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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心与魂之彀 道吾山人 6310 2024-07-07 14:02

  唐麻子问齐显:“齐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方快久会来杀我?”

  齐显说:“我不知道他会来杀你,但他确实有重大的嫌疑,所以警方才会用无人机监视他。今天他居然出手,把自己暴露了。”

  唐麻子问:“你怎么怀疑上他的?”唐麻子在飞机上的时候怀疑过方快久,但很快就收起疑心,反而觉得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现在想起来,方快久虽然没有在飞机或者车上对自己下手,但他把黄花大酒店介绍给自己住怕也是有意的。

  齐显说:“当初警方调查在酒店持枪行凶的嫌犯时,以为只是普通劫案。当时调查为什么嫌犯会以你为目标,因此查看监控录像,结果发现送你来酒店的是一辆豪车,车上就有方快久。虽然后来警方找到了机器附首,证明不是普通劫案,也与方快久无关。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一定与案情有关。他只是个三流的赛车手,竟然如此阔气,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唐麻子说:“三流赛车手怎么了,不能坐豪车么?”

  齐显说:“我知道你去过飞车赛的现场,你知道比赛结果么?”

  唐麻子心想:“此人是侦探,在我鞋里放了追踪器,知道我的行踪也不出奇。”比赛的结果他记得清楚,回答说:“知道,方快久只得了第七名,失去参与决赛的资格。”

  齐显说:“飞车赛的奖金,冠军是三十万。方快久连进入决赛的资格都没有,他还养得起赛车?我已经查过了,他家境平平,并非有钱人。”

  赛车手要么自己有钱,要么赞助商有钱,但三流赛车手是不会得到商家青睐的。

  唐麻子心想:“这么说来,方快久犯案是为了钱?”说道:“齐先生,您既然能查到方快久的底细,那能否查到收买他的人?”

  齐显说:“查不到,所以你给出的名字——何汝文,对我而言很重要。”

  唐麻子问:“那您有没有查到我的底细?”眼睛盯着他。

  齐显歪嘴一笑,说道:“唐先生藏得深。”这句话模棱两可,既可以说因为“藏得深”没查出来,也可以说查到了深层的信息。

  唐麻子挠了挠腮,呵呵笑道:“是吗?”

  齐显说:“唐先生,您还有别的疑问么?”

  唐麻子说:“为什么你们侦探所有如此大权力?”

  齐显耸了耸肩,说道:“这没什么。”

  唐麻子虽然不信他说“没什么”,但毕竟他没有调查权,无法得知背后的原因。

  齐显说:“时间不早了,唐先生,告辞。”

  唐麻子说:“再见。”

  齐显没有保护唐麻子的责任,责任在警方,所以他挥一挥衣袖,洒脱而去。

  唐麻子衣服都湿了,无心游玩,随后搭乘出租车,返回酒店。

  因为之前断了通话,路上再给百里秋回电话:“百里兄,我应该去买彩票。”

  百里秋说:“哦,什么意思?”

  唐麻子说:“我刚才又遇见杀手了,所以顾不得跟你通话。”

  百里秋说:“这么说你又命大,所以能给我保平安,对吧?那是该去买彩票了。”

  唐麻子说:“我还知道幕后的元凶是谁。”

  百里秋问:“谁?”

  唐麻子说:“叫何汝文。”

  百里秋大声道:“什么?”

  唐麻子重复一遍:“何——汝——文。”

  百里秋说:“这名字怎么写?”

  唐麻子一愣,说道:“这,我不知道怎么写。”他也没问方快久,这“何汝文”究竟是那三个字。

  百里秋说:“你怎会不知道呢?”

  唐麻子说:“很重要吗?交给警察调查不就行了?”

  百里秋说:“你不知道。”

  唐麻子看他还在纠结,说道:“是,我没问清楚。”

  百里秋说:“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何汝文是谁。”

  唐麻子说:“我是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百里秋说:“不说了,再见。”

  唐麻子说:“喂,喂?”听他已经挂断电话,不禁嘀咕道:“莫名其妙!”

  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唐麻子坐在床上看电视。

  果然新闻播报出来了,说五柳塘有飞车坠毁,警方已经抓到肇事者。所谓肇事者就是方快久,只没说他还是个杀人嫌犯。再有一个新闻,著名脑科学家、AI学家冯守愚失踪了。警方悬赏一百万,寻求线索。

  唐麻子对后续的新闻没什么兴趣,换台看体育方面的消息,消息上说明天飞车赛将举行决赛,打出选手的名字,贺兰巧心名列其中。

  他倒是想去看看贺兰巧心准备得如何,先打个电话:“喂,贺兰姑娘么?”

  贺兰巧心接了电话:“是的。”

  唐麻子说:“我是唐麻子呀。”

  贺兰巧心说:“唐先生有什么事么?”

  唐麻子说:“后天,你是不是要参加决赛了?”

