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本尊,你记忆中的那个糟老头子,是我凡间化身。”
一位黄裙女子坐在墓碑上,晃着两条匀称紧绷的小腿,勾着脚丫,手里在咬甘蔗。
孟小亮以为自己在做梦,呵呵傻笑,脑门被敲了下,接着就听黄裙少女说:“傻乐什么?这只是我一缕残念,无法维持太久,有东西要交给你,拿着。”
少女说着,一口三足两耳的药鼎交到孟小亮手中。
“此鼎名曰神农鼎,乃是炎帝神农尝百草炼药之物。”
“吾观你心系苍生,有志于悬壶济世,遂将此鼎交于你。”
“愿你能效仿炎帝神农,为百姓、为苍生无惧生死,否极泰来!”
少女说罢,身化流光消失不见,只留一缕传声在孟小亮耳畔回档:“唔乃女娲娘娘座下神女黄玲,徐黛休只是我凡间化身,为便于传你武功、医术,我掩去女儿身,以老人之相与你相见。转眼十一载,你我师徒缘分未尽。望你看破虚妄、望见本质,再续你我师徒前缘。”
孟小亮陡然惊醒,不知何时他已睡去。想到方才种种,难道是梦?
什么东西?
孟小亮觉得身下有硬物硌着,探手摸去,一件冰冰凉的事物入手,“咦?”
爬起来,将那物拿到眼前,愕然发现,这竟是刚刚梦中自称黄玲的少女所赠之物,一尊三足两耳的铜鼎,古朴大气,表面有花鸟鱼虫篆纹,盖着盖子,鼎内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难道刚刚不是梦?
孟小亮摩挲铜鼎,回想刚才,那黄玲说:师傅徐黛休是她凡间化身,她是为了便于传授我医术、武功,这才伪装成个糟老头子,她其实是女娲娘娘座下的人。
“黄玲?没听说过啊……别不是被什么野仙盯上了吧?”孟小亮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从小听老人们讲的山里故事,一股脑儿地全浮现出来,浑身汗毛颤栗,一股寒气直窜头顶。
就在此时,手中神农鼎盖子颤动,似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中冲出。
揭开盖子,孟小亮看到一缕青光冲天而起,本能的探手抓来,正正握住那缕青光。
“圆溜溜的是啥?”
孟小亮握着一颗丹丸,翻来覆去看,有无花果那么大,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看着就喜人。
这不会是神农炼制的丹药吧?
扑通扑通,孟小亮心脏狂跳,要是这样,不是野仙邪祟,他可撞大运了。
拿不定主意,不敢随便往肚子里塞,万一是毒药呢?就算不是野仙、邪祟的东西,神农炎帝尝百草,也可能最终留颗毒丹在鼎内啊!
正在孟小亮犹豫不决之时,嘶嘶,一条蛇吐着信子从他头顶弹射而下。
“啊!”
一声惨叫,孟小亮捂着小腿,眼睁睁看着一条葵花冠黑蛇游动走远,身体开始麻木,无法动弹,他知道,自己中了葵黄蛇毒,这是一种神经毒素,如不能在毒素侵入脊髓、大脑前获救,最终会呼吸衰竭而死。
“救命啊……救命啊!”孟小亮呼救,他不是在师傅坟前吗,侯大伟不是陪在我身边吗,现在人呢?“大伟、大伟!救命、救命啊!”
悠悠荡荡的回声传来,孟小亮心不断下沉,他好像在条峡谷内,而南柯村附近,只有棋盘山北坡才有峡谷。师傅的坟在棋盘山东坡山脚,自己怎么突然就从东坡来到北坡了?
顾不上思考其中原委,感受着越来越滞涩的呼吸,孟小亮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
他想勉力站起,有蛇的地方一般都有解毒草,可他已经失去了大半力气,挣扎几次,连身子都没直起,甚至双臂都开始发麻,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连跟手指都不能动了。
该怎么办?
孟小亮心中着急,心念电转间,他记起自己手里还抓着颗疑似神农所炼丹药。
没有办法,只能抓住最后这根救命稻草。
希望黄玲不是野仙、邪祟,希望你真的是女娲娘娘座下神女,希望铜鼎真是神农炎帝所留圣物,希望这颗丹药不是毒丹能救我命吧!
孟小亮眼一闭,努力控制右手,将那颗碧绿色的丹丸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
孟小亮突然就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坐起身掀起衣服,疯狂扇风,额头上依然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胸前背后,像是被火炙烤,皮肉都要熟了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孟小亮一蹦三尺高,不停奔跑,想要找条山溪跳进去,他记得,北坡这边的峡谷内,好像有条山溪,他小时候跟师傅来过。
终于,他听到了潺潺水声,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看到清澈的溪水,噗咚一声跳进去,蒸起阵阵水雾,甚至有游鱼、河虾被烤熟,浮于水面。
孟小亮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的时候,眉心一点清凉出现。清凉感很快蔓延全身,和体内的热感中和,那种快要烧死他的感觉消失,这才觉得舒服,喘着大气露出水面。
“嗯,我好像能动了,没有被葵黄蛇毒害死,反倒是……”
孟小亮举起胳膊,五指张开又握住,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觉得,自己能一拳雷死一头牛!
这难道都是那颗翠绿色丹药的功劳?
“哎呀!”孟小亮一拍脑袋,急忙从溪水里跳出,神农鼎还在原地。
丹药既然能救命,那就说明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也不是野仙、邪祟,自称是师傅徐黛休的黄玲,真的是女娲娘娘座下的神女,她所赠的宝物真的是炎帝神农尝百草炼药用的神农鼎,此等至宝,不能丢失,不能被别人捡去。
可当孟小亮跑回被毒蛇咬伤的地方,哪儿还有神农鼎的影儿?反倒是又让他遇到了那条差点要了他命的葵黄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孟小亮仗着体内有用不完的力气,扑捉毒蛇。
嘶嘶……嘶嘶!
葵黄蛇灵敏异常,孟小亮图有两膀子怪力,一时半会却拿它没有办法。
“好家伙,我就不信了!”孟小亮较劲,两只眼瞪圆,盯着两步远的葵黄蛇,伺机而动。
当他紧盯着葵黄蛇的时候,双眼内有幽光浮动,一人一蛇突然暴起,只是这一次,孟小亮眼中的葵黄蛇动作缓慢,像是放慢速度的老电影,蛇躯扭动的每个动作都能被他看的清晰。
不仅如此,孟小亮还能穿透蛇鳞,看到蛇七寸处的蛇胆。没有时间多想这是咋回事,双手猛地抓出,左手攥住蛇脖子,死死扣住蛇头,不让它乱咬;右手拧住蛇的七寸,猛地一撕,哗啦声中,蛇血洒一地,一颗还在收缩的蛇胆被他接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