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清风吹拂。
陈如风戴着墨镜,与贺兰巧心坐在街边,桌上的牛排已经吃完了,还剩双皮奶草莓甜点。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对贺兰巧心说:“巧心,无隅公司最近是不是出了新车?”
贺兰巧心稍作思量,一脸无邪的说:“我不知道呀。”
陈如风墨镜上分析贺兰巧心的言行,得出结果,说谎的可能性为12%。
陈如风笑道:“他们应该给你换换赛车,这样的话,你才能跟我一较高下。”
贺兰巧心说:“要追上你可不容易,光换车是没用的。”
陈如风说:“你得承认我的车确实比你的好。”
贺兰巧心微微一笑,说道:“是,看上去确实如此。”
陈如风说:“你似乎不信。这样吧,我把车借给用,你就知道了。”
赛车手将自己的车借给竞争者,这是贺兰巧心所不敢想的。毕竟车子的性能如何乃是秘密,怎么能够泄露呢?若是在战场上,等于将自己武器参数告诉对手。
贺兰巧心摇头说:“不,这样不公平。”
陈如风说:“是我让你用的,所以没什么不公平。”
贺兰巧心依旧摇头说:“公平是对我自己而言,在赛场上我要堂堂正正的与你竞争。”
陈如风说:“果然是女中豪杰,胸怀坦荡。”
若是别人这么说,贺兰巧心肯定会引以自豪,但在陈如风面前,她却不想做什么女中豪杰。她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露出女儿娇态,对陈如风说:“你喜不喜欢这双皮奶?”
陈如风看了一眼双皮奶,点头说:“喜欢,这里的双皮奶不腻人,最是润口。”
贺兰巧心说:“我也会做,有空的话来我家里,我做给你吃呀。”
陈如风说:“哦,没想到你还会做甜点。”
贺兰巧心说:“我常自己做来吃,所以熟悉了。”
陈如风说:“那行,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这时,七八个模特身材的美女,姿色各异,却是天生尤物。皆穿着热辣,走向餐厅门口。
如此阵仗,陈如风也难免为之侧目。
来到陈如风和贺兰巧心桌前,珍妮说:“诶,这不是陈先生么?没想到在这遇见你,真是有缘呀。”
陈如风看见珍妮,想了起来,嘴上却故作不知:“你是?”墨镜此时能遮住他的一半的窘态。
贺兰巧心也认得她,被不禁皱眉,心想:“这小狐狸又来了。”
珍妮说:“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珍妮,咱们见过的。”
陈如风说:“哦,是珍妮呀,你换了衣服我都不敢认。”
珍妮咯咯一笑,用手叉在露出来的纤腰上,说道:“是不是更漂亮了?”
陈如风笑着敷衍说:“是,是。”
旁边的美女都凑近说:“谁呀,是不是那个赛车明星?”
珍妮对她们说:“是,是陈如风。”
美女们叽叽喳喳,“是陈如风呀,难怪这么帅气。”“你们怎么认识的。”“能不能要个电话?”
珍妮对陈如风说:“对了,陈先生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陈如风难掩尴尬,说道:“啊?呃,太忙了。”
一堆“秀色”围着,便是柳下惠也会化作一摊烂泥。
贺兰巧心说:“你们做什么,不要围着了,没看见我们正在吃饭么?”
美女们斜眼看贺兰巧心,有人丢去一个白眼,说道:“哼,这位女士是谁呀?”
珍妮说:“她是陈先生的女保镖。”
美女们嘻嘻笑,有人说:“原来是保镖呀,难怪这么横。”
又有人说:“看她的头发,一点都不好看。”
“就是,还是我的发型美。”“你看,她生气了,好吓人哟。”
贺兰巧心脖子都红了,怒色道:“我不是保镖!”
珍妮问贺兰巧心说:“不是保镖是什么?”
同来的美女说:“莫非是陈先生的女朋友?”
