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开朗,祝艺一扫压在心上的阴霾。调转身,庆贺的抱起启榆,才转了半圈,就摔倒。“哎呦”的叫了一声,启榆压在他身上,兴奋道:“你可是个明白人,我只会庸人自扰!”
启榆听他称赞,欢喜无限,只想着永远这样。
祝艺以为她能自觉的起来,没想到她好久没动,便道:“你怎么还不起来?我背后垫了一块不知是是石头,还是土块,膈的很疼。”
启榆依偎在他的胸口,不想起来,轻啐道:“是你抱着我,我怎么动?”
祝艺松开手,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么重?”
“哼,你以前,本事大了去了!”
祝艺躺地上,四肢放平,黯然道:“你说的对,我现在连普通人的力气都没有。”
“你老是折磨我。一句话说中你的心事,你就表现出一副死相给我看。让人瞧了既心疼,又无奈。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心胸吗?没力气可以慢慢锻炼,我的力气也是从小练出来的,并非天生的。”
祝艺从她的话里,听出关怀的味道,心中一动。回想起与她的点点滴滴,恍然大悟!
祝艺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故意表现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启榆果然上当,蹲下道:“上来吧,我背你。”
摸摸她的头,祝艺道:“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跟你计较,那确实是我的不是。”
扬扬前进,也想通了:自己所怕的,更多的是同类人的寻衅。忧生虑死,人之本性。自己已不是那个那一类人了,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更何况那一类人,少之又少。
启榆追了上去,道:“天都亮了,明日再去吧,家里还有水。”
“好,我把车推回来。”
祝艺推着独轮车上坡,一步、三喘、两抹汗,这时才体会到个中辛苦。
手软腿酸,推车也摇摇晃晃,启榆抢上来把住车,道:“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又没人逼你。”
祝艺卖力的点点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启榆指点道:“推车不是这样推的,不能推车全靠两手的蛮力和两条腿的力量,要多用身体的力量。担带挂在颈上,就是为了分担你手臂上的力量,多用双手掌握方向,用身体承担车的重量。”
祝艺放下车,思考了一会儿,凝视着启榆道:是这么个道理,没想到推个车,还有如此技巧。
看着看着,心中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她和梅枝有太多相像的地方。
启榆看到祝艺兴奋的眼神,低头道:“你现在还很虚,别胡思乱想。”
祝艺被说中心思,道:“除了你,我还能想谁!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好色之徒!”
启榆轻声细语的道:“我没这个意思。你连推个车都气喘吁吁,很吃力。”
祝艺心想:她毕竟不是梅枝。
坦然道:“你说的是。自从失去“更正力”以后,我的自制力下降很多。尤其对你,有时会莫名其妙的产生幻想和心骚难痒的冲动。对于以往的举动,若有不当之处,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还向她鞠了一躬。
对于祝艺郑重其事的道歉,启榆先是一呆,然后心中发出一阵一阵的震痛。这痛感,随着自己的心跳下沉到腹部;随着呼吸,上浮到嗓子眼。
她眼睛酸涩,道:“好像我怪你似的?好像我怪你似的!谁让你道歉的?谁让你道歉的!”
启榆疯一样跑了,独轮车碍路了,被她一手掀翻,发出“轰咚”的声音。
祝艺一愣一愣的,心道:难道我想错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独自扶正独轮车,一点一点的摸索,苦苦挨挨,走走停停,终于推上最后一道坡,来到平整的光地。
松手放下担带,一屁股坐到阴凉处,气吁擦汗。
不知何时,启榆笑盈盈的端详着祝艺,似嘲非嘲,似赞非赞。
祝艺一惊,惊的是人来到自己身边,竟没有察觉!又有点生气,气她扔下自己跑了。只装作未见,自顾自的纳凉。
启榆笑容僵在脸上,长时间不理睬自己,推起独轮车就走。
祝艺听到声响,急忙起身,上前抓住车把,道:“你怎么捡现成便宜?”
启榆将车一放,捂嘴大笑,笑弯了腰,后又捧腹大笑,笑得快喘不过气来。
祝艺被笑得莫名其妙。注意到她已经换了一件葱白短袖衣,胸前绣着一对桃花,微微鼓起。笑的花枝招展,脸上一片潮红。唇润齿白,身姿曼妙,不由得心中狂风骤起,咽下去一口水。
意识到不对劲,将头转到一边去,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启榆又是噗嗤一笑,喘息方定,才道:“我就笑你了。你刚才的样子,就像被抢了糖的小孩,呵呵。”
祝艺低着头,心神不定。
启榆弯腰、侧身,仰脸窥探着祝艺。凝眸良久,心电感应,脑子一片空白!祝艺没有忍住,手捧大苹果,嘴啃小樱桃。
启榆心跳加速,没有拒绝。
三男人分段式来向启榆求爱,当时假装不在意,心里已经对她产生强烈的好奇。再兼长时间相伴,不小心爱上她了。祝艺此刻把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祝艺还想有进一步动作,却被启榆推开,道:“你不能乱摸我,尤其是这里。我们还没有正式名分。”
“汉子都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名分了?”
启榆怕他怀疑,道:“那也不能胡来!你就亲我吧,反正感觉很好。”
正享甜美时刻,忽听到一声咳嗽声,祝艺惊觉。
启榆正心醉神迷,道:“你怎么了?”
祝艺轻声道:“你妈来了。”
二人慌里慌张的摆正姿势。
“看到了吗?”
启榆张望了她妈妈一眼,苟穗放下背篓,低头检视背篓中的蓬菜,这才放心。
祝艺像丢了魂似的,道:“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
启榆立即羞的满脸通红,道:“都怪你!还不把车推回去!”
“把你娶了,就没有什么好怪的!”
启榆欣喜若狂: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祝艺回味道:“唇间的余温,迷醉了心神。爱不再彷徨,就是接触那一刻的芬芳。”
“你这人,也不体恤一下我的心情,还有心思吟诗。刚才那样,已经很不好了。”
她一张脸潮红未退,又添娇艳。心道:她没有梅枝的狂野和主动,或许这是她的特色。
也不勉强她,道:“嗯,那我们一起回去。”
苟穗很专注,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等他们过去,才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将车放进搭棚,进了院子,方才跟了进去。
苟穗又是担心,又是欣慰。担心的是:祝艺注定不会留在这里。
欣慰的是:女儿找到了意中人。以前怪她能识文断字,眼光就爬高了,挑来拣去。都20了,又在镇上待了几年,仍是孤身一人。
苟穗心道:女儿本来就苦多乐少,找到一个中意的人,自己何必去干扰?而且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就为了他能够有勇气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