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站在了一个未来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今年夏天，乔哈特走到了不得不短暂离开曼城的地步。他是曼城前主帅埃里克森从青年队提拔上来的，同期还有小舒梅切尔，是球队本土化的代表人物。他在埃里克森手里拿到了大量的上场机会，并且进入了英格兰国家队，完成了俱乐部首秀，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很了不起。

　　这之后，丑闻就开始在蓝月亮接二连三的爆出。

　　首先是泰国总理他信在国内遭遇政变，资产全部冻结，曼城走到了破产边缘。球队悄悄卖掉了中场史蒂芬和后卫乔尔来平衡账目，危机最深时，甚至还向曼城的前老板也借了200万英镑。

　　哈特的恩师埃里克森遭遇了英格兰媒体的钓鱼，一同中招的还有山姆大叔阿勒代斯。英格兰媒体找人假扮职业经理人，埃里克森在酒桌上说出了多少多少钱可以让球员进某某俱乐部和国青这样的话。英格兰媒体劣迹斑斑，这样的做法跟把酒瓶放到加斯科因门前一样无耻。

　　紧接着球队在斯坦福桥输了一个惨痛的6-0。

　　这一切在他信找来了接盘侠后烟消云散。这位泰国总理在交际和人脉上真不是英超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富豪可以比较的，中东的阿布扎比联合集团完成空降任务。

　　挥舞着美元石油，破产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马克休斯放弃了自己悉心打造的布莱克本来到了资本的风暴眼，曼城此刻开始就变了天。

　　乔·哈特也在马克休斯的手里走到了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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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休斯的到来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球队的问题从来不是放弃谁，不放弃谁。

　　马克休斯忘记了，这是阿布扎比的球队，不是马克休斯的球队。穆里尼奥在蓝桥犯的是同样的错误，切尔西从来都是阿布的切尔西，不是穆里尼奥的切尔西。

　　安德鲁记得，09-10赛季失败很快迎来，马克休斯因为战绩不佳而迅速下课，继任者曼奇尼召回了租借在外表现出色的哈特。乔哈特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把这个英超三大门将之一的吉文挤到了替补席，从此霸占了蓝月亮的天空，直到宇宙舰长瓜迪奥拉的到来。

　　职业足球，你不进步，就会淘汰，说的是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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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此时此刻，这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面对马克休斯，不正是拿下乔哈特的关键时刻吗？

　　安德鲁悄悄撇了一眼手机信息，上面写着：阿莱克斯·摩根进球1：0阿森纳，加布里尔助攻。

　　他笑了笑，手指交叉，用不可辩驳的声音说道：“350万英镑，乔哈特。”

　　他注意着这个外号叫“铁钉”的曼联传奇前锋，休斯对于这个数字没有任何表示。

　　加里笑着吸引注意力，“这不可能，先生，俱乐部没有出售乔哈特的打算。”他亲自给安德鲁续上一杯咖啡，“但我们很感谢您亲自过来。”

　　他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一会儿后又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考虑把舒梅切尔卖给你们，也不要你们这么多英镑。”

　　安德鲁注意到库克哪里翻的是乔哈特的文件，他显然低估了一个教练的好眼力，那文件上分明有Milano这个意大利地名。米兰！这个夏天，曼城正在到处展示肌肉，加里·库克正在引导俱乐部对当红球星卡卡发起收购，球队充满攻击的欲望，开价已经到达了惊人的一个亿英镑。

　　库克此时此刻哪里有心思理会几百万的小钱，理会一个球队的边缘人。

　　买下卡卡，这将是阿布扎比国际战略布局的重要一步。

　　哈特的经纪人说话了，“我的客户希望得到更多的机会，如果俱乐部愿意，我们希望是一份新合约。”

　　安德鲁不说话，甚至还摆弄起了手机，显然对所谓的小舒梅切尔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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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里各种扯皮推诿，安德鲁的手机时不时就跳出几条最新消息。

　　阿森纳女足非常顽强，比分已经被扳平。他看着这里的四个人，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家族。在上次跟道格见面后，托索尔家族传达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消息：欧洲已经抵挡不住经济下行的颓势，像托索尔家族这种大半经济都依托在金融上的企业，欧洲经济不好转，家族未来可能掏不出太多钱去投资足球。

　　安德鲁想明白了哈特，又不禁在想，未来10年，欧洲经济有好转过吗？

　　老头子的心思全扑在这上面，在金融危机下，政府引导托索尔吃进的企业，普遍坏账、烂账、呆账，杠杆率达到了惊人的40倍。什么是杠杆率，很简单，企业做生意投资10万块，1万块钱是自己的，9万是借的，杠杆率就是10倍。

　　经融危机下，政府部门还拼命给企业加杠杆，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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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鲁默默注视着马克·休斯，他想起了加布里尔的笑容，在这漫长的道路上，会始终温暖他的心，没有什么比信仰更能支撑我们度过艰难的时光。

　　加里看到气氛沉闷，不安地在凳子上挪了挪：“先生，你们可以租借，我们俱乐部可以承担全部的工资。”他做出了让步。

　　马克休斯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搭档不置可否，安德鲁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给了哈特的经纪人一个眼神。

　　“我的客户不接受租借。”斯特罗福德斩钉截铁。

　　乔哈特签的是专业经纪人保罗·斯特雷特福德，长期混迹英格兰足坛。这个已经有些白头发的胖子从曼联门将舒梅切尔开始发家，然后又拿下了鲁尼。最近两年他先后签了小舒梅切尔和他的队友哈特。鲁尼是他现在主要业务，两个门将都在起步阶段，凭借着多年的职业素养，他已经开始安排这两人的职业生涯。

　　保罗在会议室替安德鲁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显然是已经提前联系过了。

　　乔哈特的要价不低，已经达到了谢菲联一线队球员的顶薪。绕过俱乐部直接联系球员从来都是国际足联禁止的，但谁在意呢，规则不过就是张纸，钱也是。

　　安德鲁重新把手机收回了口袋，说道：“375万英镑，库克，我们下次还是要做生意的。”他耸了耸肩。

　　马克休斯全程一语不发，然后假意接了个电话，就这样离开了会议室。

　　主教练走了，加里也不想多废话，他可没时间浪费在一个小门将身上，但作为经理人的本能他还是加了一句：“俱乐部要加优先回购条款。3000万吧。”

　　安德鲁也站了起来，“7000万吧”，他随意回了个价。

　　棋局正在收官，斯特罗福德知道交易即将结束，于是也站了起来，只听曼城CEO道，“5000万，签合同吧。”说完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乔哈特真能踢出来，曼城也不在意是3000万还是5000万。

　　安德鲁默认，交易结束了。

　　办公室里，剩下的两人握手，斯特罗福德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哈特，还是很喜欢曼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