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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心与魂之彀 道吾山人 6621 2024-07-07 14:02

  过了几日,贺兰铁箫没有等到赵锦瑟给他找到工作,家里反传来噩耗说赵锦瑟吞枪自杀了。

  他匆匆回到家里,看见妹妹和罗言宗待在客厅,却不见母亲。

  贺兰晴眉招呼说:“哥。”脸色茫然。

  罗言宗也招呼说:“铁箫。”

  贺兰铁箫问:“妈妈呢?”

  贺兰晴眉说:“在房间里。”

  贺兰铁箫说:“那我去看看她。”

  他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妈。”

  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贺兰铁箫开门进去,见母亲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帕子。看了他一眼,眼睛红红的,一句话也不说,又看向窗外。

  贺兰铁箫走过去,在母亲身边跪下来,抬头看着她的脸,说:“妈,您别伤心。”

  母亲微微摇了摇头说:“铁箫,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贺兰铁箫说:“那,妈,我出去了。”起身,离开房间,将门合上。

  回到客厅,贺兰铁箫对妹妹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兰晴眉对罗言宗说:“言宗,你在这看着点。”又对贺兰铁箫说:“哥,我们到外面说。”

  她领着贺兰铁箫离开屋子,一直走过花园,来到路边。

  贺兰晴眉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侯叔叔打来电话说,起因是赵叔叔从事间谍活动,所以国安局上他公司去逮捕他,结果赵叔叔在办公室畏罪自杀。眼下警方封锁现场,尸体也被带走了。”

  贺兰铁箫瞠目结舌,他自己就在国安局,竟然一点风声都有没听到。心想:“侯叔叔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怕我徇私?”思忖了一番说:“赵叔叔怎么会从事间谍活动呢?他有钱,有这么好的生活,万万想不到……”

  贺兰晴眉说:“还是等待调查结果吧。”

  贺兰铁箫点了点头,说:“阿妹,我去商店买点东西,过会就回来。”

  贺兰晴眉看得出他心里藏着事,说:“好。”

  贺兰铁箫独自离开,路上给侯典打电话:“侯叔叔,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通知我呢?”

  侯典说:“这件事情由国安局负责,我们只是配合行动。你本就在国安局,又何必问我呢,是不是?”

  贺兰铁箫问:“那国安局里负责行动的人是谁?”

  侯典说:“叫作鲍青岩,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贺兰铁箫说:“认识。那行,我知道了。”

  侯典说:“铁箫,凡事三思而后行,可别冲动。”

  贺兰铁箫说:“您怕我会去得罪鲍青岩?放心吧,我还能够分辨是非。对了,侯叔叔,我去过洒金湖,凭吊了父亲。”

  侯典说:“哦,有时间你可以找我聊聊。”

  贺兰铁箫说:“好的,谢谢。”

  侯典说:“不用谢,我可是你侯叔叔。”

  贺兰铁箫说:“再见,侯叔叔。”

  挂断电话,不久,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贺兰铁箫接通电话:“喂。”

  那边说:“铁箫,我江琥呀。”

  贺兰铁箫讶异的问:“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还在哈米尔克么?”

  江琥说:“我们昨天就回来了。”所谓“我们”指的当然是他和安娜。

  贺兰铁箫说:“哦?回来就好,你们没有受伤吧?”

  江琥说:“没有,乌尔将古墟之心给我们,然后礼送出境。”

  贺兰铁箫说:“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大度。”

  江琥说:“我也没想到,不过,我们交出了AI战斗系统的源代码。这样说起来,对方也没吃亏,还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贺兰铁箫说:“嗯,原来是这样。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我向上面递交了辞呈。”

  江琥说:“我已经听说了,为什么?如果觉得危险的话,可以不参与这种任务。”

  贺兰铁箫说:“我不讳言危险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想陪伴家人和朋友。”

  江琥叹气说:“还是你真实,我就没有家人和朋友。”

  贺兰铁箫说:“我也是你朋友,你不还有安娜么?”