其余的美女七嘴八舌,“我看不是女朋友,她怎么能配得上陈先生呢?一定是个随从。”“不,我看是他的情人。”“陈先生,我也做你的情人如何?咯咯……”
贺兰巧心受不了了,愤然起身,也没跟陈如风道别,直接扒开美女,快步跑开。
陈如风瞧了,也站起身来,嘴里喊着:“巧心!”
美女们围着陈如风,不让他走,嘴里叽叽喳喳,“陈先生,给我签个名吧。”“这是我的电话,陈先生。”
陈如风一边道歉,一边挤开美女,逃出来,去追贺兰巧心。
身后的美女看了直跺脚。
珍妮对美女们说:“看着干什么,还不快追?”与众美女一同追了上去,她们穿着高跟鞋,自然是不合适跑步的。
陈如风追上贺兰巧心,拉住她的手臂说:“巧心,别走。”
贺兰巧心皱眉说:“别拉着我的手!”
陈如风松开手,躬身道歉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那些女粉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们言语冲撞了你,实在令我羞愧,我替她们向你赔礼道歉。”
贺兰巧心看那些女粉丝追过来,说道:“赶紧走吧,她们又来了。”
陈如风回头一看,惊讶的说:“啊?可是那餐厅我还没结账。”
贺兰巧心说:“还结什么账?回头再说吧。”
两人赶紧往停车场跑。
跑到停车场,贺兰巧心露出笑脸:“哈哈,她们追不上,快上车。”
陈如风看着贺兰巧心的眼睛说:“巧心,谢谢你。”
贺兰巧心跨上摩托,问道:“谢我什么?”
陈如风说:“谢谢你的理解。”
贺兰巧心说:“别废话了,赶紧走吧。”说着戴上头盔,发动摩托。
陈如风瞧那些美女正朝这边来,不敢怠慢,上了自己的飞车,又对贺兰巧心说:“巧心,改日再见。”
贺兰巧心头盔罩面,没与他回话,驾驶摩托腾空而起。
珍妮看他们驾车离去,知道追不上了,这才止步。
美女们问她:“这该怎么办?”
珍妮说:“大家散了吧。”
众美女三三两两的散去。
珍妮抬手打电话:“喂,唐先生。”
那边是唐麻子,回答说:“诶,珍妮,怎么样了?”
珍妮说:“任务又失败了。”
唐麻子问:“哦,为什么?”
珍妮将过程说了一遍,又道:“叫陈如风跑了,哎,我现在都怀疑陈如风是不是对美女不感兴趣。”
唐麻子也觉得无奈,说道:“他对美女不感兴趣?”
珍妮说:“我找的美女可是各有风姿,他不可能一个都不喜欢呀。要不就是他已经有了女人,像那位和他一起吃饭的女伴。”
唐麻子听她这么说,心里思量:“陈如风要是真的喜欢巧心,在点翠山就不会无动于衷。嗯,‘美人计’不成,或许可以改成‘美男计’。”
珍妮听他不言语,说道:“唐先生,钱能不能给一下?”
唐麻子说:“对对对,我马上给你转账。”
珍妮眉开眼笑:“那就谢谢啰,唐先生。”
唐麻子说:“不客气。”给珍妮转了钱,又问她:“珍妮,你能帮我个帅哥么?”
珍妮说:“哦?当然可以。唐先生,你什么时候要呢?”
唐麻子说:“你先约着,等机会到了再说。”
珍妮说:“机会?要什么机会,今晚不行么?”
唐麻子挠了挠腮说:“你理解错了,不是我要,是给陈如风准备的。”
珍妮笑道:“哎哟,原来如此。唐先生,你是说那陈如风喜欢男人?难怪他对我不感兴趣,亏得我风情万种。”
唐麻子说:“我倒是希望他喜欢男人。”
珍妮说:“唐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找个风情万种的男人,咯咯。”
唐麻子说:“那就有劳了。”
珍妮说:“不客气。”
唐麻子说:“再见。”
珍妮说:“拜拜。”
到了傍晚,唐麻子还得探探贺兰巧心的心情,给她打去电话:“嗨,巧心。”
贺兰巧心回复说:“阿糕,你好。”
唐麻子说:“巧心,今天你不是去写生了么?感觉如何,状态好不好?”
