啦!”
“我本来就是她父亲,当年她满月的时候我遍邀妖界大妖,怎么,没有请你么?”
九首九尾的蠪侄缓步登上山顶。
“嘁,你个糙汉子没胸没臀的,我又不是断袖,记得你做什么!”
小泽说着瞟了一眼闻仲棋。
搞什么啊!断袖的是你孙子,我是无辜的!算了,看在你那么大年纪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青丘正处于危急时刻,司徒不想听小泽扯淡,她看着大殿前提着涂山候尸体的兰嬷嬷质问道:“兰嬷嬷,你又是为什么背叛青丘,龙馗难道也是你父亲?”
兰嬷嬷没吭声,蠪侄族长龙馗替她回答道:“因为她是我幼子九霄的生母,涂山洛那个小贱人不但逃婚还害死我们的儿子,杏儿当然要替我儿报仇!”
杏儿应该就是兰嬷嬷的小名了,闻仲棋虽然没听过涂山洛和龙九霄这两个名字,但想来应该就是人界的那两位了。
“喂,九颗脑袋的,你说的那只蠪侄没有死,他因为伤害人类现在正在神务局监狱里关着呢!”
从反应来看龙馗和兰嬷嬷都不知道龙九霄还活着,想来也是,龙九霄被困在山里一百多年音讯全无,即便是以妖怪的寿命也可以宣告死亡了。不过兰嬷嬷和龙馗的反应却又有所不同,兰嬷嬷是震惊、期待和担忧,而龙馗脸上只快速闪过了一丝惊诧而已。
“涂山汾,难道母亲的病也是你搞的鬼么?”
涂山湟虽然受伤较重,却还没断气,还在挣扎着要做个明白鬼。
“当然不是了,我们的母亲大人向来多疑,吃穿用度向来不许我们插手。不过她虽然知道九霄是兰嬷嬷的儿子,却没想到兰嬷嬷会背叛她。可笑她每天都躺在兰嬷嬷用鸩鸟的羽毛扫过的床上竟然还能安然入睡。要不是兰嬷嬷胆小担心被她发现,我早就不用受你的鸟气了,我几次三番让你解决了老三你就是犹豫不决,却不想老三竟然自己死了,真是天助我也。现在你可以安心上路了吧,黄泉路上也好与母亲大人做个伴。”
闻仲棋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抱着大蜗牛说:“反派死于话多,你们以后千万要记住!”
“嗯!”闻理也不吐槽他了,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笑话!我是青丘唯一的继承人,成王败寇,你们才是反派!”
涂山汾抬起爪子将短剑推进了涂山湟的心脏,正在志得意满之时,却见闻仲棋朝她旁边努了努嘴。
“什么?”
涂山汾一扭头,就见涂山洮化作半人半狐举着长戟朝她刺来。
就在涂山汾一戟刺伤涂山湟之后,交战双方就全都停止了打斗退至广场两边,只有那三十六道龙卷风徒劳地在广场上摇曳。涂山洮的长戟刺中涂山汾后并没有收手,反而推着她朝一道龙卷风冲去。
涂山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身受重伤,被推进龙卷风里后很快就尖叫着化成了满地的肉馅。
“嘿嘿!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是来助青丘平乱党的。”
蠪侄也不管别人信不信,自顾自地说:“如今青丘三位公主都已死,我儿涂山洮手刃叛贼,有大功于青丘,理应继承国主之位。”
“龙馗,我虽然不介入皇位之争,但我身为青丘司徒,绝不允许你操纵青丘国政!”
司徒大人再也不是那个事不关己的样子了,她现在那积极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也想争取一下这个国主之位。
“司徒大人所言极是,”龙馗点头称是,接着抬爪指向闻理,“所以我们更应该除掉危险因素不是吗?”
“马拉卡!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抱着两个孩子准备离开的闻仲棋大吃一惊。
小泽抱着肩膀说:“这还不简单,青丘女尊男卑,涂山洮地位不稳,势必要借助蠪侄一族的力量。而有大妖庇佑的宝贝势必会成为涂山洮的反对者们反抗他的旗帜,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龙馗听了哈哈大笑。
“哈哈,你倒是看得透彻!我保证,只要你们留下这个小崽子,我就可以放你们离开。怎么样,我够大度了吧。我数三声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是留下这个小崽子安全离开呢,还是为了这个小崽子而与青丘还有我蠪侄一族为敌呢?一……二……三,你们的答复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串如糖葫芦般的闪电球,闪电的能量之大甚至在广场上炸开了一个大坑,一只山羊似的妖怪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那么,你们青丘之国和蠪侄一族是否要为了一个孩子而与我白泽为敌呢?”
