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反击开始。”

　　随着奥杜因这句机械的宣告，他身边，未知的魔力不断聚集，形成一个个金色的光球。

　　每个光球刚成型，就化作一道光束，对准正奋力追来的杰瑞，不停地发射。

　　已经适应了身体的杰瑞，灵巧地翻飞，躲闪。还不错，光束虽然多但不够密集，足够躲开。

　　他甚至还能抽空造出燃狱和闪空。

　　“嗯？”

　　然而当他打算用穿云雷一口气冲上去时，却发现不行。

　　这是时间流，是通往阿卡的通道。任何空间类的能力，在这里都会失效。

　　“嘁，只能硬追了吗？”

　　砰砰砰——

　　第二轮光束齐射来了。杰瑞尽量减少躲闪动作，看准光束的位置，用双剑抵挡，同时加速追击。

　　他感觉自己的速度比奥杜因要快一些，只要保持直线行进，一定能追上。

　　“好，穿过第二轮齐射了！没有问题！”

　　看起来奥杜因似乎没有其他攻击方式，又或许他只是在试探？不太可能。这家伙已然成了只会灭世的机器，应该不会做那么没效率的事。

　　所以尽管大胆地上吧！

　　“咬住他，空间蛇！”

　　杰瑞的胸前，撕开一个缺口，从里面钻出两条白色。接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同时发射。

　　它们嘶鸣着延长身躯，朝着奥杜因的身体张开利齿。

　　咔嚓——

　　但在接近的同时，奥杜因已经准备出第三波光球。没有发射，而是改成像刀劈斧砍一样的物理攻击。

　　道道金光之下，蛇头被悉数砍断，身体消散。

　　杰瑞也不在意。这起码说明他的攻击能奏效，否则奥杜因也没必要防御。

　　“差一点吗？那就再来一次……”

　　“当前时间流，定位完成。时像抽取，开始。”

　　奥杜因忽然这样说道。接着，从星辰之中，立刻飞进来一个光球，或者说是其中的一颗星星。

　　然后变成了一个金光的人形。他手执长剑，威风凛凛。

　　“以塞普汀最后的血脉之名，我定要驱逐梅鲁涅斯·大衮！”

　　他挥动长剑，杀向杰瑞。

　　等等，他说梅鲁涅斯·大衮？

　　“难道，这个幻象是马丁·塞普汀吗？”

　　杰瑞马上举剑迎战。两边兵器一碰，他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幻象之流。

　　时像抽取，原来如此。这大概是奥杜因从奈恩星抽取的概念，然后以他的力量，强化到足以对抗杰瑞的程度。

　　而奈恩星的时间正在不断倒退，如果说这个时像是从当前时间流抽取出来的……

　　“意味着现在奈恩星的时间，已经倒退到第三纪元末期了吗！？”

　　杰瑞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不由得焦急起来。

　　他才跟奥杜因过了三招，就倒退了200多年的时间。照这个速度，一万年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恶！”

　　急躁让杰瑞加快了动作。闪空压住马丁的剑，膝盖一挺，把马丁撞到一边。

　　燃狱紧跟着挥下，马丁就被斩成两截。

　　“嗯！”

　　然而这个时候，奥杜因的光束已经雨点般袭来。杰瑞急忙变速，升高，用剑去挡。

　　“呃啊！”

　　他还是吃了几发，在腿上。明明看起来是不怎么厉害的光束，却入肉三分，疼痛刺骨钻心。

　　而且，错不了。这次攻击，比之前那两次更为精准，光束的数量也更多。

　　恐怕是奥杜因分析了自己的动作和习惯，然后相应地调整了攻击方式吧？

　　“真是彻头彻尾的机器啊！”

　　杰瑞大吼一声，让自己忘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管前进。

　　跟奥杜因打信息差是没有用的。既然对方的攻击会越来越准确，那么自己就要更专注于进攻，在无法防御之前分出胜负就行了。

　　“哈啊！”

　　杰瑞挺起双剑，燃狱放焚化，闪空放雷暴，与奥杜因对射。

　　尽管魔法非他所长，但眼下只能如此。

　　奥杜因的攻击方式仍然不变，只不过一部分光球变成了光盾，用于防御杰瑞的魔法。

　　果然，他所有的行动都来自那些光球。只要持续攻击，那么轰过来的光束就会减少。

　　“就这样靠近！”

　　保持着攻击和躲闪的节奏，杰瑞再次缩短距离。

　　然后……

　　“时像抽取，完成。”

　　*****

　　唰——

　　又是一个女人的幻象，横在杰瑞面前。

　　“我是真正的女王！我愿献上我的灵魂，以换来安宁！”