  贺兰巧心说:“是呀,怎么,唐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

  唐麻子笑道:“我能有什么建议?无非是祝福啦。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上忙。”

  贺兰巧心哼笑一声,说道:“谢谢,可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那天你给出了建议,于我而言很有帮助。现在赛车已经改进了,效果还不错,希望能取个好名次。”

  唐麻子说:“真的么?我会去看比赛的。”

  贺兰巧心说:“唐先生,说说你吧,找到好生意了么?”

  唐麻子说:“呃,惭愧,我还在找。”

  贺兰巧心说:“恕我直言,唐先生,你或许没有做生意的天分。”

  换作别人这么说,唐麻子虽然不是真正的商人,那也会怼回去。但对方是贺兰巧心,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也只能摸摸鼻子算了。他说:“贺兰姑娘真是刀子嘴,生意是有风险的,俗话说的好,不见兔子不撒鹰嘛。”

  贺兰巧心说:“哼,俗话说要经商,走四方。唐先生何不换个地方呢?”

  唐麻子说:“有道理,不过我还想在洛城待一段时间。怎么,贺兰姑娘想让我离开此地?我是不是让你讨厌?”

  贺兰巧心说:“别误会,一句俗话而已。”

  唐麻子笑着说:“我还以为哪里得罪姑娘了呢。”

  贺兰巧心说:“世事无常,眼下没有,以后就难说了。”

  唐麻子莫名其妙,说道:“我不懂你说的话。”

  贺兰巧心说:“不懂算了,我还忙着呢。再见喽,唐先生。”

  唐麻子说:“再见。”

  结束通话,唐麻子挠了挠腮,心想:“什么鬼?百里秋也好,贺兰巧心也好,说话就如同跟我打哑谜。难道是我太笨了,理解不了?”

  隔了一天,唐麻子如约前往城郊观看比赛。

  贺兰巧心发挥出色,决赛中依旧取得第三名。

  唐麻子看她的飞车冲过终点线,嗷嗷叫着鼓掌,替她感到高兴。

  旁边凑过来一个人,问道:“这位先生,你好。”

  唐麻子看对方是个年轻人,衣着名贵,戴着墨镜。他回应说:“你好。”

  年轻人说:“先生贵姓啦?”

  唐麻子说:“免贵姓唐。”

  年轻人笑着说:“哦,原来是唐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坚,是这家飞车制造公司的经理。”说着手指彩旗上的公司标志。

  唐麻子看他所指,念出公司的名字:“飞熊?”原本没在意,此时不禁笑道:“贵公司取的好名字。”

  难怪他发笑,既然是熊又如何能飞?取名叫“飞龙”、“飞鹰”也好呀。而且熊总给人傻缺的感觉,还有失败者会被称为狗熊,总之不是个好名字。

  坚经理说:“唐先生过奖了。这名字只叫人发笑,但过目不忘。”

  唐麻子一想:“有理,这符合营销的手法。”说道:“坚先生说的也是。”

  坚经理说:“只要我赞助的选手取得好名次,我们公司也会随之声名鹊起。”

  唐麻子说:“敢问贵公司赞助的是哪位选手呀?”

  坚经理说:“贺兰巧心。”

  唐麻子说:“哦,不过她只取得第三名。”

  坚经理说:“所以下次要让她取得第一名,只有这样才能显出我们公司的实力。”

  唐麻子说:“据我所知,贺兰姑娘的飞车是自己组装的,与贵公司怕是没有关系。”

  坚经理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唐先生,你似乎对飞车有所了解。”

  唐麻子不敢吹牛,摇头说:“我并不了解。贵公司只不过是想借她的名气,但名气并不能提高贵公司的真正实力。”

  坚经理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唐先生说的有理。但有了名气就能抬高身价,吸引资源,我说的对吧?”

  唐麻子心想:“此人真是个奸商。”他倒也没忘自己以前在魂界中同样玩过这一招,点头说:“没错,只是牛皮总有揭穿的一天。”

  坚经理说:“我可不是吹牛皮,去了我公司你就知道了,有没有兴趣呀?”

  唐麻子起了防备之心,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找我?”

  坚经理说:“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是个生意人,没错吧?”

  唐麻子从来没把自己当作生意人,这不过是披的一层外衣,昨天他还被贺兰巧心笑话,说没有做生意的天分。

  到底是人要脸,树要皮,他露出笑容说:“没错,我确实是个生意人。”

  坚经理说:“要不我带你去公司参观参观?”

  唐麻子将手伸进衣兜,摸了摸玩具枪说:“当真?”

  坚经理说:“这岂会有假?唐先生是信不过我?”

