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会面的那一天,矿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水晶宫。
路上,他打了王越的电话,告诉他,他已经出发,两个小时后见。
打开金钟罩,矿师隔断了追踪,朝着市中心的酒店进发。
一切看似顺风顺水,前台领他到了包间门口,询问了点菜的时间,便离开了。
打开门,门前是一个玄关。
越过玄关,一张圆桌上摆放着一圈整齐的餐具。
看了看时间,矿师坐下等待。
十五分钟过去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王越还没出现。
又等了十分钟,矿师的耐心没有了!
“难道是放我鸽子了?”矿师心想。
拿出电话,关闭了金钟罩,他拨通了王越的号码。
“铃铃铃……”包厢里传来了一阵铃音,矿师很确定那不是自己的手机铃!
四下看了看,听了听,那阵铃音是从包厢卫生间里传来的。
“怎么回事儿?”矿师敏感地觉得事出诡异。
打开卫生间的门,眼前的一幕让矿师镇住了!
卫生间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死人!
而那个死人,正是王越没错!
“糟了!”矿师听到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知道自己中计,连忙退出卫生间,打算报警。
“呯!”
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包厢门就被砸开。
“不许动,举起双手!”门口有人喊话。
矿师举手两侧,慢慢转过身来,就看到几个身穿制服的人,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着他。
他开口想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越来越浑沌,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口齿不清。
矿师急了,可越急就越说不清楚!
刚想比划,就被勒令不准动!随后就有人将他的手背在身后,铐上了一个冰凉的环!
“你涉嫌谋杀,现场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一切言语将会作为呈堂供证!”耳中传来了这样的话语。
恍恍惚惚地被带上了车,不多时,矿师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他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记忆有些迷糊,口腔和鼻息里还充斥着一股鼠尾草的味道。
“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矿师心想。
观察了一下环境,一个带玻璃窗口的铁门,一个高窗,身下是一张靠墙长凳,其余什么也没有。
缓缓起身,他使劲儿回忆着,但除了一些片段,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咚咚咚!”矿师敲响了门。
刷!门上的窗被移开,外面的人说:“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拘留所!”
“什么?”拘留所?他怎么会在拘留所?
“我说拘留所!耳聋了?”外面的人很不客气。
“没……不是……我为什么在拘留所?”
“嫌疑谋杀!嗑药!等着宣判吧!”
“什么!谋杀?……不可能!”
“不可能?”门外的人冷笑,“切!当场抓包,还想抵赖来着?”
“手机,我的手机呢?”矿师下意识地去摸衣袋,空空如也。
“没收了!”对方说完就关上了小窗。
虽然没有手机,但好歹他还记得耳钉的事儿。
接通连线,还没等说话呢,对面黑仔就已经开口了:“矿师,你在哪儿呢?我们找了你一整天了!赶快回来!”
“回不去!”矿师脑子还有些迷糊,“我在拘留所。”
“你在哪儿?拘留所?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什么罪名?”
“谋杀!”
“什么?!”黑仔炸毛了,“你等着,先别联系我们,保持低调,什么也别说,我联系Boss先!”
接到黑仔的消息,陆冠生并没有很激动。他做了个深呼吸,让黑仔把地址给他,便切断了连线。
该来的躲不掉,矿师果然在这一世又进去了!
找到了康梓强,让他准备一下,告诉他等会儿关平会过来桴辕接他。
“关平?”康梓强疑惑。
“什么也别问!我不好出面,你想办法把矛添给我弄出来就行!”
“弄出来?从哪儿弄出来?难道是……”
“具体等关平到了再跟你细说。”陆冠生说完,放出了小陆,让他操作关平,自己在一旁随机应变。
十几分钟后,关平到了桴辕。和康梓强交流了一下,差不多知道基本情况了,才和他一起出发去拘留所。
拘留所里。
“矛添!你的律师到了!”工作人员开小窗喊话,“出来!铐上!”
审讯室。
“你是?”矛添脑子不清醒,对于只见过照片的康梓强没有印象。
“矛添是吧?”康梓强让他坐下,“我是关平先生从陆冠生那里借来的律师。”
“关平?”矛添抬头注视着关平,然后,“Boss!对不起!Boss!我没杀人!”
“稍安毋躁。”关平还是一如往常地遵循着冷静低调的人设。
“矛添,你先别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康梓强一边问,一边打开了笔记本。
“我记不清,脑子里的东西很模糊,就只有一些片段和画面。”矛添努力地回忆着,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样吧,我问问题,你回答?”
矛添点头。
“你记得你被带过来之前是在哪里?”
“好像……是在一个酒店包间。”矛添努力地回忆,“装修很精致,像是星级酒店。”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应该是见一个人。”
“见到了吗?”
“没有!”矛添说完,又摇头,“不,应该是见到了!”
“你要见的是谁?”
“我……我想不起来……”矛添锤着脑袋,“好像……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只记得……地上躺着一个人,都是血……都是血……”
“那个人在哪里躺着?”
“在……在……”矛添摇摇头。
“我们换一个方式回忆。”康梓强让矛添闭上眼,“见到人之前,是什么环境?”
“餐桌,上面摆着餐具,没有动过。”
“那人在房间里吗?”
“不在,他……好像迟到了,我打了电话。”
“电话有人接吗?”
“没有。有铃声……我记得开门,门上掉下来什么,手臂有些痛……”
“是包厢门吗?”
“应该不是……是一个房间。”
“那房间里有什么?”
“水池,坐便器……对!是卫生间。那个人在地上!”
“还记得掉下来的是什么?”
矛添摇摇头。
“哪里痛?”
矛添伸出手臂。
康梓强仔细看了看,他的袖子上有一道口子,撩起来,手背上被划开,还在渗血。
“是刀子吗?”
“不知道!没看清!我捡起过,看不清!”
“看不清?”康梓强皱眉。
正常人不可能看不清手里捡起的东西,拘留所的记录,说是矛添嗑药。
看矛添现在还迷糊着的情形,恐怕是真的还被药物影响着。
至于是不是他自己嗑的药,康梓强表示怀疑。
“当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喝了什么?遇到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有没有人喷雾?”
矛添摇头,就他一个人,只不过:“卫生间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很怪。”
“很怪?什么味道?”
“有点像厨师烧肉时候用的鼠尾草。”矛添说的厨师,当然是指龚黎。
“鼠尾草?”这种草本植物虽然是香料,但很少有人用它做空气清新剂。
“还记得别的什么吗?记得你为什么要见那个人?”
“似乎是要问什么……我想不起来……”
“知道你要见的人叫什么名字?”
矛添还是摇头。