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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与魂之彀 道吾山人 6296 2024-07-07 14:02

  竺甜居然同意让百里秋进入魂界。

  百里秋没问缘由,竺甜也无须解释。

  在魂界之中,百里秋化名为“魔术师”,与唐麻子共同出现在街头。

  唐麻子看百里秋的形象,是个戴着礼帽,系着披风的机器人。

  他对百里秋说:“百里……不对,魔术师,在这里,你有认识的人么?”

  百里秋说:“当然,认识很多。”

  唐麻子问:“谁?”

  百里秋说:“巴图。”

  唐麻子说:“哦?那要不要联系他?”他查看了一下联系人,巴图没有上线,却发现百里追风和大胖纸居然都在。

  百里秋摇头说:“先不找他,不着急,我不喜欢应酬。”

  唐麻子心想:“怕不是吹牛皮吧?”说道:“那咱们找百里追风吧,认识么?”

  百里秋说:“原本不认识,但因为你,所以见过她。”他是看唐麻子和百里追风一起玩游戏,所以说见过。

  然而没等唐麻子打招呼,百里追风先联系他了:“麻子,有个好消息,你来仓库吧。”

  唐麻子说:“哦?好的,我有个兄弟想见见你。”

  百里追风问:“你还有兄弟?”

  唐麻子心想:“哼,小瞧我?吓唬吓唬她。”吹牛说:“是我小弟耶。”

  百里追风说:“你居然收小弟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唐麻子对百里秋说“魔术师,我先过去,你稍等。”

  百里秋点头说:“好,你去吧。”

  唐麻子穿越空间,来到仓库,看到百里追风和大胖纸。

  百里追风说:“你小弟呢?”

  唐麻子说:“不忙,你先说有什么好消息吧。”

  百里追风说:“是上次土地庙的事。”

  唐麻子说:“这算什么好事?”

  百里追风说:“张大度送了一百万给我,说是化干戈为玉帛。我打算和你平分算了,各五十万。”

  唐麻子一听喜出望外,搓着手说:“真的么?”

  百里追风说:“当然是真的。”

  唐麻子只差没感动得流泪,说道:“老师,我爱你!”张开双臂,又要拥抱百里追风。

  百里追风赶紧伸出手来挡住他:“诶,免了!乖,别激动!”

  大胖纸说:“麻子,你来抱我吧,我无所谓。”

  唐麻子摇头说:“免了。”

  大胖纸说:“怎么,嫌我长得胖?”

  唐麻子说:“那倒不是,只是让我想起那白色的黏液。Sorry,我还想吃完饭。”

  还是按以前的来,唐麻子将竺甜的账户给百里追风,让她转钱。

  收了钱,唐麻子才叫百里秋过来,给他发去地址和环境。

  百里秋穿越空间而至。

  唐麻子给百里追风和大胖纸介绍说:“这位是魔术师。”

  百里追风打量“魔术师”,说道:“你就是魔术师?”

  大胖纸问:“是曾经参与入侵金墉城的魔术师?”

  百里秋脱下礼帽,欠身说:“正是在下。”

  唐麻子不知道百里秋这么有名,介绍说:“这位是大胖纸。”

  大胖纸说:“没想到,传闻中与巴图齐名的魔术师会再此现身。”

  唐麻子一听,心想:“巴图有多厉害我是没见识过,但做得首领,肯定非同凡响。没想到百里秋能跟巴图齐名,我刚才竟然还说他是我小弟,哈哈。”自己都好笑。

  百里秋说:“不敢当,与巴图相比我差得远。而且我久未涉足魂界,早已时过境迁。”其实他也没过分的谦虚,当初能与巴图齐名,是因为有竺甜的技术,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加在一起,所以看上去强大。何况当年魂界中的高手并不多,不比现在卧虎藏龙。

  百里追风对唐麻子说:“麻子,你敢说魔术师是你小弟?”