贺兰巧心没好气的说:“不怎么样。”
唐麻子说:“哦,那你的画能不能给我瞧瞧?”
贺兰巧心说:“你有兴趣的,明天过来吧。”
唐麻子笑道:“好嘞,那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搅了。”
贺兰巧心说:“再见。”
挂断电话,唐麻子来到阳台上趁着天色尚青,继续作画。他今天用无人机拍摄了风景,就此画一幅山水。用色依旧是黑白为主,兼有红与青。他想在见到贺兰巧心的画之前,表达自己的意境,然后再作对比。
次日,唐麻子手里提着礼物来到贺兰巧心家里。
贺兰巧心身着宽松的衣裤,古典琵琶袖,显得文雅有随性。
请唐麻子在客厅坐了,一边泡茶,一边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每次都这样,太见外了。”
唐麻子笑道:“这只是小吃,并不贵重。”
贺兰巧心说:“哦?”
唐麻子将礼物打开,原来是香酥鸡和香脆鱼皮。他说:“米罗说你喜欢吃,虽然我不以为然,但还是买了。”
贺兰巧心也不客气,拿起一块香脆鱼皮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吃完。
这么一看,唐麻子又不觉得她文雅。
贺兰巧心点头说:“味道不错,谢谢。你为什么不以为然呢?”
唐麻子说:“呃,看你客厅的布置,又看过你的画,只觉得高雅,怎会想到你喜欢这些俗气的小吃。”
贺兰巧心哈哈一笑,说道:“谁说它们俗气,在我看来,好吃到极致,能让人念念不忘的东西,已经超越了俗气。”
唐麻子摇头说:“难以理解,听上去好有哲理。”他是认真的。
贺兰巧心看他说:“没有什么高深的哲理,只是偶有所感。就像你画水墨,应该清楚,大多数的水墨都体现在山水、花鸟、虫鱼上,画得太多,难道不俗么?同样是花鸟,好的写意却能使人心动,百看不厌,因为其所表达的意境足够深刻,让人回味无穷。”
唐麻子说:“也许是我眼界太小,所以不能理解。巧心,可以将你昨天画的画拿给我看一下么?”
贺兰巧心说:“当然可以,稍等片刻。”
她去将画取来,在茶几上张开。
唐麻子认真观赏,全然看不出是山水。写意重于形之神,可以变现出画者的精神状态,但终究有形。而贺兰巧心的画并不描述具体的东西,只抽取由外在感受所产生的意念,铺陈出的颜色和线条如此天马行空,或者说是怪异。
唐麻子说:“这好像是一块蛋糕,蓝色的奶油,红色的草莓。”
贺兰巧心听他说得古怪,问道:“那绿色的呢?”
唐麻子说:“绿色的是芥末。”
贺兰巧心笑道:“哪有用芥末的蛋糕?”
唐麻子挠了挠腮说:“我只是无法形容,这感觉够虚幻的。”将画布拿起来,对着窗外的光,边看边说:“有意思,这色彩也不需要理解它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就是光怪陆离,却又赏心悦目。”
贺兰巧心看着他的神色说:“你不是在拍马屁吧?”
唐麻子对她说:“我倒是想拍马屁来着,却又说不到点上。这画确实让人看着舒服,很平和,如果把它做成一块窗玻璃也许美妙。”
贺兰巧心说:“是么?”她也对着光看那幅画,又说:“你说的也对,我就定做一块玻璃试试。”
唐麻子放下画布,又试探着说:“对了,巧心,你昨天去哪儿画画了?”