  他还没听江琥回复,就听见安娜的声音:“他刚才说什么,提到我了?”想必安娜就在江琥身边。

  江琥对贺兰铁箫说:“铁箫,咱不说了,下次再聊。”说罢,挂断电话。

  贺兰铁箫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过了几天,赵锦瑟的骨灰下葬。

  贺兰铁箫陪着母亲祭拜过,正要离开,远远望见安娜戴着白色的檐帽脸朝他们。

  贺兰铁箫对罗言宗说:“言宗,你扶着我妈先走,我去见个熟人。”

  罗言宗说:“好。”和贺兰晴眉扶着轻雪先走。

  贺兰铁箫走到安娜跟前,说道:“安娜,你找我有事?”

  安娜说:“说说你继父的事。对不起,这事情一直瞒着你。”

  贺兰铁箫说:“局里的规矩我懂,只是没有想到。”

  安娜说:“其实赵锦瑟一直在我们的监视名单中。他的公司曾与哈米尔克巴别生物研究所有过合作,也知道巴别•伯尔纳病毒,但没有参与具体的研究。真正让他触犯国安法的事情是获取东太的AI源代码,将其交给哈米尔克的中央保卫局。”

  贺兰铁箫不敢相信,说道:“有这种事?”

  一个想不到的是赵锦瑟与巴别生物研究所有牵连,二个想不到的是他作为微生物学家居然去获取东太的AI源代码。

  安娜说:“你还记得姚眺的游戏么?所使用的就是东太的研发的虚拟场景系统。”

  贺兰铁箫说:“那你们怎么不早抓他?”

  安娜说:“因为当时我们与哈米尔克正在谈交易。”

  贺兰铁箫说:“所以交易结束就可以动手了,是吧?”

  安娜说:“其实他罪不至死,这确实很遗憾。”

  贺兰铁箫心想:“他根本无法面对我妈。”又问:“那他与巴别生物研究所合作的事情会不会被公布?”

  安娜说:“不会,因为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再有,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不要辞职?”

  贺兰铁箫摇了摇头。

  安娜说:“如果你一定要辞职,可以去东太。”

  贺兰铁箫说:“我压根进不了东太。”“嘶”,他吸了一口凉气说:“难道当初?”

  安娜说:“我们也是不得已,赵锦瑟当初可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找工作。”

  贺兰铁箫苦笑道:“原来如此。我一直在彀中,却浑然不知。”

  安娜说:“你得往好的方面想,正因如此,你才没有成为共犯,还有你的女友。”

  燕妮也在东太,当然有可能泄露机密。

  安娜又说:“好了,有时间我找你喝茶,再见。”说罢,转身离开。

  贺兰铁箫终于从国安局辞职,不必去“围棋俱乐部”了。

  这回文曜主动找到他,带他去东太。

  文曜说:“对不起呀,铁箫。当初是我让人事部拒绝你的设计,你不会见怪吧?”

  贺兰铁箫心想:“不见怪才有鬼了。”嘴上却说:“我怎么会见怪呢?”

  文曜说:“所以我想弥补一下。其实我是很看好你,在设计方面你比坚白强。”

  贺兰铁箫说:“中尉,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贬低坚白吧?”

  文曜说:“我是照实说,可没想贬低他。坚白的设计往好了说是天马行空,往差了说就是不切实际。而你的设计是切合实际的,因为照你的设计我们能够实现,要实现坚白的设计最好能够跨越时空。再有,我现在的军衔不是中尉,而是上尉。”

  贺兰铁箫一愣,说:“啊,你这么快又升职了?”心想:“做官也得有天分呀,这样的话,坚白拍马也赶不上。”

  文曜看着他说:“也许是我运气好。”

  贺兰铁箫说:“你这话就说得有点虚伪了。”

  文曜说:“那你要我怎么说?我说能力强,比坚白强,行么?”

  贺兰铁箫耸了耸肩说:“我只好闭嘴。”

  两人来到冬天,压根不必面试,直接到人事部登记,办完手续就是东太的员工了。

  贺兰铁箫将员工证佩戴在胸前,感觉倍有面子。

  文曜对他说:“好了,跟我去上班吧。”

  贺兰铁箫说:“人事部说我可以明天来说上班的。”

  文曜摇了摇头:“你这种工作态度怎么能升职呢?”