  唐麻子心想:“我信你个鬼。”说道:“你我素不相识,要说信得过未免言不由衷。”

  坚经理笑着说:“唐先生直率。好吧,既然信不过,那咱们后会有期。”

  唐麻子说:“再见。”眼看着坚经理转身离开。

  他回头再看贺兰巧心,已经登上了领奖台。

  过了几天,王警官给唐麻子打来电话:“唐先生,您的案子已经查到幕后的嫌疑人,暂告一段落,麻烦您来警局一趟。”

  唐麻子说:“好的。”

  带上防弹衣、头盔、便携式警报器,这些他心知是要还的。

  来到警察局,将东西放在王警官面前的桌子上。

  王警官看了一眼,说道:“唐先生,请坐。”

  唐麻子在他对面坐下,说道:“谢谢。”

  王警官说:“我们已经确认了这个何汝文的身份,他是楚方国的富商,名下有许多产业,如银行、电信、通讯,还有娱乐公司。但暗地里也掌握有地下钱庄,只不过由虚拟的人物经营,他则藏身幕后。我们相信你所说的‘乐活城’就是属于他的,因此才会对你不利。我们正与楚方国的警方合作,共同调查此案。”

  唐麻子说:“原来是楚方国的人,这也难怪。方快久全都供认了?”

  王警官说:“他只字未说,这些都是我们自己调查的。”

  唐麻子说:“那上次我在小巷里遭人枪击,有没有结果?”

  王警官摇头说:“暂时没有结果,我们怀疑也是方快久所为。”

  唐麻子说:“但是我记得那个人的脸上并没有胡须。”

  王警官说:“嫌犯恐怕不会露出自己的真实相貌,他可以戴面具。”

  唐麻子说:“哦,说的也是。再有,警方不是找到了机器附首么?这幕后也应该有犯罪集团才对呀。”

  王警官点头说:“这正是我要说的。何汝文的地下钱庄有很多人参与其中,来自不同国家,由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以他们财力和势力,完全可以在合虚国采取行动,雇佣杀手,甚至连阎浮国的情报机构调查分析局也参与其中。”

  唐麻子听了不禁害怕,背上冒出冷汗,伸手放在面前的防弹衣上,说道:“那这防弹衣我还不能还给您。”

  王警官说:“唐先生,您也不必过于担心。既然找到正主,我们就会对其进行打击,其在合虚国的关系网也会被斩断。那些幕后的人无法逃脱,将会被控罪。至于调查分析局,其实他们的目标不止于你,还更大的图谋。或者说他们对你动手只是在制造焦点,以掩护他们另一场的行动。”

  唐麻子迷糊,问道:“什么另一场行动?”

  王警官说:“有一名科学家失踪了,相信是调查分析局干的。”

  唐麻子看过新闻,记得清楚,脱口而出:“冯守愚?”

  王警官说:“你也知道?”

  唐麻子说:“我看过电视新闻。我不明白,我的案件怎么会掩护他们的行动?”

  王警官说:“问题出在牵黄侦探所。”

  唐麻子皱眉说:“这我就更糊涂了。”心想:“牵黄侦探所与冯守愚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保护公民是警方的责任。”

  王警官说:“有些事情我不便透露。总之,嫌犯已经被我们逮捕了,调查分析局也达到他们目的,因此您的危险暂时可以解除。当然了,我们还是会关注您,向您提供必要的保护。”

  唐麻子说:“好,我明白了,谢谢。”

  从警局出来,唐麻子跑到武器店,购买一件防弹衣。好在买防弹衣是不需要证件的,只不过相比警方使用的,安全等级更低。

  有总比没有好,唐麻子直接在里面穿上防弹衣返回酒店。

  他又给百里秋打电话,结果却打不通,只好给竺甜打电话:“竺姑娘,我是唐麻子。”

  竺甜说:“是唐先生呀,你好。”

  唐麻子说:“竺姑娘,请问百里秋在么?”

  竺甜说:“他已经离开了。”

  唐麻子说:“他搬走了?”

  竺甜说:“是的。”

  唐麻子说:“可是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竺甜说:“我也打不通。”

  唐麻子问:“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竺甜说:“不知道。再有,他说不要再跟他联系,也不要跟你联系。”

  唐麻子说:“什么意思?”

  竺甜说:“你知道‘乐活城’背后的Boss是谁么?”

  唐麻子说:“我知道,是何汝文,我还知道他是楚方国的富翁。”

  竺甜说:“没错,何汝文正是何梦月的父亲。”

  唐麻子张口结舌,他终于明白百里秋为什么会胡言乱语,说他“不知道”。唐麻子怎么会知道呢?眼下他也明白为什么百里秋要离开竺甜,且不再联系。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避。

  唐麻子对竺甜说:“百里兄这么做肯定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也担心你的安危。”

  竺甜说:“警方既然已经盯上了何汝文,我不认为有什么危险。百里他只是在逃避,他与何小姐终究有缘无分。”

  唐麻子心想:“本来就有缘无分,即便没有‘乐活城’的事情,百里秋与何小姐也难成眷属。正因他与何小姐的关系,估计何家早就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包括他留在学校的意识纹,所以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唐麻子说:“说句不中听的话,竺姑娘,百里秋根本不值得你惦记。”

  竺甜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呀,你说的对,我不该惦记他。”

  唐麻子说:“你好生保重。”

  竺甜说:“你也是。”

  结束通话,唐麻子嘀咕:“这下好了,百里秋找不着了,也就找不着阿牛,我那四千块钱算是白花了。”他让阿牛帮忙寻找自己的家人,这下断了联系,自然是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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