“如果你们敢伤害我侄子,龙族一定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大白叫道。
“还有我凤族!”凤濯羽也说道。
龙馗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他们两个。
“白泽我看你是纵欲过度榨干脑子了吧,只凭着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就想与我们叫板。我们一起上,剥了白泽的皮给我儿做一身白泽袍!”
然而除了涂山洮,青丘再没有愿意与他一起上的人了,司徒默默地盘算着双方的力量对比。白泽交友广泛,又与龙族凤族联姻,而且白泽本身地位崇高,加之其自带的贤德光环,可以说是一般人上赶着把孩子送给他他都肯要。不过从纯武力角度来看白泽实在是处于劣势,龙馗有备而来,蠪侄一族的大妖几乎倾巢而出,加上涂山洮统领青丘兵力,实在是担心他现在就被龙馗给灭了。
司寇和司空也不打算动手,一来她们作为非宗室的大臣想来唯司徒的马首是瞻;二来她们作为六卿已经站在青丘的最顶端了,将来无论谁当青丘之主,为了制衡也不会让非宗室的大臣同时出任冢宰和司徒,而宗伯向来都是由宗室出任,她们的上升空间太小,也就没有必要出力了。
龙馗见她们没有行动也松了口气,他本来就没指望青丘能够出力帮他,不过白泽的名头太响亮了,万一她们倒向白泽那就麻烦了。涂山洮虽然身为司马执掌军事,但青丘早就被涂山湟和涂山汾给瓜分得差不多了,剩下那点中立的兵力也唯司徒的马首是瞻。涂山汾与涂山湟是亲姐弟,他又杀了涂山湟,涂山汾和涂山湟的手下一定不会对涂山洮有什么好印象,倘若这两股力量在司徒的号召下与自己作对那还真挺棘手的。
白泽仗着自己强大硬是独自挡下了龙馗和另外两位蠪侄族大妖,荀雄则和大白联手对敌涂山洮和蠪侄族的另一位大妖,就当凤濯羽振翅准备去对付蠪侄族剩下的士兵时,却发现闻仲棋正把闻理和牛小满往他的翅膀下面藏。
“臭男人,别什么都往我翅膀下面塞,我又不是母鸡!”
“拜托你帮帮忙啦,我的盾牌太小护不住他们两个。”
“那你就拿我当挡箭牌么?你为什么不自己上,你身上好歹还有鳞片!”
“你的翅膀面积大,挡得比我全面,再说你们凤凰不是都能涅槃重生的么!”
“别听那个狗精造谣,能重生的那个是不死鸟,跟我们凤凰是两个物种!”
凤濯羽索然嘴上不满,但还是张开翅膀护住了他们两个。
“既然如此,这些阿猫阿狗的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小白我们上!”
闻仲棋说着用长矛柄轻轻一抽小白的屁股,发出“啪”的一声。
“嗯?”
正在交手的白泽手一抖,一颗闪电球朝闻仲棋飞来,幸好他提前引爆了闪电球,才只在祭坛边上炸出来一个大坑。
闻仲棋吓得从小白的屁股后面滑下来,伸手把他背上的毛都理顺了。
“嘿嘿,小白您老在这里歇着,这些阿猫阿狗的就交给我好了。”
说完甩开衣裤纵身一跃,一只黄澄澄的麒麟顶个灯泡就冲入了蠪侄军中。
司徒大人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要不是此时国主刚刚故去,她就要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白泽和麒麟两大祥瑞同时降临青丘了。而另一边龙馗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这只麒麟虽然看起来成年了,可是法力几乎为零,这么半天一个法术也没见他使过。可要说他是草包吧,他不但头上的金角杀伤力惊人而且还刀枪不入,就连他分出去的那个大妖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麒麟作为走兽之长天生便可压制蠪侄,蠪侄士兵见到他就两腿打颤战意全无,没有跪下已经算是训练有素了。
其实龙馗这种土生土长的妖怪吃亏就吃在对世界的了解太少,否则他就算找不到闻仲棋的阿克琉斯之踵也可以用法术把他给困住限制他的行动。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三只太阳似的金乌从天而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大晚上的弄得这么亮,我还以为我家的孩子跑出来了呢。”
一个中年美妇从金乌后面落了下来。
“羲和大神!”
司徒等人躬身行礼,一边道歉一边说明了情况。
“青丘国主死了?这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