　　她高举双手，无数束缚剑立刻包围杰瑞。

　　这一幕简直是墓穴那次的翻版，所以这货是波特玛咯？

　　而且这束缚剑……

　　叮铛——

　　好硬！

　　“我居然打不碎？”

　　杰瑞不觉得自己在节省力气，但这些束缚剑无论他用多大力气都打不碎。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自己切开了马丁的幻象，所以奥杜因据此又加强了幻象的强度吗？

　　这有点恶心啊。

　　唰——

　　更为精确的光束群袭来，加上束缚剑，杰瑞躲避的可能性再次减少。

　　“出来吧！”

　　他从后背打开一个缺口，里面钻出十几条蛇，围绕着他，形成保护。

　　借这个机会，他暂时从束缚剑和光束的包围中逃脱。但这些蛇也一个接一个被打爆。

　　不过，他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伏斯，洛达——！！”

　　一发不卸之力，杰瑞将面前的束缚剑全部吹飞。既然我打不碎你们，就吹跑你们。

　　紧跟着对准波特玛。

　　“伏，可拉丁——！！”

　　冰霜吐息，从杰瑞口中喷出，持续命中波特玛。

　　然后逐渐冻住，凝固，连同波特玛一起，变成一根巨大的冰柱。

　　既然物理攻击难以奏效，我就加点料！

　　“无尽怒火！”

　　杰瑞冲上去，灼热的燃狱一齐捅进冰块里。

　　轰隆——

　　大爆炸，把波特玛炸成了碎片。

　　他用了比刚才击杀马丁更多的力气和魔力。而且，龙吼和无尽怒火的信息，也被奥杜因吸收了吧。

　　所有攻击基本上只有第一次有效，越往后效果越差。恶心，太恶心了。

　　话说，既然召唤出了波特玛，就意味着……

　　“已经到了第三纪元120年前后了。”

　　叮——

　　冷不防，奥杜因的光束雨袭来，明显比刚才的频率加快。

　　“该死！”

　　躲不开了，杰瑞如此判断。他干脆造出破法者盾牌，一口气加速，冲上去。

　　光束很快就打碎了盾牌，杰瑞就再造一面。

　　很好，这次拉近了相当的距离！

　　“差不多又要来了吗？”

　　突击的同时，杰瑞不忘提防时像抽取。显然奥杜因召唤的都是那些堪称时代人物的家伙。按照马丁，波特玛这个思路推算的话。

　　下一个恐怕就是……

　　“为了诺德！”

　　来了，正面！

　　“泰伯·塞普汀吗？”

　　诺德的英雄，塔洛斯的原型之一。泰伯·塞普汀挥起大剑，迎着杰瑞劈下。

　　咔——

　　破法者跟纸糊的一样，被撕成两半。这倒是没出乎杰瑞的意料。

　　而且比起武器，他更要注意泰伯的另一个能力。

　　“伏斯，洛达——！！”

　　那就是龙吼！

　　“伏斯，洛达——！！”

　　提前估算好泰伯释放的时机，杰瑞同时放出不卸之力。两道冲击波在双方眼前撞击，爆炸。

　　“唔哦哦哦！”

　　泰伯抢先冲上去，大剑抡得虎虎生风。杰瑞干脆丢掉燃狱和闪空，他不打算跟泰伯硬碰。

　　“哼！”

　　只见他后背的缺口再次打开，四条蛇钻出，咬住泰伯的四肢。

　　正好，这个时候奥杜因准备好了光束，一齐射来。

　　于是杰瑞调整位置，用泰伯当盾牌，硬接了这波攻击！

　　“果然你比我造的武器结实多了！”

　　光束根本打不穿泰伯的身体，倒是把咬住泰伯的蛇全打爆了，然而杰瑞已然争取到时间。

　　他的头被魔力覆盖，化作猛犬，对着泰伯张开嘴。

　　“吞影死光！！”

　　轰——

　　漆黑的光束，带着吞没一切生命的邪恶，吞没了泰伯。

　　而且，还朝着奥杜因喷过去！

　　砰——

　　奥杜因立刻聚集一部分光球阻挡。但这就延缓了他下一次进攻的时间。

　　对杰瑞来说，简直是绝好的机会！

　　“抓到你了，奥杜因！”

　　他全速突进，后背，前胸，数不清的蛇纷纷出现，争先恐后。

　　终于，咬住了奥杜因！

　　*****

　　“唔？”