贺兰巧心说:“点翠山。”
唐麻子说:“点翠山?没去过。”
贺兰巧心说:“那你得去一下,风景真是美妙。”
唐麻子说:“看你画的画也知道美妙了。什么时候你再写生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呀。”
贺兰巧心说:“我最近不会去了。”说着,拿起香脆鱼皮来吃。
唐麻子说:“那我陪你去练车呀。”
贺兰巧心摇头说:“没心情。”
唐麻子说:“为什么?”
贺兰巧心说:“别问了,女人的感受你不理解。”
唐麻子说:“呃,是,是,女人是周期的。”
贺兰巧心发笑说:“乱说。”她本不是因为周期到了。
唐麻子心想:“她肯定在生陈如风的气,嘿嘿,我再给他来一剂猛药,嗯,那样就……嘿嘿。”
贺兰巧心看他脸色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什么。女人的隐私怎能让他胡思乱想?岔开话题说:“阿糕,你喝茶呀。”
唐麻子说:“好,喝茶。”端起茶来喝。
贺兰巧心又说:“你吃鱼皮呀。”
唐麻子说:“好的,我吃鱼皮。”嘎巴嘎巴,吃了一块鱼皮。
贺兰巧心问道:“好吃么?”
唐麻子说:“好吃,好吃。”
贺兰巧心说:“要不咱们把这香酥鸡分了吃掉吧。”
唐麻子乐了,说道:“这本是我买给你吃的,怎么好意思呢?”
贺兰巧心说:“没关系的,跟我还讲什么客气。”
“叮铃铃”,电话响了。
贺兰巧心抬起手,对着戒指说:“喂?”
那边是男人的声音:“巧心,我想请你去赏花,算是赔礼道歉,方便么?”
贺兰巧心看了一眼唐麻子,起身走开,说道:“去哪?”
唐麻子竖起耳朵,听声音像是陈如风的。
陈如风回复贺兰巧心说:“城南的牡丹园。”
贺兰巧心说:“好的。”
陈如风说:“现在就去,咱们就在园门口会合,如何?”
贺兰巧心说:“行。”
挂断电话,贺兰巧心对唐麻子说:“阿糕,不好意思,我得出一趟门。”
唐麻子识趣的说:“那我就告辞了。”说完起身。
贺兰巧心将唐麻子送出门外。
唐麻子并没走远,躲在街边的墙角观瞧。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贺兰巧心出门。
只见她薄施粉黛,换了一身靓丽的丝质连衣裙,戴着宽边檐帽。走到停车场,上了车,而后腾空而去。
唐麻子心里泛酸:“去见陈如风需要打扮的这么漂亮么?”他点一下袖口上的电子薄膜,却发现没有显示陈如风的车所在的位置。
他嘀咕道:“这是怎么了,追踪器坏了?”他不知道的是陈如风昨天就怀疑有人跟踪自己,所以让人检查车子,找到车子底下的那个追踪器。追踪器被拿掉,唐麻子自然就无法获得陈如风的位置。
唐麻子给珍妮打去电话:“喂,珍妮,让你找帅哥,找到没有?”
珍妮说:“还没有呢,找了两个却不够风情。”
唐麻子说:“机会来了,顾不得那么多,就让他们都上吧。”
珍妮说:“好的,那陈如风在哪?”
唐麻子说:“在什么牡丹园,城南。”好在他耳朵尖,听见陈如风所说的地方。
珍妮说:“哦,我知道了。”
唐麻子说:“赶紧去吧。”
珍妮说:“好的,唐先生。”
牡丹园的门口,陈如风一身休闲装,两手插在裤袋里,左顾右盼。瞧见贺兰巧心走过来,却不敢相认。
贺兰巧心走近前去,看他呆呆的瞧着自己,说道:“如风,你怎么了?”
陈如风说:“你的帽子遮住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贺兰巧心取下帽子,说:“这样呢?”
陈如风微笑说:“巧心,你真漂亮。”
贺兰巧心忍不住露齿而笑,说道:“谢谢。”
陈如风说:“走吧,咱们进园子里去。”
贺兰巧心说:“好的。”
两人并肩往园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