  唐麻子说:“呃,嘿嘿,我只是想给二位一个惊喜,别误会,他才算是我老兄。”

  大胖纸说:“魔术师今番到此,是不是有什么龙潭虎穴可以带我们闯一闯?”

  百里秋本想跟唐麻子搭伙,放低身段找点赚钱的门路,听大胖纸这么一问,反而不好回答。他说:“眼下,龙潭虎穴怕也不好找。”

  唐麻子却低声说:“不瞒二位,因眼下魂界中豪杰众多,若是过早透露了风声,恐怕为他人作嫁衣裳。”他这纯属虚张声势,其实眼下压根没有什么“风声”。

  百里秋说:“麻子,你说什么?”语气中带着责怪,他想的是自己拿不出什么任务,却糊弄别人,一来圆不了谎,二来当别人指望着你,你再去指望别人可就难了。而唐麻子的想法刚好相反,认为没有资本别人就不会带你玩。当初要不是借着竺甜的面子,巴图会带他玩么?有竺甜的技术,百里秋的实力,还有任务,这就是资本。

  唐麻子自己打脸,“铛铛”作响,说道:“Sorry,是我嘴欠。”

  大胖纸一看,反当了真,一本正经的说:“诶,魔术师,你大可放心,咱们的嘴严得很,决计不会透露出去的。”他想魔术师藏着掖着,是为免巴图与他争锋。

  百里追风问唐麻子说:“麻子,有好事可别忘了为师哟。”

  唐麻子厚着脸皮说:“哪敢呢?”他想反正是虚拟世界,自己也没头没脸的,又没有长期的打算,所以吹牛撒谎不怕打脸。眼下最关键的是尽快赚到钱,等有钱之后,还玩不玩魂界都不一定。

  百里追风可不这么想,她想魔术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至于撒谎。

  百里秋看唐麻子竟假戏真做,烦恼得摇了摇头。

  百里追风却以为堂堂魔术师看不起她这等小角色,不服气的劲头上来了,说道:“传闻魔术师可以同时操控五个机器人,不知是真是假?”

  唐麻子曾见过百里追风同时操控两个机器人,已经觉得不容易。此时听她说魔术师可以同时操控五个机器人,简直难以想象。

  百里秋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百里追风说:“我倒想见识见识,魔术师,不吝赐教呀。”忽的,化身成两个四腿机器人。

  百里秋说:“那我就献丑了。”话音刚落,化身成五个金身罗汉,是人形机器人。

  唐麻子一看,心想:“这些罗汉都是人形机器人,而百里追风用的非人形机器人,且一个没武器,而一个有武器,说不得谁高谁低。”

  大胖纸对唐麻子是:“麻子,咱们让开些,看好戏。”说着穿越空间,站在屋顶的破洞边缘。

  唐麻子也随他上到屋顶,仓库之内尽收眼底。

  百里追风对百里秋说:“魔术师,出招吧。”

  五个罗汉一齐开口,说道:“还是你先出招。”

  百里追风也不客气,操控两个四腿机器人,用机关炮朝罗汉们扫射。

  五个金身罗汉快速游走,身上冒出刺眼的光芒,嘴中宣着佛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百里追风眼花缭乱,过了一会儿,只见光芒万丈,仓库消失了,面前一尊三丈高的金刚,法相庄严,口称:“嗡呗扎叭呢吽!”却是伏魔咒。

  百里追风只当中了幻象,朝金刚开火,却徒劳无功。

  屋顶之上,唐麻子看见百里追风胡乱开火,并没有击中罗汉。反之,罗汉不见了,百里秋变作一尊金刚,三丈来高,手里还拿着一根狼牙棒。“砰砰”,砸向四腿机器人。

  不一会儿,两个四腿机器人机器人被砸成了破烂。

  百里追风不知怎么着就“Gameover”了,只得下线,重新登录。

  她再回到仓库里,不见了罗汉,还是魔术师、唐麻子和大胖纸。

  百里追风懵里懵懂,对魔术师拱手说:“阁下果然了得,是我输了。”

  大胖纸对百里追风说:“你刚才是不是魔怔了,为什么胡乱开火呢?”