  贺兰铁箫竟无以反驳。

  文曜带他来到一个非公开的实验室,有机器人把守。进到里面,就他们两个人,门自动关闭。

  贺兰铁箫一眼就看见桌面上的古墟之心,心情难免紧张。走近前去一番观瞧,没看出是不是当初在丰沮的那一颗。

  文曜问道:“感觉怎么样?”

  贺兰铁箫说:“刚看到它时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好漂亮。”

  他又看见桌子旁边的架子上安放着一个机器人残骸,好像是腿,还有关节。

  贺兰铁箫不禁好奇,问文曜说:“文曜,这里为什么会有破烂?”

  文曜说:“什么,破烂?这可是古墟文明的机器人残骸之一。”

  贺兰铁箫说:“不会吧?因为我之前见过哈米尔克的测试,它们用古墟之心的时候,机器人肢体应该是柔软的。而眼前的这个残骸分明有关节,这难道不奇怪么?”

  文曜说:“这一点虽然古怪,不过我们这已经有人解释了,就是认为古墟文明的机器人不拘形态。它的肢体可以是柔软的,也可以是有关节的,并不受制于古墟之心。至于如何使用古墟之心中的镐,将能量传动给有关节的结构则尚未可知,还需要通过实验来证明。”

  贺兰铁箫心想:“自己在机器人专业上不过学得皮毛,更何况是对于未知的文明。从假设到论证,使用何种方式方法这需要天才的构思。”

  他问文曜:“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工作?”

  文曜指着古墟之心“壶颈”部位的那个黑色装置,说道:“我们需要重新做古墟之心的控制器,这样的话就可以使用我们自己的系统了。”

  贺兰铁箫为了难,心想:“软件就不用说了,硬件的话估计我也没法拆开这装置来看,怎么动手?”

  他说:“文曜,你太抬举我了。眼下连制作材料都不知道,更别提它内部的结构了。”

  文曜说:“我并没有抬举你,这是一个新的项目,尚在组建团队。正如你所说,包含材料科学,还有高分子物理学、动力学、电子学、信息学等等。事实上,我们已经落后哈米尔克很远了。一边要自我摸索,一边也要借鉴先驱者的经验。”

  他走到电脑前面,激活,显示录像,说道:“你看。”

  贺兰铁箫看录像,正是乌尔测试AI战斗系统的画面。

  文曜指着红色的八爪机器人说:“这个机器人就是使用了古墟之心,可见哈米尔克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

  贺兰铁箫问:“这录像是从哪来的?”

  文曜说:“你们这次带给哈米尔克的AI战斗系统,事实上它融合了间谍软件,可以将这些画面通过卫星发送给我们。”

  贺兰铁箫睁大眼睛:“够狠!”

  文曜盯着贺兰铁箫,带着一丝怀疑说:“你,不会叛国吧?”

  贺兰铁箫肃然说:“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决不!”

  文曜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把你分到燕妮一组,明天就和她共事。”

  贺兰铁箫愣住了。

  文曜说:“怎么,我的安排不合适么?”

  贺兰铁箫笑道:“合适,合适。”

  文曜也笑了,笑起来真阳光,比平时那张冷面孔要有魅力多了。

  贺兰铁箫心想:“好在他平时不笑,不然笑靥肯定会叛变。”

  次日,贺兰铁箫穿一身正装来到公司,在前台查询燕妮所在的工作室。

  机器人前台很快就给出答案:“燕妮在2020号工作室,您有权前往。”

  贺兰铁箫说:“谢谢。”

  刚要离开,转头恰好瞧见燕妮的身影。衬衫、背带裤,一双平跟鞋,不似从前打扮,少了气势,多了柔和。只凭那头银发,贺兰铁箫才认出她来。

  贺兰铁箫快步追上去,跟进电梯。

  电梯里有不少人,燕妮看见贺兰铁箫有些诧异,看他胸口挂着工作牌,还没开口,就听他打招呼:“嗨,燕妮。”

  燕妮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几时进的公司?”