　　咬住了，没错，咬住奥杜因了。

　　但似乎只是咬住而已。奥杜因还在后退，时间流没有停下，星辰依旧向杰瑞身后退去。

　　看来必须来点更凶猛的攻击。

　　“喝啊啊！”

　　杰瑞的双手点燃火焰，拿出全身的力气，出拳。

　　砰砰砰砰——

　　连打！

　　砰砰砰砰——

　　奥杜因巍然不动。仿佛没有效果。

　　“警告。你正在进行非常危险的行为。”

　　“闭嘴！你就等着被我打爆就行了！”

　　“警告。我的消失，意味着时间流的崩坏，意味着奈恩星将迷失在错乱的时间里。”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做的，不只是打碎你的身体……”

　　杰瑞的拳头赫然变成燃烧的陨石，以撞击星球般的气势猛攻，打得奥杜因身上光芒四散。

　　“我要吞噬你的灵魂！掠夺你的力量！然后回到第四纪元201年，回到决战前的时刻！”

　　“提示。这是不可能的。”

　　“我说了你给我闭嘴啊——！！”

　　最强的一击，集中所有魔力，气力，带着杰瑞的怒吼。

　　攻击！

　　咔嚓——

　　“呜啊！”

　　这个叫声，是杰瑞发出来的。

　　他全力的一击，试图终结奥杜因的一击，没能碰到奥杜因。

　　因为他的身体停住了。

　　“怎么会……”

　　就在刚才，还是他抓住了奥杜因。然而现在，他身边，无数龙头咬住了他的身体。

　　“可恶！不能松劲！”

　　忍着撕咬的疼痛，杰瑞让蛇头更用力地咬紧奥杜因。这个时候要是松口，无疑会被甩出很远，甚至可能再也追不上奥杜因。

　　“提示。你已经到达极限。”奥杜因平淡地说。

　　“什么，极限？”

　　“我已经掌握了你的能力，完成分析。你已经无法再对我实施有效攻击了。”

　　“大言不惭！你先想办法挣开我的蛇再说吧！”

　　“我当然能。只是，在我将你甩出时间流之前，我必须问清一些事，以作为下一次创世时的参考。”

　　“有屁就放！”

　　奥杜因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阻止我？”

　　杰瑞冷笑起来。

　　“真是的，这类问题我到底要回答多少次啊？我想要保护这个世界，仅此而已！”

　　“为何要保护？”

　　“因为这个世界有许多人，许多事！一旦消失了，我会很难受！”

　　“无法理解。你是魔神，即便躯体是凡人，亦是不灭的存在。只需在湮灭领域，静待下一世即可。对你而言，凡人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吗？”

　　“果然是台破机器！说了你也不懂！我倒是要问问，对你而言，凡人就是那么无所谓的存在吗！？”

　　“回答。凡人乃是为了实现不凋花的实验品，是观察对象，实验对象。目前，是清理对象。”

　　“胡说八道！”

　　龙头的撕咬和拉扯，越来越强。杰瑞光是抵抗这力气，忍受这疼痛，就已拼尽全力，更不用说他还在顽强地咬住奥杜因。

　　但他还是要分出一部分力气，大声宣布。

　　“凡人，不是，实验品！他们，是比我们，更有可能性的存在！”

　　“部分肯定。的确有凡人能够创造堪比原灵的伟业，但仅是凤毛麟角。”

　　“我说的不是塔洛斯和曼玛尼珂那样的怪物！而是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否定。凡人整体仍是脆弱的存在，没有平均优于原灵的因素。”

　　“那为什么不凋花只能在凡人之中诞生？就是因为他们的可能性远高于我们啊！”

　　“否定。此为诡辩。由多数个体中诞生出某个伟大个体，并不能证明多数个体的整体优越性。”

　　咔——

　　“唔！”

　　一只蛇头终于还是松口了。接着，又一个，又一个。

　　“糟糕！”

　　“结论。空间蛇，厄斯托拉，杰瑞，你是已经产生错误的存在。你的思维过于荒诞，你的判断毫无可取之处。”

　　咔——

　　最后一个蛇头，松口！

　　“你，没有价值。”

　　随着奥杜因这句话，杰瑞如断线的风筝，瞬间被甩了出去。

　　奥杜因的身边，闪耀出无数光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多。

　　然后，一齐发射！

　　唰——

　　连姿势都来不及调整的杰瑞，面对这无比精确的攻击，根本没有躲闪的可能。

　　但他笑了。

　　是过去每次在强敌面前，抓住必胜机会时的那个笑容。

　　他自信地对着奥杜因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正发出电光。

　　他大喊！

　　“狂雷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