  百里追风将刚才战斗中所看到的事物说出来。

  大胖纸说:“并不全然是你所说的情况。”

  百里追风说:“看来我真的魔怔了。”

  唐麻子问百里秋:“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秋说:“可以视作魔术,是一种障眼法。其实你看到的东西,和你脑子里收到信息所呈现出来的画面是两回事,这就叫错觉。身处魂界,所看到的事物本身就是个错觉,它们影响了我们的意识。”说着,用食指点了点脑门。

  唐麻子想起百里秋学过脑科学,心想:“即便如此,他刚才能用意识操控五个机器人也是真的,难怪竺甜曾说百里秋的天分比我高。”

  与百里追风、大胖纸见过面,唐麻子和百里秋从魂界出来。

  唐麻子对百里秋说:“百里兄,没想到你居然是高手。”

  百里秋说:“什么是高手?相对而言,我比别人更擅长意识操控罢了。再者没有竺甜帮忙,我也入不了魂界。”

  唐麻子说:“那你以前赚了不少吧?”

  百里秋说:“是赚了点钱,除去偿还学贷,其余的也被我挥霍一空。”

  唐麻子心想:“找富家女能不挥霍么?”

  他对百里秋说:“百里兄,你能否教我变魔术呢?”

  百里秋笑着说:“你不是想学魔术,是想在魂界中成为高手。”

  唐麻子也笑了:“被你看出来了,成为高手么当然威风啦。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赚钱,有本事才能赚钱。”

  百里秋说:“学魔术可不容易,得长年累月的练习。我的魔术是父亲教的,他原本也是个魔术师。”

  唐麻子心想:“原来是家传的。”说道:“但魂界之中是意识操控的,与街头魔术并不相同。”

  百里秋说:“你可以说不相同,但所使用的法门其实是相通的,也需要使用道具。只是说魂界中的物质能够变化万千,相比现实而言魔术的手段更多,也更容易迷惑别人。最关键的是能够迷惑AI,这在现实中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在魂界中魔术也程序,而程序是能够被AI所认识的。”

  唐麻子心下思忖:“他这话本身就让人迷惑,但还是能找到逻辑。现实之中的魔术瞒不住AI,是因为AI能看穿道具,也能捕捉魔术师快得障眼的手法。所以在现实中,魔术之于AI是难以兼容的。而在魂界,道具是程序,障眼法也是程序,且AI还吃这一套,是兼容的,所以百里秋说能迷惑AI。”

  唐麻子对百里秋说:“百里兄,这么说来,我是难以学魔术啰?”

  百里秋说:“你愿意学,我当然愿意教,毕竟也是一门值得传承的知识。”

  唐麻子问:“那操控五个机器人……”

  百里秋说:“这你也想学呀?”

  唐麻子说:“很难么?”

  百里秋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你得改造自己的大脑。如果学得会,那也不叫天赋了。”

  唐麻子挠了挠头,心想:“我的大脑未必就没被班斯改造过,有机会得查查自己的脑子,虽然我希望自己的大脑还是原生态的。”

  百里秋说:“我还是先教教你简单魔术吧。”

  往后,百里秋果真教唐麻子魔术,首先当然是在现实中教。就连吃饭也不放过,在百里秋看来玩魔术绝对是一种乐趣,尤其看见别人脸上惊讶的表情的时候。

  餐桌上有四道菜。

  百里秋当着唐麻子和竺甜的面,用西餐盖盖住一个白色的空盘子,耍了一些手法,问唐麻子说:“这盖子下有东西么?”

  唐麻子盯着他的手压根没看见他碰到西餐盖,说道:“除了一个盘子没别的。”

  百里秋又看向竺甜:“你说呢?”