  贺兰铁箫说:“昨天。”

  两人四目相对,贺兰铁箫看她蓝色的眼眸里似乎藏着神秘,自我感觉是来电的。

  二楼眨眼便到,两人走出电梯。

  燕妮问:“你在哪间工作室?”

  贺兰铁箫说:“我跟你在同一间,呃,是文曜安排的。”

  燕妮看着他说:“文曜?好奇怪。”

  贺兰铁箫说:“奇怪什么?”

  燕妮说:“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

  贺兰铁箫说:“说来话长。”

  两人在衣帽间换上白大褂,这才走进2020工作室。这面积怕有百十平米,摆着桌椅和各种仪器。早来同事对他们进来大多不在意,只有一个人比较热情。

  那人二十来岁,梳着大背头,留着两撇小胡子,目光炯炯。走上前来,笑着对燕妮说:“妮儿,早。”说罢,瞧了一眼贺兰铁箫。

  贺兰铁箫心想:“‘妮儿’,这人怎么也这么称呼?”当下就没好印象。

  燕妮介绍说:“这位是袁相博士,我们组的负责人。这位是贺兰铁箫,我的同学,也是新来同事。”

  贺兰铁箫听了脸色不大好看,心想:“我只是她同学?”

  袁相笑着对贺兰铁箫说:“你就贺兰铁箫?文曜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欢迎,欢迎!”

  贺兰铁箫笑不出来,说道:“你好,袁博士。”

  袁相对贺兰铁箫说:“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

  贺兰铁箫说:“好。”

  袁相对燕妮说:“妮儿,你跟我来,昨天的实验有个有意思的现象。”说着将燕妮带走。

  贺兰铁箫看着两人的背影,张口结舌。

  贺兰铁箫兜兜转转,眼睛不时看向燕妮。见她和袁相站在一台光电效应测试仪旁观察着什么,心想:“熟悉环境,哼,这不是让我吃干饭么?”

  贺兰铁箫走到一个年轻的同事旁边,看他工牌上的名字叫余凌云,是仿生动力学博士。正在电脑上设计一种形似水母的机器人,有透明的外壳。

  贺兰铁箫不禁想到古墟之心的“膜壳”,说道:“你这个设计挺有意思,会不会用到‘膜壳’?”

  那同事反问:“什么‘膜壳’?”又瞧了一眼贺兰铁箫的工作牌,只是个工程技术员,既非博士,也非工程师。不屑一顾的说:“你没事不要来打搅我。”

  贺兰铁箫悻悻的走开。

  贺兰铁箫来到一个中年同事的工作台前,见他的电脑上有一种板材的宏观和微观图像,从微观来看由分子组合成螺旋结构,横向排列。旁边一台3D打印设备,他正将材料打印出来。又看他的工作牌,名叫薛究,是个材料工程师。

  贺兰铁箫打声招呼:“您好,薛工。”

  薛究抬头看他,问道:“什么事?”

  贺兰铁箫说:“没想到这里还会自己做材料。”

  薛究说:“并非所有的材料都是自己做。因有设计需求才会寻找材料,没找到符合物理性能的材料,那就只好自己做。实在做不出来再立项,组成开发团队。”

  贺兰铁箫说:“那您知道古墟之心么?”

  薛究说:“知道。”

  贺兰铁箫说:“古墟之心外面的膜壳材料我们能否自己制作?”

  薛究说:“不能。我们有哈米尔克所提供的数据,还会成立专门科研团队,与对方作交流,想做成性能相当的‘膜壳’材料应该不成问题。”

  贺兰铁箫说:“我能够跟您学习么?”

  薛究问:“你是做什么的?”

  贺兰铁箫说:“我之前是做机器人维修和测试的。”

  薛究说:“那行,你帮我测试一下这材料的物理性能。”

  贺兰铁箫高兴的说:“乐意效劳。”心想:“总算没有吃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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