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请进！”

　　杜宇推门而入，喊了句：“赵总~”

　　赵蕊坐在修长的办公桌后，看见杜宇，似乎有些印象。她皱着眉头，使劲回忆：“你是……那个，那个叫杜宇对吧？美白祛斑小组的？”

　　“赵总记性真好！”

　　杜宇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研发部大几十号人，自己只不过是个研发助理而已，以赵蕊的职级，记不住杜宇那实在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偏偏，赵蕊就记住了。

　　赵蕊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没给杜宇什么好脸色，直接问事：

　　“找我有什么事？”

　　杜宇指了指办公室外，道：“赵总，公司的裁员名单我看到了……”

　　“这件事，会有HR找你聊的，你找我也没用。”没等杜宇把话说完，赵蕊就打断了杜宇的话，“你找我也没用，这是公司的决定，我干涉不了。”

　　“不是，赵总你误会了。”

　　杜宇并没有显得很焦急，反而心平气和的道：“我觉得公司断臂求生，也是一种渡过困难的办法。不过，我今天来找赵总，不是为了裁员的事，而是有个合作，想和赵总聊聊？”

　　赵蕊惊疑的看了眼杜宇：“合作？”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按套路出牌了啊！

　　就比如现在，赵蕊就完全猜不出来，杜宇要和自己谈什么合作。

　　他只不过是个研发助理啊，都没有主持过任何产品的研发，又有什么可合作的呢？

　　赵蕊想不通。

　　幸好杜宇很快就给赵蕊解惑了：

　　“对，是合作。”

　　“我们美白祛斑小组的研发一直没有取得进展，不过，我从其他渠道，能搞到祛斑的产品，就是不知道公司有没有兴趣？”

　　听见这话，赵蕊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咋地，要被裁了，临了临了，再给我诈骗一个呗？

　　还其他渠道？

　　这玩意如果真有，早就被其他化妆品公司给抢过去了。美白祛斑的市场太大了，如果真的有革新式的产品问世，那么在这个细分市场，绝对没有对手。

　　这可是几千亿的市场啊！

　　所以，她本能的觉得，杜宇就是想骗点钱走。

　　只见赵蕊有些不耐烦的打发杜宇：

　　“公司没兴趣。”

　　“你哪里搞到的东西，还回哪里去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希望你也自重，免得我报警，那就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

　　杜宇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赵蕊这是误会自己了。

　　他立马解释道：

　　“赵总，你误会了。”

　　“我真不是来闹事的，我能拿到的这个产品，祛斑效果一流，如果投放进入市场，必定能引发客户的巨大反馈。到时候，不仅咱们研发部不用裁撤，大梦公司也会因此渡过这段阵痛期。”

　　“你如果觉得我是骗子，是不是也要等到看完我的东西再下定论？”

　　见杜宇说的煞有介事，赵蕊顺便就道：“那你东西呢？”

　　“额……没带过来。”东西还在顾离那丫头手上呢，杜宇要今晚才能拿到手，“不过，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可以带来。赵总也可以找一个试验者，当场试货。”

　　赵蕊并没有抱太大期望，只是敷衍答道：

　　“行，明天你找我就是。”

　　“还有其他事吗？”

　　杜宇：“没了。”

　　说完后，他便自动转身离开办公室，并把办公室的门悄悄掩上。

　　唉！

　　办公室内，传来一阵叹息。

　　杜宇也不在意。

　　不被信任，这很正常。自己的职级、经验、一穷二白的经历，都让杜宇刚刚说的那番话，像是一个笑话。这就好像一个小学生站在一个大学生面前说：

　　老大，这道微积分我会做，而且解题流程不用你这么复杂。

　　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

　　“你咋就出来了？没亲上？还是亲上了？”

　　“这也不对啊，你怎么能亲上了呢，不是说好要当众亲的吗？”

　　“诶诶诶，老杜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见杜宇从赵蕊的办公室出来，郭中伟第一个就迎了上去。

　　杜宇皱了皱眉：“阿伟，你说这赵总又没被裁员，她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呢？”

　　“你这不废话？”

　　“研发部就是赵总的部门，研发部裁员过半，她这个部门老大能开心得起来吗？”

　　“诶不对，我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

　　郭中伟反应过来，继续之前的问题：“我问你，是不是亲赵总了？”

　　“亲个毛啊！”

　　凭良心讲，赵蕊也算有几分姿色。不过杜宇有了顾离这个丫头做参考，寻常的美女哪里还能入他的眼？更何况今天的赵蕊就像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谁敢上去亲一口？

　　不嫌烫嘴吗？

　　只听杜宇说道：“我刚进去，是想和赵总聊聊研发部不裁员的事情。”

　　郭中伟眼睛瞪大：

　　“你进去是聊这个？干聊？”

　　杜宇：“嗯啊~”

　　郭中伟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老杜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豁得出去这张脸呢？佩服，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我更想听听，赵总怎么说的？”

　　“她说……”杜宇把赵蕊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这是公司的决定，找她也没用。”

　　郭中伟闻言，一番感慨：

　　“赵总好人啊！”

　　“她老人家没把你往死里打出来，真的算是菩萨转世，太善良了。”

　　杜宇不想和郭中伟扯这些闲话，反正裁员名单已经出来，众人都无心工作。研发部名存实亡一半，即便是光明正大的摸个鱼，也已经没人指责。

　　公司其他部门的人，虽然隔岸观火，却也感同身受。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把裁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头上。

　　杜宇早退了。

　　甚至连电脑都没开，在看完裁员名单，又进去和赵蕊聊了十分钟后，便直接打道回府。他得准备准备，今天晚上找顾离丫头拿到补霜丹后，第二天来找赵蕊的说辞。

　　时间还早，杜宇特意等到了33路公交车，往回走。

　　城市的高楼大厦，像是电影胶片里的背景，刷刷刷的从杜宇眼前一幕一幕划过；偶有一两声汽车的鸣笛，仿佛是这些冰冷森林发出的哀嚎，凄厉又刺耳。

　　人一旦走下坡路，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这很不对。

　　得马上把情绪切换过来。

　　阿离，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