  竺甜也觉得有意思,笑着说:“肯定有东西,但我猜不着。”

  百里秋说:“猜也就是蒙喽。”揭开盖子,盘子上有一片粉色的牡丹花瓣。

  他右手拿起花瓣,给二人看了看。

  唐麻子一看,说道:“我知道了,你盖盖子的时候接触到了盖子的内壁。”

  百里秋说:“你看得很仔细。”说着左手拿起西餐盖,右手将花瓣放在盘子中,接着盖上西餐盖。然后伸出双手,撒开指头,以示手上并没有东西。

  他问唐麻子:“花瓣还在里面么?”

  唐麻子这回完全没看见他碰西餐盖的内壁,也没见他碰盘子,说道:“还在里面。”

  百里秋问竺甜:“你说呢?”

  竺甜说:“我也认为还在里面。”

  百里秋说:“看好了!”打了个响指,将西餐盖揭开。盘子中空空如也,西餐盖的内壁也没有沾着花瓣。

  唐麻子睁大眼睛:“花瓣呢?”

  竺甜说:“我知道在哪。”

  百里秋问:“在哪?”

  竺甜说:“在盘子底下。”

  百里秋要动手拿起盘子。

  唐麻子赶紧说:“慢着,让我来。”

  百里秋张开手,笑着说:“好,让你来。”

  唐麻子将盘子拿起来,却发现桌面和盘子底下都没有花瓣。“咦?”他与竺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莫名其妙。

  竺甜对百里秋说:“好了,百里,揭秘吧。”

  百里秋小心翼翼的从白色的衣袖中拿出一个花瓣,而花瓣上连着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

  他对二人说:“看到了吗,这根丝线?”扯了扯,是有弹性的。

  唐麻子说:“看到了,原来如此。”心想:“他拿起花瓣的时候就用了这丝线,黏在花瓣上,而盖盖子的时候遮住了我们的视线,也遮住了他的右手,在这一刻用丝线将花瓣从盘子上拉进衣袖。当然时间很短,足以掩盖其手法。当然还有盘子、丝线、花瓣的颜色,都参与到魔术中。”

  百里秋对两人说:“好了,餐前表演结束了,让我们吃饭吧。”

  大家开始吃饭。

  唐麻子边吃边说:“这些魔术真是有意思。”

  竺甜说:“百里,你那片花瓣哪来的?”

  唐麻子听了,心想:“哇,这是要秋后算账么?”

  百里秋说:“你的那盆‘王红’掉的。”

  竺甜看了一眼“王红”,那朵粉色的花仍在。

  她说:“哎,别说了,这花都不是‘王红’,是我看走眼。”

  唐麻子心想:“只怕是店老板故意将粉色的花剪去,蒙人的。不过她本就对牡丹品种不熟,被骗也情有可原,不存在什么看不看走眼。”这么一想,又觉得竺甜话里有话。

  不知说者是否无心,反正听者有意。

  百里秋说:“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盆花呢?”

  竺甜笑着说:“继续养着,红呀粉的,都很好看。只不过得给它取个名字,你说叫什么好呢?”

  百里秋夹了一块脆皮豆腐给竺甜,说道:“就叫表里不一吧。”

  唐麻子一听,没感到惊讶,看着百里秋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吭哧”一声笑出来,差点呛着,咳了两下,说道:“百里兄,你还真是冷面笑匠。”

  竺甜看着唐麻子说:“你才知道呀?他偶尔一句话能让你笑出胃病,有时候又能吓出心病来。”

  唐麻子说:“他还会吓人?”

  竺甜说:“可不是么。”

  唐麻子心想:“不知道一句话怎么能吓出心病来?”本想问问,竺甜又开了口。

  竺甜问唐麻子说:“你有什么好名字么?”

  唐麻子可不擅长取名字,急切之下从肚子里搜刮到一个词语:“呃,叫‘红粉佳人’怎么样?”话一出口又患得患失,不知有没有得罪竺甜。

  出乎意料,竺甜笑着说:“有趣,就这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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