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朵艳丽的血花绽放在一名警察的后脑,警帽飞落到地上,可它的主人却已再也不能将之捡起。警方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另一方虽然人数看上去很寒酸,但打出来的压制力丝毫不逊色于前者。许多警车已千疮百孔,还没有停止,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火药味,更有爆炸后剩余的警车残骸,燃烧着,静躺着,为这场战斗平添了一抹肃杀之意。
马迪右手臂被子弹穿过,那里是轻型防弹衣没有顾及到的地方,肱三头肌里手枪弹的碎片,卡在里面,他粗略地包扎了一下,将血止住,但恐怕这条手臂暂时不能动了。他放下步枪,左手转为单持手枪,继续战斗。马迪是前特种兵,左右手精通射击是最基本的技巧,而疼痛也不能阻碍他射击的精准度。
“撤!”邓肯喊道,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警察的支援赶到,他们离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即使是有里德尔和石田裕子这两个能力者坐镇,也无济于补。因为他据可靠消息知道,未来科技已研发了针对异人的武器,并初步应用于国际警察。所以此次行动之一便是暗杀史密斯。
黑色吉普车准备发动,北川进掩护里德尔进入车内。里德尔能力化后的身躯,不说两米多的身高,光是一身钢筋铁骨的重量就让汽车载重达到了极限,所以要进入车内,就必须解除能力化,变回普通人。可在这期间,里德尔是会受伤的。
北川进和石田裕子拿出数颗手雷,朝着不同方向投掷出去。警察中有人大喊“卧倒”,所有人顿时蜷缩在地上,手雷几乎同时引爆,爆炸范围内的火光和烟尘连接成一堵墙,隔断了警匪两方的视野,趁着这个空荡,抢劫犯们全员上车,等烟雾散去,留给幸存的警察们,只有汽车尾气了。
“那个…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不落拦下了一名路人,问道。
“你没听见吗?跟放炮竹似得,枪战啊!银行抢劫犯同警察干起来了!听说还有能力者。”那人表情十分夸张,手舞足蹈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很小声。
“你这是去哪里?”
“看没看见身后的广场,那里是灾情避难所,地震海啸什么的就可以跑到那里去避难。”那人解释道。
“海啸…迈单雷有海啸吗?”不落一脸黑线,吐槽着。
“啧,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嘛,我说得就是这么个意思,劝你也赶紧过去,省的子弹飞过你的头,那时就晚喽。”言罢,那路人不再理睬不落,也没给他继续问的机会,就匆匆忙忙逃离了。
不落看见道路旁停着一辆街跑摩托车,上面还插着车钥匙,想必是刚才那人的,他打算提醒,可那人已经跑远。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吉普车疾驰而过,一点也没有减速的意思,早知道这可是市区啊,这么跑很可能会出车祸,闹人命的。来不及细想,见那黑色吉普车过去没多久,就又有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过,看上去像是动作大片里的激烈追逐车战,感官上可谓是相当刺激。
“能力者…”不落嘴里念叨着方才那人所说的话,提到了能力者,会是石田裕子,还是那日暗杀史密斯的铁人,亦或是都有。他伸手握住项链系着的灰色石头。
“如果不断接触能力者的话,会不会有一天找到他的线索。”
他,是不落这十年来不愿去想起的一个名字,“他”在不落口中就是名字,因为不知道其真正的姓名,甚至连长相都不清楚。但那个身影不落永远也忘记不了,一直铭记心中。这个念想就像萌芽一样埋在心间,挥之不去。
……
“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们是逃不了的。”
黑色吉普车身后十余米开外,最前面的警车用喇叭喊着,听得车里的拉鲁哈哈大笑,笑话这群警察是不是白痴。
“老大,要不咱们停下来,把这些尾巴干掉了再跑呗,老在后面跟个八婆似得,真是头大。”拉鲁掏了掏耳朵。
“肯定是要清理一下的,不过不是这里。”邓肯说,“目前仍在市区,警方便于支援,周围房屋高楼不计其数,容易藏匿狙击手。而且万一耽误,如果他们将路的两头堵住,那咱们就插翅难飞了。”他扫了一眼里德尔和石田裕子,“有能力者也不保险。”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随口一说。”
城市建筑逐渐稀薄,高楼大厦也变为了荒凉的土地。月光柔和,广阔的农场,一条公路将其分割成两半,置身其中,或许会听闻见虚无缥缈的鸟鸣,风从谷物上空飘过,吹得它们摇曳,稀稀落落的跳起舞来。
然而,这使万物宁静致远的意境,被生生打破了。孤零零的公路一端,先是突兀地奏起交响曲前奏,急转直下的是小提琴胡乱拉扯的嘈杂声,然后是如同在黑板用白粉笔画得一条笔直的光线——不止一条。
“龚队,支援多久能够到达?”其中一辆警车的副驾驶里,一名警员焦急地问道,他可以感觉到双方距离正在缓缓拉近,但就目前形式来看,拉近了距离也没有用,因为他们根本拿对方没有办法。
“继续保持距离跟随,犯人所驾驶的吉普车速度不是很快,按照眼下路线推测,他们的目的地是农场另一头的景峰森林,可要到达,则需要近乎一个小时的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分钟后,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就可以预判他们将要到达的位置,而超近路先抵达。”
对讲机里,龚建辉飞快的布置作业,要追击部队有条不紊地进行追击,这个压力或许巨大,可职责让这些警察哪怕前方是一堵坚不可摧的石墙,也要头破血流地撞过去。
汽车从公路上飞过,地面卷起一阵阵气浪,碎叶与枯草被吹了起来。
乏味的追逐,让每一名警察紧绷神经,丝毫不敢懈怠。末尾的警车里,一名警察无意间透过后视镜,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待看清楚后,顿时震惊了。
“后方有一辆摩托车在向咱们逼近。”
他的话一出,对讲机另一头的人们皆都诧异,难不成是抢劫犯的同伙儿,准备来一个前后夹击?完全没必要啊,单单前面的那一车人,他们就对付不来。可来人又是谁呢?一个人,还骑着摩托车。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很快便接近了警车队形。车窗打开,末尾警察紧张的拿着手枪,对准已和他渐渐平行的摩托车手,稍有不对劲,他就会开枪。
这位警察看见,骑着摩托车的神秘人戴着一个口罩,却没有戴头盔,呼啸的气流使那人睁不开眼,模样滑稽至极,可就算这样,摩托车竟平稳的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